因为监狱里边死了人的缘故,食堂里吃饭的时候多了几个士兵,他们虎视眈眈的来回巡视着犯人,那样子很恶,就好像吃饭的这群犯人是奴隶一样,手里还都扛着枪。
为了避嫌,林永仁和皮猴还有断手三个人坐在角落的一个位置上,一个玉米面的馒头和一个黑面的馒头,一碗稀饭,黑乎乎的,林永仁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煮出来了。
唯一看的过去的是一个干瘪了的橘子,馒头上还有霉点子,在特种部队训练过的人都知道,在丛林里边生活,最难的就是怕没吃的,睛天还好,打点野物,烧熟了吃一点,要是遇上下寸天,那就得生吃。
因此这食物虽然差,但林永仁还是吃了个干净,当然,这跟他好几天没吃饭有关系。
“黄三,你真行啊,这你都吃的下去,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可没有你这本事,吃一口我就吐了半天,我敢肯定,这里边连厨师的口水都有。”
皮猴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林永仁,逗着他的小白鼠在桌子上跑,那样子就好像在看一条恶狗,这几个人现在是小团伙了,互相也都认识了,知道林永仁的真实身份,但为了安全期间,还是以黄三相称。
“还好我吃完了,要不然你这话一说,我马上就能喷你一脸,别说厨师的口水,我觉得,恐怕里边连老鼠屎都有啊。”林永仁说,他的话刚一说完,断手送进嘴里的一口馒头就喷了出来,喷了皮猴一脸。
“你他妈的搞什么,老子这衣服今天是才下来换的,靠。”皮猴站了起来,拍着馒头渣子叫骂道。
“吵什么,吵什么?搞什么东西。”一向看不惯皮猴的油条走了过来,冷冷地瞪着皮猴问。
“没事,没事,一点小误会。”皮猴急忙说。
“一点小误会,是吗?我看这误会可不小吧。”豹子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他这人一天不打人,感觉就会手痒一样,举起手上的电棍,几棍子棍到了皮猴的背上,皮猴那老骨头老腿的,那能受的了这个,被打的蹲在地上求饶。
林永仁刚要动手,被断手拉住了,低声在他耳边说,豹子经常这么干,皮猴习惯了,别惹事,这群人都是跟豹子亲近的,都是一群混蛋,跟老汤和小黑那几个人不一样。
豹子骂了几句,不过也没有深究,断手扶起了皮猴道:“以后说话小心点,那么大声,不把时狗引来。”
林永仁望着这老哥两,怎么看都不像是做下惊天大案的猛人,倒像是一对难兄难弟。部队上养成的习惯,林永仁一向吃饭快,更何况这饭,吃的越快,越能下去。
吃完饭后,他打量着林旭的那一桌,林旭桌上有大树和老比,大树小声地跟林旭讲着什么,老比咧着嘴在低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就在这时候,一个肌肉很达的,头有点尖的中年人走了过去,挤开了老比,把一口痰吐在了林旭的盘子里道:“唉,小子,听说你有个什么哥哥叫林永仁的很厉害,拉出来给我看看,让老子见识一下。”
林永仁咬了咬牙,有种把尖头的头打爆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现高志飞的那帮子人都看着自己,油条和豹子也在瞟自己。
“小白脸,不说啊,不说好啊,把我刚吐的吃了,我今天就放过你,要不然的话……”那人阴笑着,似乎把大树也不放在眼里。
大树微笑着,客气地对那人说:“兄弟,别欺负他了,他不过还是个孩子。”
“孩子,干你屁事,你不会像老比一样跟他有一腿吧,你们玩的还真有意思,要不我也加入。”尖头狂妄地望着大树,似乎在挑衅,大树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气,向后靠了靠,对林旭说:“林旭,吃了吧,在这种地方,被这样欺负算轻的。”
“唉,我说尖头,差不多就成了,他现在是我的人。”老比急忙打圆场,他明面上是高志飞的人,因此上敢在他的同伙面前说话。
“这就护上了,玩的爽吧,老比,我劝你还是别管这事,小心老子今晚让你那朵大菊花变成牡丹花。”尖头笑着说。
老比看了眼大树,大树没有说话,于是他坐了下来,林旭咬了咬牙,瞟了眼林永仁,那一眼瞟的林永仁感觉心痛,他正要站起来的时候,皮猴先站起来了,对尖头说:
“我说兄弟,你来时间不少了吧,不知道树爷的名声,你还欺负他身边的人。”
“名声,什么名声,我怎么不知道。”尖头瞪了眼皮猴,很嚣张地问大树:“老东西,听说你很厉害。”
大树笑了,笑容很阴,幽灵的事件让林旭知道,这个尖头大概是活不过今天晚上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大树这次没选择晚上动手,而就在当下。
他拿起了空饭盘子,一盘子砸在了尖头的头上,一手扶桌面,整个人飞一样的跳过了桌面,双脚踹在了尖头的胸口,尖头倒地,他又一脚踹在了尖头的胸口。
一声断骨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口血从尖头的嘴里喷了出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等狱警和高志飞的那伙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慢条斯理道:
“他死不了,送医务室吧,断了两根骨头而已,这是第一次,要是有下次,那就不是肋骨了,会是头骨,顺便我再说一次,黄三是我的,不管什么人传他是林永仁,想试他的底,我都不会放过,他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站起来的高志飞对他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伙人坐了下来,豹子也对自己的人扫了一眼,对两个手下说:“把这个闹事的人抬走,送医务室,能活就活,不能活就让他死去。”
在这里这种事情最常见不过了,从那些人的眼中,林永仁看出了震惊,林永仁对大树又多了些佩服,很显然,大树这是在掩护自己,保护林旭。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声老鼠的叫声,皮猴猛地站了起来,不知道那只老鼠怎么就跑到了过去,被豹子给踩到了。
死一只老鼠,本来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了,何况是在一所监狱里,可这只老鼠却不同,因为它同伴的死,一个狱警丢了命。
伴着这声老鼠的叫声,整个食堂都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的人看着豹子,而豹子的脸变得雪白,紧张的直哆嗦,他的同事踩死了老鼠,可是因此而丢的命,这事他定是知道。
林永仁瞄了眼大树,大树笑道:“豹子,你惹上麻烦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把门窗关好,最好是找个高级巫婆,给你做场法事。”
“等你屁事,闭上你的嘴,把人带走。”豹子明显很害怕,可这会却装出了满不在乎的样子。
倒是皮猴伤心了,眼泪都下来了,把老鼠揍在手里,像死了儿子一样,那样子看着有点傻,可林永仁却看到了一种真情,人对动物的真情。
“皮猴养了这老鼠五年了,说是要养到死的,他没事的时候,就跟老鼠说话,现在这老鼠死了,他肯定今晚伤心的睡不着觉,唉,这该死的监狱,能把活人逼疯。”断手对林永仁低语。
在监狱里,数十年过着一样的生活,每天见着一样的人,闲下来的时候,能把人急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像断手就喜欢没事的时候,收集各种石头,林永仁看过他收集的石头,装在床头的一个小破盒子里,还打磨过,样子都很好看。
皮猴跟林永仁说过他的白鼠,还说白鼠是他的老伴,一个人不管养什么动物,养了五年,那感情自然就不必说了,肯定很难过。
正在他想着,如何安慰一下皮猴的时候,赵大星走到了皮猴的面前,伸出他的大手,沉闷地声音道:“把它给我吧,说不定我有办法让他活下来。”
皮猴看了赵大星一眼,对赵大星点了点头,把白鼠交到了赵大星的手上,赵大星小心翼翼地把白鼠装在了口袋里。
“一群傻子,不就一只老鼠吗?跟死了爹一样,都吃完了吧,吃完了去休息场集合,监狱长要说话。”油条说了句,人群这才陆续出了监狱。
监狱长的话说的好听,说什么要尽量改变大伙的火食,有什么不满意的要及时跟牢头说,林永仁把他的话就当放屁,因此压根就当是一只畜生在放屁,可就这屁话,监狱长竟然说了两个多小时。
这主要是因为,高志飞和罗柱手下的人不把这话当屁话,还挺配合。
而且林永仁还现,那两伙人倒是跟监狱长很亲切,像是老朋友一样,这让林永仁很无语。
“狗跟狗一窝,猫跟猫一窝,王八跟鳖他妈的就是一家,这老东西不知道收了这些人家的什么好处。”断手又一次在林永仁的耳边低语了起来。
“我跟你在一起,那是跟什么在一起。”林永仁问道,跟断手开玩笑,是他现在唯一的乐趣。
“跟爷爷在一起啊,这还用说。”
“占我便宜。”
“我又没爆你的菊花,占屁的便宜。”
“我昨晚肚子不舒服,放了两个,那便宜果真是你占了,我说我怎么没闻着臭味,下次继续,让你占便宜。”林永仁一本正经地说,得到的是断手的一掐。
一个人不管在多么苦的情况下,一点要学会找点乐子,这就是林永仁的格言之一,这里没女孩欺负了,或者说没有女孩欺负他了,他也只能找现在唯一对味口的断手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