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房间,充斥着熟悉的味道,血的味道。
慕容翎坐起身,臂膀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一次令他皱起眉头,自己还活着?不对,明明应该已经死在了那群追兵的手里,这里,又是哪里?
慕容翎实现快速的扫视在这间陌生的房间里,地上到处堆满了奇怪的零件,里面还混杂着沾染着血迹的白色骨头。
“醒了吗,真是命硬啊,随便给你包扎了一下,竟然活了下来。”房间里存在着微弱的光源,一截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英俊的面庞上挂着的是慕容翎最熟悉的笑容——野兽的笑容。
“你救了我?”慕容翎好奇的询问着对方,即使对方的视线中没有任何善意。
“你可以这么认为,因为缺乏材料,外出的时候现了垂死的你,现在,既然你活了下来,那么就用身体来报答我吧,最近外面的风声太紧,想要抓几个活人来实验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年轻男子上下打量了一阵慕容翎,完美的肌肉结构,这样的实验体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慕容翎低头扫了一眼满是伤痕的胸膛,随后不在意的问道:“你在用活人做实验?这里,应该死过不少人吧。”“你感觉的出?”“闻味道就知道了。”慕容翎没有半点炫耀的意思,双脚慢慢挪下了床,“我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你救了我一命,我自然要还你一命,我的身体,随便你处置。”“哎?”年轻男子大概是没想到会那么容易的成立交涉,“喂喂,我会把你肢解掉哦,然后装上金属脑袋,金属手脚,甚至抹杀掉你的人格……”“没关系。”慕容翎淡淡的一句话,让年轻男子很是受挫的张大了嘴,后面一段吓人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
“我从来都是不被人需要的存在,现在,你需要我这样的材料,对吗?所以,尽管使用。”慕容翎的眼中看不到一丝虚假和害怕,有的只是一片灰色的混沌,年轻男子盯着慕容翎观察了半天,最后失望的叹了口气,眼前的家伙是认真的,“切,真没意思,快滚吧,你这样的性格让我失去了把你折散的兴趣,已经不需要你了。”“不,身为武者,既然说到,就要做到,我会成为你的实验材料,或者用我唯一值得夸耀的武力来保护住你的安全。”慕容翎认真的性格令年轻男子头痛的揉起了太阳穴,自己顺手救回的材料竟然是如此顽固的家伙。
“你……一旦被我改造成兵器的话,就失去了感情与人格,到时候,你谁也保护不了。”
“武者的决意会印刻在灵魂上,无论我变成了什么,我都会记的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守护之刃!”慕容翎的宣布让年轻男子甚至无法拒绝,最后只是骂了一句:“真不知道哪来的疯子,既然你想在我身边等死,就随便你!”
年轻男子的名字是瓦依鲁。
一位才华横溢,却遭到世人放逐的怪才。
这是两人的相遇。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
昔日要成为自己守护之刃的男人死在了两名夜枭的手中,当瓦依鲁将那零碎的尸体带回实验室后,不知道为什么,瓦依鲁又重新为他铸造起身躯,制造出了一个空有外表,却没有灵魂的慕容翎。
理由?可能连瓦依鲁自己都无法回答上。
“滋滋滋”地上的慕容翎依旧坚持着爬行的动作,断臂和断腿处正闪烁着耀眼的火花,他只是一台机器,可现在却执着的向瓦依鲁爬去。
“别开玩笑了,你只是一具机器,你已经不能动了才对……”瓦依鲁忘记了脸上的伤痛,只是楞楞的凝视着那朝自己依然前行的破残身躯,没有回答,无论是空羽还是秋水等人,都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慕容翎。
“够了……已经够了……”瓦依鲁的声音起不到命令的作用,慕容翎正在努力的伸手挪动,为什么要如此?
“我们已经是同伴了吗?”跟随瓦依鲁一起加入了十三使徒,慕容翎却依然像一位私人保镖般的贴身保护着,“哈?你吃错了药吧,说出那么恶心的话,不要忘记了,可是你死皮赖脸的要跟在我身边的。”瓦依鲁当时毫不客气的嘲笑起来,而后者则是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微笑,“是呢,也许是我说错了。”
同伴?这种东西有必要存在吗?瓦依鲁忽然有所触动的沉默起来。
被称为天才的自己,从小,一直都被他人孤立着。
从小武力超群的慕容翎同样也度过了一样的人生。
“哼……同伴……好象,有点意思。”瓦依鲁当时喃喃自语过。
“不要……再过来了……”可此时,瓦依鲁只能用手抓住头,一副烦躁的神色,“明明都没有人格和灵魂,为什么却好象还是过去的你一样蠢!我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
成为自己的守护之刃,这个诺言,慕容翎一直都遵守着,无论是过去,还在现在这副样子。
“有人需要我,这就足够了。”某一天,慕容翎曾经如此满足的感叹道,瓦依鲁只是嘲笑着他的愚蠢言。
为什么人而去死,实在是蠢到家了。
“这样的你,什么都做不了。”举起了右手的空羽开口说道,手上凝聚着的重力球正不断吸收着周围的气压,“早日解脱吧。”拳挥下,刺耳的碎裂声,轰鸣声,一团微弱的火光炸开在眼前,瓦依鲁的视线有了瞬间的模糊。
“啪咣哒哒”一阵空洞的滚动声,慕容翎的头部滚到了脚边,身躯已经在空羽的那一拳下成为了残骸。
“咳咳……”痛苦的弯曲起身体,嘴角又一次渗出了血丝,强忍着身体带来的剧痛,瓦依鲁用双手捡起了地上的头颅,冰冷与火热,两种矛盾的温度汇聚在了一起,“守……护……之……刃……”含糊的金属音,断断续续从慕容翎的嘴里出,大概就如慕容翎曾经说过的一样。
他的灵魂上已经被刻下了那个诺言。
“蠢货……你只是被我利用的一件实验品而已,真的是……蠢到家了……噗……”鲜血喷出,瓦依鲁双眼中的世界逐渐黯淡下去,双臂不由的将慕容翎剩下的头部抱在怀里,“作为惩罚……你就在另一个世界,继续被我利用吧——伙伴。”闭起双眼,嘴角翘起了不易察觉的角度。
原来,自己一直也在寻求着所谓的同伴。
原来,在最后的人生里,自己并不孤单。
“他死了。”秋水走到瓦依鲁面前,只凭一眼就判断出来,“你之前击中他胸膛的那一下,已经让他只剩半条命了。”“区区的十三使徒,本来就不可能与我敌。”空羽不再去看那具跪着死去的尸体,目光望向了不远处高耸入云的议会大楼,不知道其他人那边如何了。
“你在这里,让封雨馨一个人好吗?”秋水这时才现,一直和空羽形影不离的魔族公主不见了踪影,“放心吧,那女人可不是会轻易被人干掉的废物,而且,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啊。”前方,又有新的一批部队朝这边赶来,“时间紧迫,你可要动作快了,琅琊。”空羽出了一声怪异的笑声,随后大步走向那片朝这袭来的人潮。
另一条大街。
黑色的火焰疯狂的四处跳窜着,吞噬了一辆辆军用战车,琅琊在前开路,鸶雅与薰紧跟其后,议会大楼已经近在咫尺,而越是接近,反抗便越是强烈。
“这里开始,禁止通行,琅琊,我是十三使徒之一的卡……”“砰”一位有着赫色头的英俊男子挡在了前方,不过没等话说完,琅琊已经冲到面前,随手一拳便将这个倒霉蛋打飞了出去。
“刚才有什么东西在这吗?”琅琊停下脚步,有点怀疑的问着身后两人,两女则是淡定的摇摇头,“喂,你们不要擅自无视我的存在啊,连我的名号都不让报完!这不合规矩啊!”从地上爬起来的赫男子狼狈的擦去脸上的尘土,“听好了,我可是十三使徒之一的卡……”“这里由我来对付,你们先走吧。”鸶雅摸出了蝴蝶刀,熟练的转动在双手间,“那家伙好象有点来头,没问题吗?”琅琊侧脸问道,后者却是扬起了妩媚的笑容,“为了你,不管是谁我都可以击败,当然了,如果你肯在事后给予我爱的奖励,那么我会……”“好吧,爱的奖励另当别论,这家伙就由你来收拾。”琅琊避重就轻的带过了关键问题,这让鸶雅不满的哼了一声。
“要小心。”琅琊留下最后一句话,与薰并肩而去,只剩下鸶雅独自一人面对起被人遗忘的十三使徒成员。
“对了,你刚才说你是谁来着?”终于回过神来的鸶雅好奇的扭回头来,赫男子终于有几分得意的说道:“我可是十三使徒之一的卡……”“算了算了,你是谁我也没兴趣知道,反正,你马上要死了。”瞬间的加速,鸶雅扑向了还在那唠叨的赫男子,对于这个屡次打算自己自我介绍的女人,男人恼怒的伸出双手准备抓住扑来的鸶雅!
“太慢了哦~”眼前的人影一阵晃动,当男人反应过来时,自己的下巴已经被鸶雅踢中,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退去,好不容易站稳脚步时,眼前已经闪起了几道刺眼的银色光芒,蝴蝶刀交织出了一片致命的刀网,朝自己笼罩而来!
“好快……”赫男子虽然瞬间反应过来,可没办法闪避掉所有攻击,“乱星!”鸶雅的身影从容走过了赫男子的身边,紧接着,从男人的身躯上下喷涌出了血柱!
“二十二刀?”男人有点恍然的问道,“是三十五刀。”鸶雅优雅的转回身来,嘲弄般的纠正道,“唔……好痛好痛……好痛……”男人的身体顿时扭曲成一团,惨烈的叫起来,可渐渐的,鸶雅却皱起了眉头,没错,男人的惨叫渐渐变成了愉悦的笑声,那是种不正常的欢笑。
“好棒……简直是最棒的享受……哈哈……哈哈哈哈……”男人摇晃着站直身体,鲜血淋漓的样子叫人想不通他为什么还如此的高兴?
“本来,我是想杀掉琅琊的,毕竟,我和他可是宿命之敌,他失去的痛觉,正在我的身上。”赫男子按着胸口,神情变的有分疯狂,“作为神选者,从出生起,我的痛觉就比别人敏感数倍,即使是轻轻触摸我,也会令我疼痛难忍……如果传说没有错的话,只要杀掉琅琊,我就可以摆脱掉这种体质,对吧?”“你的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痛苦,反倒是满足。”鸶雅正说间,猛的朝后退出一步,赫男子在刹那起了攻击,右拳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挥向自己!
“砰”用拳对拳接下了对方一击,鸶雅明显感到了痛楚,这个男人的力量好象被强化了?
“再一次自我介绍,我是——十三使徒之一的卡罗德!同时,我是个受虐狂!尽情的鞭笞我吧!”
“哈?”鸶雅的杀气顿时一消而散……
神格:狂喜之神,神灵格
动的特征:承受痛楚,然后,必须在将这份痛楚变为快乐才能触神格,能力总体而言是强化身体力量,是受虐狂的最佳神格
动的代价:因为已经要承受痛楚,已经算已经支付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