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了灰色的窗户,照进了简陋的卧室,整间卧室只放了一张大床和一张圆桌,带来的行李则被安置在了角落。
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南宫芷卉睡眼朦胧的打起了哈欠,对于眼前陌生的景色还一时处于呆滞状态,过了几秒之后,南宫芷卉终于想起昨天他们是在那位世界第一匠师家里过夜的事实,而且从今天开始的两个月是琅琊等人的修行。
“我睡了那么久吗……”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三十五分,又打了一个满是懒散感的哈欠,南宫芷卉小心的挪开了身边的简姝颜,下床换上了自己带来的便衣,梳洗完毕后,踩着木制的楼梯来到了客厅,桌子上放了她和简姝颜的早餐,还有一堆空了的盘子,他们已经开始了吗?
推开门,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这是大城市里感受不到的宁静感,没有都市的喧哗和钢铁气息,有的只是最原始的大自然。
“起的真早啊,大小姐。”出声音的是坐在小屋门口的南山宇,这位被誉为世界第一匠师的男人此刻就像个邋遢的中年人般,完全看不出南之匠者该有的风范,不过见多了奇怪家伙的南宫芷卉也见怪不怪接受了,“他们人呢?”“已经开始修行了,朝着东边的小路就能到了,大小姐你并不需要修行,所以我个人的意见是劝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毕竟这座小镇也不是那么安全……”南山宇好心的提醒却让南宫芷卉那漂亮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我跟着琅琊来,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那么,身为普通人的你,又能做什么呢?”南山宇抿嘴而笑,这让南宫芷卉顿时懊恼的想要质问过去,但是最后还是忍耐下来。
“哼,我自然有我能做的事,他们在东边是吗?”南宫芷卉望着那条满是杂乱草丛的小路,加快了脚步,看着这位大小姐倔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后,南山宇不由的抓着后脑苦笑起来,“真是的,若月那女人总是让我做坏人,这个女孩分明是不会轻易退缩的类型啊……”想起了林若月的委托,南山宇只能很遗憾的表示无能为力,“好了,该干活了,今天,为谁打造武器呢?”起身之后,背后的树林里好象出现了许多身影,客人上门了。
从小屋位置沿着小路一直朝东而去,是一个不算高的小山坡,山坡下是铺满了鹅卵石的地面和一条清澈的河流,本来安静的小山谷此刻却充满着激烈的冲击声,薰的身影在河面上快速的掠过,追击着拼命逃避的琅琊,尽管琅琊处于尸鬼妆姿态,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他完全是被薰压着在攻击,没有还击的意思。
“怎么回事,琅琊不会弱到这个地步吧?”南宫芷卉正想要靠近过去观战时,忽然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倾斜山坡之上的女人,正提着酒瓶一边喝着,一边欣赏下面的战斗,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目光,林若月朝后仰倒了身躯,然后侧目与南宫芷卉的视线重合在半空。
“你那一副好奇的表情,是不是奇怪琅琊为什么会处于劣势?”
南宫芷卉没有出声的点点头,在她的印象里,琅琊的实力完全可以和薰匹敌才对。
“我的徒弟当然不会输给北冥薰,即使那个女孩子是七武士也一样,不过,为了修行的需要,我要求他只能躲闪,不能反击,甚至不能防御。”林若月看起来很是满意于眼前的状况,琅琊狼狈躲闪着,而薰则相反,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在进行攻击。
“不能防御,也不能反击?那么被砍中怎么办,而且小薰未免太过认真了吧,这明明只是训练……”南宫芷卉分明从薰的攻击里感受到了真切的杀意,那个野兽女是认真的……她是抱着杀死的想法在战斗!
“认真?如果不认真的话,修行就没有意义了,我们可不是在玩游戏啊,小芷卉,他们所生活的世界,不是胜利,就是死亡,是非常残酷的环境。”林若月脸上依然带着笑,但是南宫芷卉却第一次觉得,这个笑容很是冷漠,“他们想要变强,所以我会实现他们的愿望,在之后,他们将要面对魔族的敌人,甚至还可能是神之根的敌人,他们需要更强的力量,将他们神格的能力进化和延伸就是必要的步骤。”“神格能力的进化和延伸……这种事情,可能做到吗?”对于南宫芷卉而言,神格本身的存在就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当然可以,但是成功的例子很少,为了将神格的能力进一步加强或者延伸出其他使用方式,就必须要让宿主进入最危险的状态——也就是生死之间。”“轰隆”眼前,河面的水被劈开,飞散在空中,薰的长刀落空了,琅琊已经退出了她的攻击范围之外……
林若月看着已经逐渐适应薰攻击节奏的琅琊,露出了欣慰的笑,继续说道:“薰的血凤,杨若智的飞雪白鹭,东方闲的漆黑之蛇这三人的神格多少在历史上还有记载,所以我选择了这种最极端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来磨练他们。”“那么琅琊呢?”南宫芷卉追问起被遗漏的某人,换来的却是林若月很是得意的耸肩动作,“你认为,琅琊……很弱吗?”“不,他很强……”南宫芷卉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
“看来,你可真是喜欢我那个徒弟呢……”林若月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这让南宫芷卉不自在的涨红了面颊,不给予这位大小姐解释的机会,林若月已经开始接着说下去,“琅琊的神格暴君,不,或许那还不是他真正的神格,总之暴君的真正能力我还无法掌握,就连代价也是,以前认为琅琊那孩子的色变化是代价,但是在知道了他是魔族人的事实后,就排除了那个可能性,那么,暴君的代价是什么,真正能力又是什么,这些问题都不知道的现在,我根本没办法帮助他变的更强。”“我不明白……”南宫芷卉觉得自己脑子开始迷糊起来,林若月竟然说她无法帮助琅琊变强?
“那么,现在的修行难道只是为了让小薰变强?”南宫芷卉困惑的凝视着眼前这位拥有着极大魅力的女夜枭。
“不,我是为了让琅琊找回他失去的东西……”林若月用空着的手抚动起耳边的丝,光是这一个动作就让身为女人的南宫芷卉也觉得异常美丽,随意的动作中都充满了异样的魅力,南宫芷卉稍微有些嫉妒起眼前的女人,不仅美丽,而且强大……
这样的女人,才是琅琊喜欢的类型吗?
没有察觉到南宫芷卉在胡思乱想着的林若月还在管自己滔滔不绝的说道:“那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很久以前的琅琊,特别是刚刚掌握了暴君能力的时候,他很是谨慎,不会小看任何对手,无论是比他强,还是比他弱,他都会用最冷静的思维先去思考,然后做出正确的战斗策略,可是眼下的琅琊已经被那强大的力量所迷惑,他失去了冷静,一味倚赖暴君的力量,到最后,只会成为沉迷于力量的废物,我徒弟本身的实力当然无庸质疑,他现在需要的是找回从前那份冷静和谨慎,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变的很强……”
南宫芷卉不清楚战斗的事情,在她看来,琅琊一直很强,即使没有尸鬼妆姿态的他都能够从杀手手里保护自己。
琅琊的强大,早已经深深烙印在南宫芷卉的心扉上,无法被抹去,即使知道,这或许是一场没有结果,甚至没有开始的恋情,但是……
“以后,我真的追的上他的脚步吗?我会就这样被他和小薰远远抛下吗……”内心中,反复的问着自己,答案,却无法得出……
距离山谷不远处,东方闲正吃力的控制着缠绕在全身上下的数万根细长的钢丝,比起之前控制数十根锁链,控制上万根钢丝显然更为困难,他的呼吸已经变的急促起来,但是他还记的林若月的话,想要变强,就要完成这一步……
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同时,杨若智也在一片枪声中进行着属于他的修行。
数把自动射击的机枪被架在周围,然后包围住了在中间逃窜的杨若智,子弹密集的交织而来,杨若智忍受着带来剧痛的擦伤,在子弹雨中跳起了滑稽的舞蹈,虽然不明白这个修行的意义,但是杨若智还是义无返顾的相信了林若月的安排,自己要变强,那么就不会被这种小儿科的玩具所伤到!
然后,到了晚上……
在晚餐桌子上,南宫芷卉,坎蒂丝,南山宇,林若月还有若无其事的薰,一起望向了三个累趴在桌子上的男人。
“你们比我预计的还要弱啊……”林若月一边喝着特地准备的冷酒,一边鄙夷的看着自己的徒弟琅琊。
“让我稍微休息会……有点累……”长久没有进行过如此长时间的激烈战斗,琅琊的体力被耗费到接临界点,但是令他想不通的是薰好象没事人一般的坐在那吃饭,难道她就不累吗?
“你们三个家伙,真的可以撑过接下来的两个月吗?我现在开始怀疑了……”林若月对于打击这三人这件事好象很有兴趣,终于,忍不下去的东方闲抬起头,严肃的反驳道:“我们当然可以撑下去,为了变强……”“变强,不只是一个喊喊的口号而已,你们三个没用的家伙除了保存了十多年的处男之身外,还有其他什么值得炫耀的才能吗?”像是尖针般的话语刺进了三人脆弱的心灵。
“这……难道是处男也有错……”琅琊不自然的扭开了头,避开师父灼热的视线。
“哈……身为快二十岁的男性还是处男,这不是耻辱是什么。”林若月耸着那洁白的香肩,然后很是轻蔑的叹了口气。
“哼,你们两个可不要中了那女人如此低级的激将法,我们要有高手的风范。”杨若智很是认真的提醒着身边两人。
“没用的处男。”林若月伸出那根葱白的手指,点住杨若智重复了一遍……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啦,是处男有错吗!有错吗!难道我是处男就对不起这个世界吗!”杨若智咆哮般的站了起来……
琅琊:“你才是最容易中激将法的人吧!”
东方闲:“你才是最容易中激将法的人吧!”
一分钟后,杨若智已经倒在了林若月的脚下……
“明天,杨若智和东方闲就休息吧,代价也应该要动了,琅琊和薰的训练则要继续,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在短暂的打闹后,林若月开始宣布起明天的行程。
越来越迫近的日子,两个月后将会是激烈的战斗,谁都明白。
所以,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们浪费。
晚餐结束后,众人各自返回了卧室。
琅琊在万籁具静的时刻,悄悄走到了薰的房间外,然后无声的推开,在门后,则是一把闪烁着寒光的伸缩刀已经从缝隙里刺出,在看清来者是琅琊后,薰及时的停住了刺击动作。
“什么事?”薰的表情就和平时一样冷漠,琅琊轻轻拨开了刀锋,走进了房间,“你准备出去杀人,对吧?”没有预兆的提问,令薰的双眼里闪过了少有的异样波动,“我……”“你不擅长说谎,所以,不要勉强自己……”琅琊无奈的长叹起来,薰在今天的修行里动用了血凤,而要支付的代价则是一定量的鲜血,“为了明天的修行能够使用血凤,我需要血液,聚集在这座小镇里的不仅有夜枭,还有罪犯,杀掉罪犯吸他们的血就可以了。”薰的目的很明确,过程也很简单,只是琅琊接下来做出了令她产生短暂楞住的动作,银色的飞刀从手臂内滑出,然后琅琊没有任何迟疑的在自己手臂上割出了一道伤口,顿时,汩汩鲜血开始朝外涌去。
“不用那么麻烦了,就直接吸我的吧。”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薰只是冷漠的反问,对于琅琊的行为她表示着类似不理解的疑问。
“在这座小镇里杀人……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今天,讲究着喝我的吧,明天我让师父去为你准备一点动物的血液,对了,动物的血液可以代替吗?”琅琊没有说出自己这么做的真正意义。
杀人,然后吸取对方的血液作为代价,琅琊一直认为这种令人作呕的代价不适合薰,而他只要一想象到薰在吸取其他人血液时的模样,就会觉得一阵不舒服,出于本能的,琅琊做出了主动献血的行为。
薰不是什么那种多愁善感的人,既然琅琊主动要求了,薰也就接受般的将嘴唇凑了上去,开始吸收琅琊的血液,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一阵断断续续的吮吸声,整个过程只花了大概不到十分钟,可是琅琊却觉得自己内心中好象有什么东西开始动摇了……
距离自己很近的薰,很是专注吸着自己手臂上伤口的薰,都令自己的内心里充满着久违的动摇……
不会的……自己不会喜欢上眼前这个女孩才对……
看着那张美丽却不带任何感情的面庞,琅琊陷入了新的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