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贺兰潼游玩归来,没有回家,直接冲到公司,看看许久未见的姐姐,可到了公司后,才现贺兰潼不在。
坐在旋转的办公椅上,悠闲自在的模样,一个圈结束,转到办公桌前时,他的目光无意间触碰到三个字:闻御倾。
旋转的椅子陡然停了下来,贺兰宇的眉心蹙了蹙,姐的日历上为什么写着御倾的名字呢?难道姐还没放下吗?
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合同,他好奇,打开一看,全是各种条款,而且这个条款全部都是优惠他人的。
他在外旅游,知道京城生的变动,贺兰家势力逐渐在被削弱,如果这个合同生效,公司将会失去多少利益啊?
不行,绝对不行,他一定要阻止。
起身,将一切恢复原样,默不作声地直接离开了。
贺兰别墅。
贺兰宇从浴室中走出来,身上围着一件浴袍,湿漉漉的头还在滴水,正准备去吹头之际,门被打开了。
贺兰潼一身黑色的正装,踏着高跟鞋,挎着一个包,一脸的疲惫走了进来,目光接触到贺兰宇的瞬间,嘴角染起笑,“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告诉我?我可以去机场接你。”
贺兰宇一看到贺兰潼,就想到今天在她的办公室日历上看到的闻御倾的名字,还有合同的事。
顿时没了吹头的心情和欲望,一屁股坐到了沙上,没有理会贺兰潼,随手拿过旁边的遥控器,打开面前的电视机。
他的心里憋着火,今天从公司回到家的路上,他想了许多,贺兰潼是他的亲姐姐,默默喜欢自己的兄弟喜欢了那么多年。
总是在闻御倾最落魄的时候,无怨无悔地伴随在他的左右,安慰着他,照顾着他,可闻御倾的心中一直住着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前妻。
他前妻的出现导致三年的陪伴最终化成灰烬,烟消云散,什么都没得到,一切回到原点。
她仍旧不死心,想方设法地将他的前妻赶离闻御倾的身边,他阻止过,可她不听。
索性直接出去旅游,环游世界一年,想着一年以后,她应该就能想明白,爱情强求不了,也许她就会主动放手,成人之美。
可没想到这次回来,她竟然对闻御倾还是念念不忘,简直魔怔了。
心里莫名地涌现出一股气,在胸口徜徉,夹杂着对自己的亲姐姐一片痴情的无奈,还有默默付出而没有任何回报的心疼,同时也有为她的一些过分行为而感到气愤。
胸口起伏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剧的屏幕看,而眼角的余光却时刻观察贺兰潼的一举一动。
他看见她把包放在了茶几上,走到自己的面前,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才一年没见,我的弟弟不会变傻了吧?”
贺兰宇扔掉手中的遥控器,狠狠瞪了一眼贺兰宇,并怼了一句,“你才变傻了呢?”
其实在他的心底,还萦绕着一个疑惑,那就是桌子上的合作案,让利太大,这样粗略一算,根本赚不了多少钱。
虽然对方是闻御倾,在她那里可以解释得通,可是这样的亏本买卖,爸又怎么会同意呢?
贺兰潼脱下外套,扔在沙上,穿着拖鞋,一边向浴室的方向走去,一边散开自己的头。
贺兰宇亲眼看着她进了浴室,听见哗哗的水流声,大脑保持高度紧张,朝着浴室的方向望了一眼,拿过贺兰潼的包,翻了起来。
里面都是一些化妆品,钱包,买东西的票之类的,没有其他任何可疑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呢?
实在不敢相信,又重新翻找了一遍,依旧没有。
他的手还放在包里,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中,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哗哗的水流声停止。
他才后知后觉,慌慌张张地将手从里面拿出,快速地拉起拉链,放回到原位,而自己则坐到原来的位置上。
身子坐直,像是小学生直起腰认真听讲一般,保持着一张冷静,面无表情的脸,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视机。
身穿丝滑红色睡衣的贺兰潼见了,忍不住笑,“弟弟,怎么你看个电视剧还那么严肃啊?这根本不像你的风格,怎么了?”
贺兰宇内心心虚,但外表还是那么要清高,换了一个懒散的坐姿,“和你有什么关系?”
贺兰潼边拿过吹风机吹着头,边朝着贺兰宇这边瞟了一眼,她知道贺兰宇的性格一向都是放荡不羁,豪爽,直来直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事了吗?
想到这里,她在大脑回放起从进门开始贺兰宇的一举一动,确实有些古怪。
她放下手中的吹风机,坐到贺兰宇旁边的沙上,脸上褪去了笑意,多了几分正经,“弟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跟姐姐说说,有什么需要姐姐帮忙?尽管开口。”
贺兰宇被贺兰潼一脸严肃的样子吓得差点要笑出来,他能有什么事?鼓塞着嘴,触及她担忧的目光时,忍了下去。
何不趁此机会好好问问?
转过头,一脸认真的模样,“姐,我很认真地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地回答我。”
贺兰潼直视贺兰宇的眼睛,一片的坦然,宛如一池纯净的湖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问,我一定如实相告。”
“你和御倾之间展到什么程度了?”不然她为什么会让利和闻御倾合作,他刚刚仔细一想,事情一定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他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关系,他会选择支持,毕竟她付出了那么多,如果没有,他会选择劝说她放弃,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贺兰潼听完贺兰宇的问题,纯净的眸底不再那么清澈,有些浑浊,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情绪。
她转过脸,目光随意地落在一个地方,想到上次绑架晋蓝的事,他为了晋蓝奋不顾身,连命都不要了,救回以后,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照顾。
而对自己一直很冷漠,像个陌生人一般,如果上次没有她提供晋蓝行踪的情报,也许他宁愿死都不会和她合作,当她提出第二天要飞回国,请求他来送送自己,都被他以晋蓝为借口拒绝了。
她在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也许现在连妹妹都不是了吧?
“怎么了?姐。”贺兰宇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等得有些急,就又追问道,
贺兰潼转过脸,淡淡的,用勉强的口吻回了句,“能展到什么程度?我们之间只是兄妹的关系。”
说完,她怕下一秒眼眶中的泪水就会溢出来,站起身,背对贺兰宇,稳着情绪,用尽量十分平静的语气回答,“我也累一天了,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贺兰宇坐在沙上,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黏住一般,而且喉咙安慰的话语也被卡在喉咙中。
他本以为她要不就是用十分惊喜的口吻对自己说,要不就是用十分平静的口吻对自己说。
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用一种强忍的口吻对自己说。
当他看到她眸底一片通红时,看到她眸中正在打转的泪光时,整个人仿佛被人定住一般,再听到她强忍着悲伤,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在他的记忆中,姐姐一直都是干脆利落,风行雷厉的女强人,很少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和御倾之间到底生了什么?
拿过旁边的手机,手指在上面滑动几下,拨打一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御倾,我回来了,怎么样?现在有没有空?为我接风洗尘。”
“好,那老地方见……拜拜。”
挂掉电话,穿戴整齐,拿着手机,静悄悄地出门了,他要去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吵闹狭小的餐馆中。
台上有一个人在拉着小提琴,下面座无虚席,耳边出来周围人出的吵嚷声,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好不容易得了座位。
这个餐馆开了几十年了,一直秉持着对顾客复杂的态度,所有的酌料,蔬菜,肉都是新鲜的,而且烹饪的过程都十分的干净,卫生。
所以这里的顾客总是很多,而且都是一些老顾客,闻御倾和贺兰宇,贺兰潼都是其中之一。
小的时候,他们三个就一直喜欢这家店,不管是庆祝还是有伤心事,都来这里。
这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同一个老板,同样有人在拉着小提琴,服务态度还是那么的周到。
“来得够早啊!”
贺兰宇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富有磁性的声音,随后眼前便多了一只手。
他抬起头,看见一脸笑意的闻御倾,站起身,打开双臂,和闻御倾来了一个拥抱,“好久不见,兄弟,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闻御倾报喜不报忧,拍了拍贺兰宇的后背,用一种十分轻松的口吻说道。
互相打了一声招呼以后,纷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