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潼一身米白色的呢子大衣,一双高跟鞋,头盘起,干练而又简单,“你打电话给我,我一直在问你什么事,你一直不回,后来听说你不舒服,查了一下你的手机定位,直接过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能有点反胃。”闻御倾淡淡地说了一句。
话落,他直接抬起脚步,头也不回地就往包间里走去。
一见贺兰潼,过去的一幕幕像潮水一般涌入闻御倾的脑海中,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晋蓝满脸泪痕的脸。
那么伤心欲绝,那么悲痛欲绝,这些都在狠狠地撕扯着闻御倾的心。
贺兰潼追了上去,继续关切的询问,“你这样是不能再继续喝酒的。”离得近了,他闻出了他身上刺鼻的酒味。
他一旦进入包间,免不了肯定还得喝酒。
和与贺兰潼待在一起,被晋蓝知道后闹矛盾相比,闻御倾宁愿进去喝那根本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的酒。
要推开门进入的那一瞬间,他陡然停住脚步,“你先回去吧,我刚刚是不小心按错了,对不起。”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然变得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了,什么时候他们之间说话竟然要用对不起这么客套的话语呢?
贺兰潼的心很痛,真的很痛,就好像被针扎了一般,看不到伤口,却隐隐作痛。
“御倾,我……我们之间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她说这些话,几乎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心就仿佛已经结了冰一样。
“……”闻御倾没吱声,只是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直接进入了包间。
贺兰潼像是抓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趁闻御倾的背影还没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喊了一声,“御倾,等一……”
最后一个字都不等她说完,决绝而又迅速地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现在恨自己都恨到这种地步了吗?
贺兰潼的眼眶中泛起委屈的泪花,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才慢慢地反应过来,转身,迈步离开。
闻御倾跌跌撞撞进入后,强装镇定,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对不起,一些家务事。”
他的话一落,包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看似玩笑,其实满满的讽刺,“闻总还真是一个大忙人,家务事都不断。”
挖苦嘲讽的声音,谁都听得出,闻御倾喝了一点酒,思绪有些乱,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地怼了一句,“总比一些游手好闲,总喜欢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好。”
喝了一点酒,胆子也大了起来,不顾张天泽也在,话语就开始锋利起来。
嘲讽的那个人不知是被说中心思心虚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闭嘴不再答话。
顿时整个包间都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氛围中,每个人都不敢说话了。
有的人惧怕闻御倾,有的人忌惮张天泽,全都闭了嘴。
过了好大一会儿,张天泽举起一杯白酒,站起身,说了一些结束语,化解了一室的尴尬,“好了,我待会儿还有事,可能要先走,敬大家一杯酒,当做赔罪。”
所有人都微笑着端起酒杯,碰了一个杯,有些嘴甜的人就会拍了一个马屁,“怎么会?正好我也有事,刚想说,却被张总抢先了一步。”
“那我们还真的挺有默契的。”虽然张天泽很讨厌这种拍马屁的小人,可也不好驳了面子,敷衍了句。
结束后,闻御倾先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给简厉恒,随后趴在趴台上吐了一会儿。
简厉恒过来的时候,闻御倾已经坐在客厅的沙上睡着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费了一番力气将闻御倾送到了别墅。
别墅中,晋蓝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坐在客厅中的沙上,怀中抱着抱枕,头依靠在沙上,闭上眼睛,微眯着。
看似睡着,实际上睡得很轻,听到门口不稳的脚步声时,立马睁开了眼睛,眸底染起希望,看向大门处。
只见闻御倾的脚步踉踉跄跄,整个身子都落在了简厉恒的身上,眼睛闭着,脸色微红,似乎喝了不少的酒。
简厉恒的身子被闻御倾庞大的身子压得微微弯了下去,脸色也似乎微红,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晋蓝,“快……快来帮帮忙,我……我马上要不行了。”
晋蓝见简厉恒那一副可怜样,连忙奔了过去。
不过想想也是,御倾一米八几,接近一米九的个子,还经常锻炼,八块腹肌,那都不是盖的。
而简厉恒接近一米八的个子,还不经常运动,整天埋在那些文件中,很少锻炼,哪里能够承受得了他呢?
晋蓝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笑,在两个人的合力下,终于将闻御倾扶到了床上。
看着大冬天还流满头汗的简厉恒,心里有些心疼:“谢谢你,那么晚送御倾回来,我送你下去。”
简厉恒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暗暗腹诽道,你只要好好照顾这个大王就行了,就谢天谢地了,至于送就免了吧?
连忙摆摆手,“不用,总裁喝了很多酒,你留下来照顾总裁,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就像这个屋子里有什么东西特别令她讨厌一般,加快脚步,嗖得一下溜了出去。
晋蓝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特别的好笑,最后还是下去将简厉恒送到了门口。
低眸,扫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女佣们恐怕都处于美梦中,现在又那么冷,实在不忍心打扰。
晋蓝没有上楼,直接窜进了厨房,熬了一碗醒酒汤,端到了楼上。
推开门,她就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赶忙放下手中的醒酒汤,上前。
一到前面,晋蓝就有点怔愣住了,闻御倾将地上,身上,床上吐得到处都是。
这……这是要闹哪样?
她蹙着眉,忍受着地面上出的气味,端了一盆水,先给闻御倾脱掉衣服,擦了擦身子,然后从他的身下抽掉了床单。
最后才拿来扫把和拖把,将地面清理干净,才端起醒酒汤坐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