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仁望着阿尔血红色的眼睛,那眼睛里竟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的,是一种平静,那种平静让人害怕,那是一种把恨化为生命一部分的人,看到敌人时才会有的平静。
就像常年杀猪的屠夫拎起刀子,面对活猪时的平静,说到害怕,林永仁倒不害怕,毕竟他也是见过血,杀人人的恶人。
可要说完全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眼前的人很显然是比自己更没人性的主,他行恶的心理跟阿尔比,是小学生比大学生,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面对的阿尔,就好像一个初学杀猪的学徒,对着一个老师傅,那是全然不同的概念,更何况他现在是待宰的角色。
他倒是很想告诉阿尔,黄三有可能抛弃的原因,是因为他心的恶,是因为三爷看透了他灵魂里对罪恶的是好。
可是他不能说,他很清楚,跟这样一个,为了报复而活着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三爷是因为看出了他的本性才丢下他不管,那自己马上就被剁了去喂所谓的狼了。
林永仁可不想就这么死了,而且他很清楚,眼前这心智已经完全因仇恨而扭曲了的恶魔,可不是在吓唬自己,再说了,眼下的情况,阿尔也没必要吓唬他扮演着的黄三。
“你不说是吧,我就知道你没脸说,要是我我也没脸说,把自己的好兄弟抛弃了,一个人跑到大都市去快活,让自己的兄弟在死人都不愿意去的恶魔监狱生活,也就你这种疯子干的出来,说吧,要怎么死吧,要个怎么样的死法吧,反正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阿尔让林永仁选择一种死法,林永仁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和气,那是对待好朋友,商量事情时才有的和气。
“我不是黄三,你肯定看的出来,如果我真是黄三,你觉得他们抓到我,你信吗?你听我这声音也不像啊?黄三那声音,简直就是破锣声。”
林永仁解释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他现在被绑的像根大麻花,手铐脚镣加身,就算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嘿嘿,黄三啊黄三,你是真老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的话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会易容,你装女人都行,你的声音可以变出好几种来,你个老东西,老了还这么贱,老子被你耍的还少吗?无面者,不记得道上的朋友给你起的名了,不记得脸上的疤是大树给你的了。
骗别人行,骗我,去你妈来个巴子,算了,口水话我是不想再跟你说了,说多了也没有什么用,我还是打你吧。”
阿尔说着,抓起火炉盘面上的一块蜂窝煤,身林永仁的头上砸了过去,蜂窝煤瞬间变成了煤渣子,洒了林永仁一脸,进了林永仁的嘴里。
林永仁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砸碎了,嗡嗡直响,好半天才恢复了正常,而血从他的脑门上流了出来,那张丑脸更加的丑了,他跟黄三在一起就几个小时,黄三的贱他是见识过了,比自己贱多了。
他敢定阿尔没少吃黄三的亏,要不然不可能看不出来自己是假的黄三,他看着阿尔,阿尔也看着他,眼神中是欣赏,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林永仁清楚的意识到,他不能再说自己不是黄三了,就算说了也没用,如果说自己易了容,阿尔也不会信,如果阿尔把他的易容破坏了,自己救林旭进监狱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一定会死在这个人的手上,他晃了晃脑袋,把煤渣子甩掉后,吐掉了嘴里的煤渣子,对阿尔说:
“老子老了啊,要是年轻的时候,我一定会弄死你,他们也抓不到我啊,看在老朋友的份上,让我死的体面一点,你这样绑着我,就算把我打死,也不显得你有多厉害,老子当年看你也是个英雄,现在怎么变成狗熊了,绑起来打我算什么本事。”
林永仁学着黄三的语气,叫骂道,那样子,还真把黄三的怪里怪气给学了个有模有样。
“老家伙,你以为我会信你,我不需要什么体面,你看我像个体面的人吗?我只要让你死就好了,你死的体不体面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死的不体面,阎王爷就不收你了,放心吧,阎王才不管这个。
噢,对了,你这种背信弃义的人,阎王爷是不会收的,就算是收,也是让你下十八层地狱的。”
阿尔微笑着,摇了摇头。
林永仁绝望了,眼前的这朵奇葩人物,让他很无语,就在林永仁试着挣扎的时候,阿尔改变了主意道:“也是,我们一起死里生里的也有点交情,就这样打死你,以后连铁奴和狗皮都会看不起我,我在漠北的道上,会被当成笑话,反正你戴着铐子,我就让你死的体面些吧。”
阿尔后边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不过他真帮林永仁解开了绳子。
林永仁打量了一下周围,门是开的,而阿奴在院子里,身上缠着一条黑色的大蛇,他跟里吹出丝丝的声音,蛇听着他的声音,在它的身上盘旋游走,那样子要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人,非得当场吓的尿裤子不可。
“这样吧,我知道你会把我喂狼,你把我挂起来行不行,杀掉,让我死也是站着死成不成。”
林永仁说,他只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看到了院子角落里的一个木架子,木架子是由两根带三叉的木头,和一根比他的胳膊要粗一些的木树杆构成。
然说就算到院子里也未必有机会逃走,但比在院子里总是机会要大一些,而且如果他自己拿到那根横木,有了武器,机会就更大了,虽然戴着手铐,可是两手抓棍子在手,就不一样了。
这时候的他,每拖延一分钟的时间,就会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就会有一个应变的方法,人往往为了活下去,会死里求生的想很多的办法,更何况林永仁这种身上异能的高人。
“黄三啊黄三,你果然没变,你是要拖延时间吧,好,我给你多活几分钟的机会,看你能想出什么样的招数来。走吧,上院子里,我把你挂起来,然后再剥你的皮,为了让你死的够残忍,我可是读了不少的古书,我现最好的方法,就是剥皮,而且这门技术我已对练过不少次了。”
阿尔拉起了林永仁,把林永仁推到了院子,推向了木架子。
三爷啊三爷,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怪物,你到底是怎么整了你身边的人,让他们这么不相信你,这么聪明。
林永仁在心里说着,他从资料里知道黄三做过的坏事是不少,可是细节和敌人,他却不知道,他现在后悔,没有问问黄三到底做过那些坏事,有那些仇人,到底狠到什么程度。
对付阿尔这种,看傻实则聪明过人的人物,用正常的办法是没用了,因为他每一个举动,阿尔似乎都了解他内心的想法,他也只能耍贱用阴招了。
为了让阿尔不要注意到自己的动机,林永仁望着训蛇的铁奴身后桌子上的刀。
“你不会有机会的,别看了,那把刀是用来宰你的,是一把好钢打出来的刀,不过一会剥你皮的时候,我会用一把钝刀,因为利刀你,你不会太疼的。”阿尔嘲弄地笑着,盯着林永仁。
“谁说我没有机会,你看那里。”
林永仁示意阿尔看铁奴,阿尔回头,就在这一瞬间,林永仁猛地一扭身子,甩开了阿尔抓着自己的手,同时一膝盖顶向了阿尔的两腿中间。
随后用他带着脚镣的双脚能走了的最快速度,几大步走向了架子。
阿尔那张本就红扑扑的,漠北人特有的脸,此时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但他并没有捂着下边,而是向林永仁冲了过来,林永仁一个起跳,双手握着架子上的棍子,对着阿尔的脑袋扫了过去,阿尔急忙后退闪开,叫骂道:
“黄三,你有种啊,死都临头了还跟我玩心机,我打算把你大卸八块,但现在不行了,我要把你大卸一百块,在每个城市丢上一块,让你的魂生生世世聚不到一起,连做鬼都做不成,我还要请漠北的女巫,让你的灵魂不得安生,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林永仁的那一膝盖下去,用的力道可想而知,这货竟然还能骂自己,林永仁都有些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老二了。
对付阿尔这样的怪物,正常的语言是不可能说的通的,害怕和求饶根本就不管用,唯一的方法,只有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林永仁嘲弄地笑着对阿尔说:“老头,我不是黄三,可是我不比黄三的能力差,你有种有过来,过来,看我的棍子狠,还是你的老二硬。”
林永仁说着,看了眼阿尔的下身。
阿尔似乎并不生气,林永仁也不奇怪,阿尔能恨黄三入骨,肯定没少受黄二的欺负,绝对习惯了此类的朝弄。
“你以为你还是年轻时的黄三吧,你不是了,黄三,你在我眼中,现在就是个死人。”阿尔说着,手一抖一把小刀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里,那动作和黄三跟自己打斗时,出刀的动作一模一样,刀也极像,是四棱的,适合捅,不适合砍的那种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