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两只腿晃动着,嘴里逼着自己,“不想了,不想了,不准想,睡觉……”
客厅中。
闻御倾静默了几秒,许久,才开始说话,“她什么时候在你那里的?”说话的声音要多冷漠有多冷漠,语气寒冷。
王冰倩自知自作自受,从她当初选择隐瞒闻御倾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了,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她顿了顿,细想一下,胆战心惊,咽了口口水,这才慢慢吞吞地回答,“对不起,我的司机没注意撞了她,之后进了医院,人没事,只是……”
顿住,低下头,自责一下,往下却不知该如何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选择把晋蓝给藏起来。
只是现在说一切都晚了,事情已经生,无可挽回,忏悔都已经不能消减他心中的愤怒。
“只是什么?”闻御倾转头,白了一眼王冰倩,又瞥过头来,眼睛平视着前方,语气依旧那么冰冷。
王冰倩张来嘴,牙齿互相摩擦着,想要说些什么?欲言又止,鼻子酸涩,眼眶中盛满泪水。
低下头,说出了实情,“只是她失忆了,她的记忆现在停留在认识你之前,差不多是大学刚毕业那会儿。”
闻御倾惊讶地蓦然转过头,惊愕地看着王冰倩,眼睛里的情绪复杂,看不透。
难怪晋蓝会不认识自己?难怪她执意认为自己是坏人?原来她的脾气大变,原来她是失忆了。
失忆了,失忆了,她不记得自己了,她将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过往全都忘记了。
闻御倾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慢慢地转过头,“这就成为你将她收起来的理由了吗?”
“王小姐,我一直将你视为朋友,甚至我的心底对你还有一丝愧疚,可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找晋蓝,甚至求你帮我找找,你就这么对我?”闻御倾面庞悲伤,蹙着眉头,有些激动。
王冰倩无言以对,盛在眼眶中的泪水刷地一些全部涌了出来,哽咽声立马就传了出来。
闻御倾没有转头,而是微微偏头,瞟了一眼王冰倩,脸庞上挂满两行清泪。
事已至此,责怪她已经没有任何用,闻御倾起身,背对着王冰倩,“你回去吧!我待会儿还有一点事,就不招待你了。”
话音刚一落地,闻御倾迈着脚步,已经到了楼上,要进入卧室之前,脚步在门口停滞了一秒。
但依旧没有转头,一狠心,转动门把,进入卧室,只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
王冰倩伤心地闭上了眼睛,眼眶中的泪水滑落下来,喉咙动了一下,嘴里说了句,“对不起。”说完,转身,离开。
闻御倾进入卧室,现晋蓝两腿张开地趴在床上,背朝上,下巴抵在床面上,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节奏不停地抖动。
整体看上去,特别的滑稽,闻御倾被逗笑,摇了摇头,走到晋蓝的面前,将旁边的被子拿出来。
散开,盖在晋蓝的身上,随后坐了下来,将她散落在一旁的头锊起来,她那张白晢的脸庞立马呈现在眼前。
这样睡应该很不舒服,更何况这样睡对胸也不好,压着会变小的。
闻御倾将晋蓝翻了个身,头底垫了一个柔软的枕头,随后他也睡在一旁,手撑着额头,贪恋地看着晋蓝。
嘴角勾起微笑,心想,这样也好,忘记一切伤心难过的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她活的潇洒。
……
傍晚,闻御倾睁开眼睛,现旁边空无一人,一种不安爬上心头,起身,在各个房间疯狂地寻找。
次卧,厨房,浴室,洗手间找了遍,都没见到晋蓝的身影,正当她绝望之际,透过玻璃,她隐约看到一个身影。
他跑到花园中,找到了这个身影,多远就看到晋蓝,他松了一口气,微笑着看着晋蓝在花丛中穿梭。
即便她失去了记忆,他还是那么地喜欢花草之类的盆栽,保留了好的优点。
闻御倾走进,一把抱住了晋蓝,下巴抵在晋蓝的胳膊上,轻声细语,“那么晚了,不要在外面了,容易着凉。”
晋蓝手中拿着花洒,被这么抱着,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我看见这些花草许久没人打扫,枝叶参差不齐,我就修剪一下,最近天干,顺便浇点水。”
“嗯嗯。”闻御倾闭着眼睛,轻轻哼了一句。
晋蓝转过身,望着闻御倾,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今天要带我去见一个人,现在要去吗?”
他松开晋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了,孟泽肯定等着急了。
转身,回到卧室,冲了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拉着晋蓝,上车,动引擎。
餐厅中。
孟泽坐在餐厅中,四周张望,时不时地看一眼手表,再朝四周望望,眼神越来越黯淡。
又等了一会儿,几乎心灰意冷,喝了一口水,继续坐着等,餐厅中的人陆陆续续地都走掉了。
直到餐厅中没有一个人,外面下起了大雨,孟泽还是不想离开,又等了一会儿。
时针慢慢地走动,很快零点,早已超过约定的时间了,服务员要下班,走到孟泽的面前,抱歉地说道,“先生,对不起,我们要下班了。”
孟泽低头,看了看手表,又转头,望了望外面的滂沱大雨,看来他们是不会来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血淋淋的伤口上被人洒了一把盐,痛到无法呼吸,又仿佛突然掉入冰窖,浑身僵硬了。
起身,对着服务员报以歉意,落寞地离开,走到大门,被大雨挡在了里面。
望着外面哗啦啦的雨水,眼角湿润了,不知是被雨水打湿还是被泪水浸湿。
总而言之,很少落泪的孟泽竟也开始落泪了。
此时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屈指可数,雨中骤然出现一辆汽车,隔着老远,看不大清楚。
反正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他关心这个干嘛?得早点回去,轩轩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