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等闻御倾的一个点头,他才能继续往下说。
几天下来的相处,闻御倾认为穆里斯不是那种吞吞吐吐,优柔寡断之人。
今天怎么突然不正常了?
弄得他都心慌慌的,笑了笑,“穆先生,你有什么事?不用客气,直说。”
“只要是我能够帮助到的,我一定会去帮助你。”
闻御倾的这两句话就仿佛是两颗定心丸一般,将穆里斯心中所有的顾虑都给消除了。
“我想要你解除和蔷折的雇佣关系。”
闻御倾的瞳孔放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穆里斯,解除和蔷折的雇佣关系?
“你怎么会想要我解除和蔷折的雇佣关系呢?”闻御倾心中实在好奇,想要知道缘由,毕竟穆里斯和蔷折也是刚刚认识的。
而且据他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的好。
穆里斯低下头,脸部有些微微红,直到耳根。
端起桌子上咖啡,抿了一口,很好地掩饰了过去,“我就是……觉得这个姑娘不错,想要和她做个朋友,可她对我不理不睬的。”
听到这里,再加上观察,闻御倾的心里差不多有了数。
难怪他最近总是纠缠晋蓝,追在她的身后问东问西的,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蔷折虽然是他花高价特聘来的,可她现在和晋蓝特别的要好,再退一步地讲,她也是一个有思想有灵魂的人,并不是一个东西,能够随随便便地给人。
“我觉得这件事你我都做不了主,我们还是得问问蔷折的意见对不对?”
闻御倾说完这句话,观察了一下穆里斯的表情,嘴上没说,可面上似乎对他的话产生不满,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她想要离开,我立马和她解除雇佣关系,如果她不想离开,这种事强求也强求不了,你说是不是?”
穆里斯垂着脑袋想了想,觉得闻御倾的话在理,感情的事强求不了。
尤其是爱情,必须你情我愿,这样才能永久的幸福,如果有一方不愿意,最后的结果,两败俱伤。
“好,那就麻烦你帮我问一下了。”
“我们现在都是好朋友了,哪里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欢迎你随时来我们家做客。”闻御倾意有所指,阴阳怪气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
晚上,闻御倾的别墅,灯火通明,闻御倾,轩轩,和晋蓝三口坐在一起吃着饭,两个女佣站在一旁。
闻御倾边吃饭,边到处张望,整个客厅,厨房,还有敞着门的各个房间,都扫了个遍,就是没见到一个人的身影。
抽回目光,继续吃着饭,吃着吃着,假装是不经意间询问一句,“蔷折呢?我怎么没有看见她?”
晋蓝将嘴里的饭给咀嚼掉,解释道,“她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我让她回房间休息了。”
“身体不舒服?没什么大碍吧!”闻御倾的神色紧张,立马追问了一句。
他的这一紧张追问,勾起了晋蓝的好奇心,她丢下筷子,凝望着闻御倾的面庞,像是在观察什么东西一般。
直勾勾地盯着闻御倾看了足足两分钟,看得闻御倾的后背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转过头,迎上晋蓝探究好奇的眼眸,无辜的询问,“怎么了?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晋蓝眨了一下眼睛,伸出手,捏了捏闻御倾的鼻子,一股酸溜溜的醋味在整个客厅弥漫开来。
“没有,我就是好奇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蔷折了?”
他的智商恢复,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大笑一声,“你想什么呢?”
坐直,若无其事地吃着饭,可他忽略了每个女人天生就是一个醋坛子,疑心病重。
没有什么?就要解释清清楚楚,一旦有什么?也要挖空心思地去掩饰。
他嘴里的饭吃完了,拿起筷子,正准备去夹一块肉时,盘子忽然不见了,筷子落在了光滑的桌面上。
目光顺着盘子的方向飘移,最后飘到了晋蓝的面前,一脸的不解,“你这是要干什么?”
晋蓝搭理都没搭理闻御倾,直接将盘子放在了轩轩的面前,“来,轩轩吃。”
闻御倾将手缩回来,压抑下内心掀起的层层怒火,在心里安慰自己:算了,谁让她是自己的媳妇呢?
再一次地伸出筷子,去夹青菜吃,可当他的筷子要落没落之前,他受到了和刚刚一样的对待。
他依旧压抑下怒火,不动声色地吃着饭,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实在忍无可忍,“啪!”一声,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摔在了桌面上,站起身,黑着脸,踢开凳子,上楼。
他的脚步刚刚走到楼梯口,右边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紧接着,一道弱弱的声音从右边传了过来,“少爷,您怎么和少奶奶吵起来了?”
蔷折今天中午来了姨妈,肚子疼得不行,疼到在床上打滚,疼得一头汗。
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好好睡了一觉,一觉醒来,肚子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但还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隐隐作痛,就仿佛是海浪拍打岸边一样,隔了几秒钟,就开始疼一次。
到晚上的时候,肚子上的疼痛减少了许多,能够下地走路了。
却不料女佣跑了进来,告诉她少爷和少奶奶吵架了,她没办法,只能强撑着走了出来。
闻御倾扭头,错愕了一下,他都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一身毛茸茸的睡衣,嘴唇白,脸色也很苍白。
一脸的病态,这不禁让他想到了一个人,林黛玉,没想到一向身强体壮的蔷折竟然会变得那么虚弱。
他转身,走近,刚想要关切地询问几句,就被晋蓝的声音给堵了回去,“蔷折,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晋蓝蹙着眉头,一脸的担忧,她伸出手,扶住了蔷折。
蔷折感受上肚子上的痛在逐渐的削减,也有了一些精神,笑了笑,“好多了,不怎么疼了,少奶奶听说你和少爷吵架了。”
晋蓝看着蔷折这个病殃殃的模样,非常的心疼,还在担心她的事情。
这让她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忍心,“没有,你听谁说?我们刚刚还好好的。”
“没有就好,那我回房休息了。”蔷折体力不支,有气无力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便要转身。
晋蓝扶着她,一起回了房,将她的被子盖好,又命人换了一个热水袋,放她的肚子上捂着。
最后,坐到蔷折的床边,体贴地宛如秦亲姐姐一般,“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蔷折闭着眼睛,没吱声,摇了摇头。
晋蓝不想打扰她休息,站起身,蹙着眉头,心疼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房间。
刚刚关上门,低着头,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没看路,没想到撞到了一个软软温热的胸膛里。
抬起头,刚要破口大骂,就撞进了漆黑深邃的眸底,瞪了一眼他,就从他的旁边走开了。
闻御倾跟着她的身后,穷追不舍地追问道,“蔷折这是怎么了?”
晋蓝的气也消了,扫了一眼刚刚的那扇门,很小声地回答,“她来姨妈了,可能是冻着了,疼得死去活来的。”
闻御倾垂下眼眸,明天他也不在家,这件事只能拜托给晋蓝了,“晋蓝,你觉得蔷折和穆里斯如何?”
晋蓝抬起头,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几日穆里斯一直缠着她问一些蔷折的情况,她早嗅出了什么味道?
现在御倾又问这个问题,这不是明摆着穆里斯喜欢蔷折吗?
说不定是让御倾来做说客的。
“这个我不能轻易下判断,这是蔷折自己的事情,我可不想乱点鸳鸯谱。”
闻御倾没听出晋蓝话里隐藏的意思,再加上晋蓝的想法正好也是他的想法。
点了点头,“没错,这还得征求蔷折的意见?”
征求蔷折的意见?
晋蓝转过头,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也喜欢上蔷折了?
“什么意思?”
闻御倾望了望晋蓝,没察觉出她的不对劲,继续说着,“没什么意思?我是说蔷折的终身大事,给她自己做主。”
他丝毫都没意识到他越描越黑,越说越乱,这句话一结束,直接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整个客厅又重归宁静,只留下晋蓝一个人坐在餐桌旁,陷入没有尽头的猜忌中。
闻御倾回到卧室中,冲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出来时,现晋蓝还没有上来。
直接打开门,走到楼梯口处,朝下张望,昏黄的灯光下,有一个人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着呆。
不用想,他也知道那个背影是谁?
叹了一口气,下楼,轻轻走到晋蓝的旁边,“你在干嘛?下面冷,快一点上去。”
晋蓝像一尊雕塑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生着闷气。
闻御倾见她那么执拗,那么固执,担心她被冻着,弯了下腰,直接将晋蓝打横抱起。
被他抱在怀中的晋蓝开始挣扎,可闻御倾就硬不撒手,她挣扎地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