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往后退,那一瞬间,大脑中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原来每个人在死亡面前都会退缩。
“你怎么带我来这?”晋蓝转过头,音调明显加大,惊恐的眼神中带着几丝责怪地看着木棉。
木棉一脸的镇定,嘴角反而多了浅浅诡异的笑,转过头,招了招手,立马就有一个人过来。
“今天我们来玩速降,肯定会赶走你所有的烦恼。”木棉一脸自信地看着走过来的工作人员,转过头,揭示什么秘密一样的口吻对着晋蓝说道。
晋蓝只在电视上见过速降,现实生活中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尝试过。
看着就心惊胆战的,晋蓝产生了退缩的念头,脚步往后退,嘴里说着,“不行,我刚吃过饭,你自己玩吧!”
木棉一把拉住想要逃跑的晋蓝,说话的语气软了下来,夹杂着乞求,“求你了,来都来呢?你就不要扫兴吗?你都消化那么长时间了,没事的。”
晋蓝的手被木棉的手紧紧抓住,想要挣脱都挣脱不了,看了一眼山崖的高度,咽了咽口水,长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样子,“好,但就这一次,下次可不许没跟我说,就带我来了。”
木棉见晋蓝松口,脸上立马浮现出笑意,一只手继续抓着晋蓝,另一只手举起,五指张开,“我誓,以后不会了,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带你来了,但来都来了,钱也给了,就玩一次嘛!”
一旁的工作人员的耐心也快被磨尽了,他趁着她们说话的缝隙,带着浅浅的微笑,客气恭敬地提议道,“对啊,来都来了,就玩一下,难得来一次。”
晋蓝坚定的心这一次彻底地被瓦解,既来之,则安之,闭着眼睛,杀身成仁的样子,“好,玩就玩一次。”
工作人员连忙从腰上解开带来的绳子,系在晋蓝和木棉的身上,晋蓝的心噗噗地跳着,几乎都要蹦出来了。
她不敢朝下看,只能不停地生呼吸,在心底为自己加油,一会儿,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好了,你们再稍微缓一缓,做一下心里准备,待会儿你们就可以跳了,放心,我会一直在旁边的,不会有事的。”
工作人员说完,就往后退了几步,在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晋蓝和木棉。
……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晋蓝和木棉做好准备,一起喊了“一,二,三。”直接跳了下去。
木棉玩过几次,所以她能轻松驾驭,在空中大喊着,张开双臂,享受着飞翔的感觉。
晋蓝只感觉头朝下,整个身子都变轻了,仿佛在空中飞一般,由于紧张,她一直不敢睁开眼睛。
嘴里也出了很大的声音,此刻的她什么都不想,闻御倾,家人,轩轩都不在她的脑海里。
渐渐的,她绷直了的身体开始放松,在空中摇晃也不再成为她的负担,慢慢睁开眼睛,反而有了一丝享受。
身体的重量被削减,轻飘飘的,宛如空中的一片树叶,自由地翱翔。
……
山顶上,晋蓝和木棉一起解开身上的绳子,工作人员将它收走,晋蓝的心情好了许多,也想通了许多。
刚跳下去的时候,她紧张,害怕,无措,根本就没想到把它当做一个活动,而是一个真真实实的悬崖,在往地下飘的时候,脑海中闪过的是一张染满泪痕,稚嫩的小脸。
她唯一放不下的一个人,她的心头肉:轩轩,同时她非常怀念那些快乐和痛苦的日子,一想到现在连尝试那些痛苦的机会都没了,心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绝望,无助,希望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转过身,向崖边靠近,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平静,没有胆怯,没有退缩,更没有害怕,只有感激。
没想到死亡对于她来说,不是解脱,是另一个痛苦根源的开始。
“怎么样,心情是不是好点了?”木棉看她气色好多了,掐着腰,冲着她的后背问了句。
“嗯嗯,这真的是一个挺不错的解压方法。”晋蓝对着俯视着山下的树木,触目兴叹地感慨道。
木棉洋洋得意,走到晋蓝的身旁,拉起她的胳膊,俯视着山下的景色,骄傲地说道,“那是当然。”
晋蓝望了望她,脸上展露出笑容,“好了,我们快回去吧!”
晋蓝和木棉原路返回,站在站牌那里,等车的时候,晋蓝冒出了一句话,“我想打个电话给御倾,告诉她我辞职了。”
木棉垂下眼帘,她刚刚打了个电话给秦天,从他那里,她知道闻御倾今天没来上班,是因为他昨天晚上和人打架受伤了。
抬起头,望着晋蓝通红的眼睛,话到喉咙中,耳边响起秦天的话,立马转移了话题,“我觉得你还是去亲自告诉他,打电话毕竟说不清楚。”
“可我还是想打个电话,不想去见他。”晋蓝怕见到闻御倾,会再一次地吵架,千辛万苦平静下来的心又会掀起一层波浪。
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行,她要助他们一臂之力,至少再推波助澜一次,行不行就看他们自己了。
“这并不是你见不见的问题,你要辞职,你必须把他当做你的上司,显示你的诚意,当面对他说才行。”
晋蓝刚要回答,去往闻御倾别墅的公交车鬼使神差地停在了这里,木棉眼疾手快,拉着晋蓝就上了车。
晋蓝在想着事情,没注意,到了车上,才后知后觉地白了一眼晋蓝,“你这是干嘛?我还没说去呢!”
“你相信我,你只有自己亲自去一趟,把话说清楚了,你才可以安稳地在别的公司上班。”木棉知道晋蓝优柔寡断的个性,只能自己给她做决定了哦!最多也就被多骂几句,但可以挽回她的幸福,也值了。
晋蓝伸出手,掐了掐木棉的腰,嘴角噙着戏谑的笑。
“哈哈哈哈……好心没……好报……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饶了我吧!”腰间是木棉的敏感处,别人一碰就感觉奇痒无比,连连求饶。
晋蓝这才松开手,一脸得意的笑,换一种思维想想,木棉说得也对,想要断得干净,就得当面和他说清楚。
到站以后,下车,晋蓝和木棉说说笑笑往别墅的方向走去,一辆熟悉的车子刺痛了晋蓝的眼睛。
她猛的停下脚步,拉着木棉准备绕道走,走了几步,还是被从车子中下来的人喊住,“姐姐,是你吗?”
不知为何,晋蓝听到这声音,突然特别地想吐,姐姐,她有真的把自己当姐姐看吗?
晋蓝被迫转过头,嘴角勉强地挤出微笑,客气而又生疏地喊了句,“晋小姐,有事吗?”
晋萱委屈地崛起嘴,伪装起她真实的一面,将她楚楚可怜,善解人意的一面显现出来,走到晋蓝的面前,拿起她的手,声音温和,“姐姐,你怎么不认识我呢?”
晋蓝将头转向另一边,嘲弄地笑了笑,冷漠地开口,“我已经被撵出家门,已经不是你的姐姐了,你不用亲热地叫我。”
晋萱没有如往常一样脸色大变,破口大骂,而是一只手紧紧拉住晋蓝,转过头,对着车子的方向提高音调大喊,“爸,妈,姐姐在这儿呢!”
晋蓝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敲了一下,呼吸停滞一秒,面对晋萱,她还可以面不改色,神色自如地应对她一个一个的刁难。
面对许久未见的父母,她的心里虽然憎恨,但他们毕竟是生养她的父母,电话中可以说一些狠话。
真要面对面,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在她想着的时候,晋父晋母已经打开车门,来到她的面前。
晋父阴沉着一张脸,望着晋蓝的目光充满愤怒与恨意,一句话都没说得给了晋蓝一巴掌,解了昨天的气,“你这个逆女,那么久没回家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外面偷偷和别的男人结婚了,真是丢了我们晋家的面子。”
晋蓝带着血丝的脸立马苍白,右半边脸上通红的五指印特别的清晰,火辣辣的疼刺激着晋蓝的神经。
她潜意识地拿起手,捂住那半边脸,端正头,冒着火焰的眼睛盯着晋父看,眼睛中衍生出湿湿,烫烫的水雾。
站在旁边一直都没有出声的木棉此刻再也忍受不了了,将晋蓝朝自己的身后拉一拉,毫不客气地对着晋父吼道,“你干什么?怎么说晋蓝也是你的女儿,那么久没见到她,怎么可以一看到她就打她呢?”
晋父的脸变得更加阴森恐怖,眼珠气得都要凸出,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散着愤怒。
从头到脚嫌弃地打量了一下木棉,露出厌恶的表情,有一股凉风从他的身上散出来,“我管我的女儿,请外人不要插手。”
真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总,说话给足面子,可话语里面处处都是刺,“你要管你的女儿,我的确没有资格插手,但我的朋友受欺负了,我却不能不管,您是她的父亲,我尊重您,叫您一声伯父,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