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别过来,走啊……”林永仁放开了那人,对着季贝贝绝望地喊叫着,流着眼泪向季贝贝冲了过去,这时候,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小腿上,他倒在了地上,滚了一圈,咬着牙,又一次站了起来,继续对季贝贝喊着,无视子弹地喊叫着。
“叔叔,叔叔。”季贝贝的声音叫喊着,一个被之前被打倒但没死的人把枪头掉向了季贝贝,林永仁用力把手枪甩了出去,砸在了那人的胳膊上,枪打偏子,子弹落在柱子上,碎片四溅。
一个死人拌了林永仁一下,林永仁又一次倒在了地上,那群举着枪的人,没有再扣下扳机,凝视着眼前浑身是血,却不计较自己死活的青年。
林永仁又一次站了起来,瘸着腿,一步一步地向季贝贝地方向走着,喊着,声音变得沙哑,血从他的胸口,背上,胳膊上,小腿上往下流,他已经完全变成了血人。
他的眼睛红透了,泪花闪闪。
“还真够硬汉啊,资料里说这小子喜欢小孩,看来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简单是可以为小孩子死啊,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死吧。”
楼上的刘慧敏冷笑着说了句,顾铁生举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狙击步,对着林永仁的背开了一枪,一股子血溅了出来,林永仁侧身倒在了地上。
他嘴唇颤抖着,望向了楼顶,但只看了一眼,又一次望向了贝贝,他还在喊,只是声音已经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了。
顾铁生又一次举枪,这次他对准的是林永仁的脑袋,刘慧敏按在了枪管上,道:“让他痛痛,比让他直接死的好,反正这样他肯定活不下来,流血死,比你给个痛快要强的多。”
“有道理,还是做律师的想的周全。”顾铁生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说:“一条胳膊换一条命,似乎不错。”
随后他收起了枪,和顾铁生一起离开。
林永仁的眼睛一开一合,视线越来越模糊,手举起来又掉下去,想张口说话,可是声音不出来。
“叔叔,叔叔,叔叔……”尖锐的声音划破苍穹,季贝贝疯狂地冲向了林永仁,跪在了林永仁的身边,两只小手压在林永仁的胸口流血的伤口处,小手变成了红色。
那朵花,那见蒲公英小花也变成了红色,季贝贝的眼泪落在了林永仁的脸上,和林永仁的眼泪一起,落在了地上。
林永仁要伸手擦掉眼泪,但手举到空中就没有力气了,落回了地面,他的手指依然在动,嘴里依然在说着,已经不可能出的跑啊跑啊的话。
“跑啊,跑啊。”林永仁的喉头在蠕动,但就是没有声音。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叔叔,你醒醒,你不会有事的。”季贝贝尖锐的声音喊着。
“还真够感人的,可惜啊,得罪什么人不好,非要得罪刘律师,也是真该死。”汉奸头说着,把枪丢给了同伙,拦腰抱起了季贝贝,把季贝贝塞进了车里。
林永仁望着季贝贝,听着季贝贝喊叔叔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声音。
他伸着手,似乎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接着她看到了花,铺天盖地的蒲公英,红的,绿的,紫的,这些花随后又幻化成了一个个笑脸,他听到一个童真的声音在说,为什么要叫你叔叔,不叫你哥哥……
我不想学钢琴,你真帅,但你不能看我妈妈,我都快十岁了,我喜欢运动,你这种人肯定有很多很多女朋友,我老师看你的时候眼神都不对,她还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
慢慢地,慢慢地,这些声音消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一会,林永仁看到了一辆黑色的摩托赛车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一个他看不清楚脸的车手抱起了他,对他说着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的,他想听清,可就是听不清,像是在梦里一样。
没一会一辆黑色的奥迪警察也出现了,两个人急匆匆地冲下了车,冲向了林永仁,从车手的手里接过了林永仁,照样在说着什么,林永仁感觉有水滴滴在了脸上,他意识到这是泪,是谁呢?他们是谁呢?我怎么了?林永仁的思绪越来越混乱,最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众黑车里的铁手两个拳头握了起来,一铁拳砸在了方向盘上,方向被他打的变了形,他偏头问着赛车上始终戴着头盔没有露脸的赛车手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晚才得到消息。”是关妍,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他妈的不知道……”铁手人连说了几个不知道,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车飞一样的消失了。
奥迪车上,徐健明把林永仁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的两眼布满了血丝,他对徐白雪吼道:“你他妈的开快点,会死人的,要是他出了事,我杀了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徐白雪说着,在扩音器里喊道:“让开,都赶紧的让开。”
徐白雪的前边,两个骑警猛挥着手,对人群喊道:“让道,快让道。”
人们回头看着骑警,很好奇。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整个城市响起了警报声……
凤凰市,十五辆雪佛兰越野车咆哮着,从林氏集团总部出,林永仁的哥哥林永孝一脸的愤怒道:“开快点,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秦氏集团总部的办公室,总裁秦一阳猛拍了一下桌子,对身边的秘书说:“动用我们所有能动用的关系,请专家,我要那个人必须活下来,我要林家的人活下来。”
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花白头的老将军上了国防部特设卫生院的直升机,直飞花都……
国安局,广电总局,全面封锁此次绑架的电文在两小时内已传到各省各地区的所有媒体单位。
一切血雨腥风即将到来,那天,天下起了大雨,雷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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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仁必死无疑,种了六七枪,最开心的莫过于顾铁生了,恨不得马上开香槟庆祝一翻。
可他刚一进门,迎面挨了一拳头,这一拳直击门面,出骨头碎裂的声音,顾铁生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
等他从疼痛中恢复了过来,他看到了他的父亲顾文章,顾文章怒气冲冲地吼道:“顾铁生,我跟你怎么说的?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吗?别说我,没有人能保的了你,你个畜生,四肢达的蠢货。”
顾铁生倒在地上张着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看着眼前的,他觉得这不是自己的老爸,而是自己的仇人。
不远处欧阳文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她对顾文章说:“顾总,您也别太急,这事他们想查也不是那么容易,再说了,姓林的种了六枪,未必能活下来,兄弟不会不留后路的。”
“这畜生,就知道给我惹事,你以为我是怕那些查的人,我是怕那个将会被救活的人,你们是没见过他的能耐,可我见过,没有人比他更疯狂,他就是头野兽。”
一个种了六枪的人,有什么好怕的,胆小鬼,欧阳文静在心里说道。
顾文章恶狠狠在一脚踹在了顾铁生的腿上,咔擦一声,顾铁手刚好了胳膊,又断了腿,他痛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仆人娟子低着头,小心地扶起了顾铁生,眼中闪烁着快乐的光芒,不让顾文章看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