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找他们的时候,只剩下空房子了,还有一封信,信中她祝我幸福,快乐。”
索大姐说着说着,伤心的往事如洪水一般向她涌来,冲得她整个人都要被卷进去。
说到最后越来越无力,瞥过脸,继续道,“可他们永远都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
最后一句简单简短的话语,她却仿佛费了生孩子的力气才说了出来。
脸上挂着的泪水仿佛是刚刚洗过脸一般,就连睫毛都是湿漉漉的,眼睛通红。
过了好长时间,她才费力来了一句,“也许……他们现在……”下面的话堵在她的喉咙口,怎么也不出来。
“他们现在很好,生活得很幸福。”穆里斯听到这里,如果还能淡定自如地听下去,那他就真的没心没肺了。
索大姐难以相信地抬起头,眸底闪过一抹亮光,泪水止住。
嘴角勾起弧度,怕是自己的错觉,盯着穆里斯的脸庞,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吗?”话语极度的小心,满满的呵护。
穆里斯一点头,她的泪水再一次地喷涌而出,一不可收拾。
只是这一次嘴角是含着笑的,泪水是激动的,幸福的。
“谢谢!谢谢!……谢谢……真的谢谢了……”
穆里斯都不记得她说了多少次谢谢!只知道她笑出了声,笑了好久。
等她停住笑,饭菜早已凉了,穆里斯心中其实还堆积了一个疑惑,只是他不敢再问。
这个女人身上承受了太多的不幸与苦难,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戳痛她。
蔷折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充足的睡眠让人神清气爽,她站在窗户前,活动着她的筋骨。
“咚咚……”
她还没来得及说请进,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穆里斯穿着一身破旧但很干净清爽的衣服,但仍然掩盖不住他那高贵不凡的气质。
俊逸的脸庞,修长的腿,结实的胸膛,还有性感的唇。
蔷折看着看着,竟然看着迷了,一时之间没回过神。
“你醒了,肚子饿了吧!快下去吃个饭。”穆里斯站到她的旁边,语气淡淡地说道。
她转过头,因为离得近,她现他的眉眼之间藏着丝丝忧愁,眉头也紧紧蹙着。
一定是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她盯着他深邃如海的目光,关切询问。
穆里斯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才感受到那种爱莫能助的感觉,看到别人伤心欲绝,可自己却无能为力,真的很无助。”以前的他掌管公司,接触高层人员,谈着生意。
那些人都是社会精英,拥有一定的金钱和地位,但他们还想更上一层,即便失败,也会东山再起。
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也许有,至少他没遇过。
蔷折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他在说些什么?皱了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穆里斯将索大姐今天讲的故事又从头到尾又重复了一遍。
蔷折听完后,眼眶湿润了,凝视着外面的阳光,“其实这个世界上的穷人多了去了,只是你没遇到而已。”
她虽然也没遇到几个,但绝对比他多。
“下面我们要怎么做?”沉浸在悲伤不是个事,关键是拿出行动。
穆里斯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很简陋,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可以通话的东西。”
蔷折鄙视地望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自己离开。
目光移到别处,生着闷气,随口说了一句气话,“你不去问问怎么知道没有呢?”
她其实是想嘲笑讽刺他,却没想到……
“对,我怎么没想到,你先去吃饭,我去村里打听一下。”穆里斯像是看到了曙光一样,异常兴奋,对蔷折交代了一句,抬起脚步,离开了。
他先跑到索大姐的面前,“索大姐,请问一下这边有没有什么与外界交流的工具?”
索大姐正低头揣着面,听到穆里斯这话,神情一滞,动作一顿,一分钟的失神。
随后没有抬起头,继续和面,闪烁其词,“没有。”说这话时,她的嗓音非常笃定,带了一丝恨意。
想起昨晚蔷折对他说的话,穆里斯似乎明白了什么?“嗯嗯,谢谢!那我出去转转。”
一片金黄的油菜籽田旁,一位大叔牵着一条牛,在耕种着。
通红的脸,额头上的汗珠往下落,可他就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继续费力地前行着。
走了好长时间,直到整片田地都被耕种完,他才缓慢地牵牛上来。
由于田地距离地面有点高,大叔的年事已高,爬了几次都没爬上来。
穆里斯放下身段,走了过去,伸出手,将大叔拉了上来。
大叔笑眯眯,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细纹,“谢谢你,小伙子。”
将牛牵上来之后,关心地询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索大姐对大家解释了穆里斯和蔷折的来历,现在整个村庄都接受了他们。
“大叔,说实话,我家里还有一些事情,想离开这里,可……”下面的话不用说,大叔也已明了。
城里的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
大叔静静凝视了穆里斯一会儿,最后拉着他的手,半坨着腰,朝前走,“小伙,你跟我来。”
穆里斯跟随大叔来到了一处暗潮无光的地下室,“大叔,这是哪儿?”
大叔拿出钥匙,开门,一间专放杂物的储物间,四周的墙壁堆满各种破碎不用的东西。
但中间的一张桌子特别的显眼,上面应该放着一样大件,用白布盖着,看不清是什么?
大叔走进,掀开白布,一台老式的电台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电台?”
大叔点了点头,如实道来,“嗯嗯,这是电台,只是没有电,如果能找到电,就能和外面的人联络了。”
穆里斯走进,伸出手,轻轻碰上了电台,刚一碰,手中就沾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两只手互相抖了一下,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