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萱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坐到了孟泽的旁边,心疼的目光望着孟泽,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嘴角的伤。
孟泽的头一歪,一偏,成功躲开了晋萱想要伸向他嘴角的手,淡淡地来了一句,“我没事。”
晋萱的一番好意和关心竟被孟泽在其他人的面前这么的践踏,气鼓鼓地坐正身子,剁了一下脚。
不想让她关心,她懒得去关心,气不过,直直地望着前方,一句话都没说。
闻御倾眼角的余光喵到了这一幕,毫无表情,也没兴趣,继续在抢救室门口走来走去。
过了一会儿,抢救室的门在大家的焦急等待中被打开,孟泽和闻御倾快速地围了过来,异口同声地问道,“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一愣,好奇的目光在他们各自的脸上瞟了一眼,收回目光,沉静的样子,“没事,只是肺部进了一些烟雾,导致一时间昏迷,多休息休息,很快就能康复。”
孟泽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轻轻吐了一口气,恭敬客气地道了一句谢,“谢谢医生!”
闻御倾推着车,上面的人儿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睡觉。
病房内,晋蓝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有人在叫她,还在她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
整理了一下情绪,掀了掀眼皮,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一张熟悉英俊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
五官精致好看,下巴紧绷着,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微垂着眼帘,嘴里在说着,“对不起,晋蓝,你醒醒,我不应该瞒你,不应该离开你,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晋蓝的视线渐渐清晰,耳朵里窜入的话也听得十分清楚,心上好像微风拂过一般,特别的舒服。
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手动了动,轻轻叫了一句,“御倾。”
闻御倾听到晋蓝的声音,赶忙抬起头,喜极而泣,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晋蓝嘴角泛起笑意,贪婪地享受着闻御倾为她着急担忧的样子,静静地看着。
闻御倾看晋蓝默不作声,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站起身,头向前歪了歪,翻了翻她的身子,从头到脚都检查一遍。
晋蓝被他弄得都有点无所适从了,双手撑着床,要起身,闻御倾上去帮忙。
坐好以后,晋蓝的话里都带着笑意,“御倾,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闻御倾看着晋蓝纯净明亮的眼睛,眸底满满的笑意,手一顿,抽了回来,脸上慌张着急的神色不见。
站直了身子,冷着一张脸,淡淡的开口,“我没有担心你,我怕你死了,我不知道找谁算账去。”
算账?算什么账?
晋蓝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难以置信地看着闻御倾,“御倾,你在说什么呢?”
闻御倾转过身子,忍住痛,一字一句地开口,语气冷漠而又决绝,“你听不懂吗?我是你欠我的债还没还清,现在不许死,等你还清了,你想干嘛就干嘛,都与我无关。”
他的这些话狠狠地伤了晋蓝的心,刚刚还是高高兴兴的,怎么几秒间,转变那么大,难道刚刚的那些都是他在惺惺作态吗?
还是真如他所说,她欠他的,还没还清,他不准她死,才会救的她吗?
晋蓝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就像许多的线缠绕在一起,一时之间根本理不清楚。
她看着他那高大挺拔,捉摸不透的背影,眼睛里蓄满泪水,默默地忍住内心的悲痛,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的心早已支离破碎,本来以为今天可以破镜重圆,重归于好,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我知道了。”晋蓝低沉着声音回答道。
背对着晋蓝的闻御倾面朝着阳光,表情痛苦得难以形容,纠结,爱,不舍,可又要装作狠心等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心像被人拿着针在戳一般。
可现在却不能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就凉凉的开口,“你知道就好。”
说完,转身,踏着大步往前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歪着身子靠在门上的孟泽猛然一把抓住,握的劲也不大。
可闻御倾脚上的步子就是迈不开,僵了那里,一言不,面无表情,孟泽没有在那里动手,把她拖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没有多余的动作,先是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刚刚口口声声让我离晋蓝远点,你又是如何对她?”
闻御倾沉默片刻,抬起头,一副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的样子,瞪了一眼孟泽,淡淡地开口,“我的事情御与你无关,我对晋蓝怎样更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没有关系?晋蓝曾是他最爱最珍惜的女子,亲眼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已是非常痛苦了。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开她,让她去追寻自己的幸福,想到了开头,却万万没想到结局。
“晋蓝相当于我的妹妹,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闻御倾,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离开这里。”孟泽毫不示弱,身上散出一种逼人的威力和魄力,手抓住闻御倾的衣领。
闻御倾心里压抑着的痛苦情绪随着孟泽的步步紧逼,步步挑衅而高涨,此时已经达到了高潮。
他也抓起孟泽的衣领,冒着怒火的眼睛直视着孟泽,警告和威胁并存,语气中带点浅浅的嘲讽,“妹妹?你真的把她当做你的妹妹吗?你心里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打着哥哥的旗号在骗晋蓝的感情,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如果还这样,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直接放开孟泽的衣领,一秒都没有逗留地直接离开,孟泽被闻御倾挖掘出内心的小秘密,心里不是滋味,更没有颜面再去追闻御倾。
没错,他的确对晋蓝还有非分之想,甚至自私地希望有一天她能忘记闻御倾,和自己在一起。
看到他们感情的破裂,心里明显是喜滋滋的,却冠冕堂皇地在这做一个君子,去指责别人。
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呢?
晋萱走了过来,要去扶起他,却被孟泽一把甩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居高临下地看着孟泽,愤怒地吼道,“你只知道对我脾气,你有本事对晋蓝脾气吗?整天对我脾气算什么本事?”
顿了一顿,希望孟泽能起来说些道歉的话哄哄她,哪怕是和他吵也行。
“……”
晋萱停顿了多长时间,周围的空气就静默了多长了时间,晋萱气的眼睛睁得很大,赌气一般说了另自己后悔的话。
“你喜欢别人,别人不喜欢你又有什么用?你真心真意对别人,别人视你如草芥,你不觉得你很可怜吗?孟泽,从今天,不,从此刻开始,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直接转身离开,第一次她在他的面前高傲地像个公主,不再是卑微到尘埃中的小小一个沙砾。
晋萱的话在孟泽的耳边就像一阵风吹过,可有可无,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起身,脸色平静地向病房走去。
手碰到病房的把手时,陡然停了下来,耳边传来晋蓝悲痛的哭泣声,视线中是晋蓝双手环膝,将头深深埋进她的膝盖中的情景。
这个情景让她的心猛的一窒,身体中的血液似乎被凝固了一般,眉头紧蹙着,放在把手上的手怎么也动不了。
这一切怎么会展成这样呢?
“孟泽,你站在门口干嘛?晋蓝呢?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木棉香汗淋漓地跑到孟泽的面前,头伸得长长地朝里面瞧,嘴里好奇地询问。
孟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嗅了嗅鼻子,转过身,嘴角噙起勉强的苦笑,“晋蓝没事,只是心情有点不好,你进去劝劝她。”
孟泽的身子朝后退了退,让出一道路,木棉直接推门而入,便看到晋蓝在抽搐地哭泣着,可见刚刚哭得是多么悲伤了,才会变成这样。
心纠成一团,两边的眉毛都要蹙到了一起,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沿,坐了下来,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将晋蓝拥入怀里。
晋蓝也感受到是木棉,趴在她的肩膀上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嘴里嘟嘟叨叨地胡言乱语起来,“他说他之所以救我,是因为我欠他的还没还清,在他的心里,我难道一点位置都没有了吗?一点位置都没有了吗?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都忘了吗?”
木棉沉默着静静听着晋蓝条理不清,颠三倒四的话语,从这些话中抓取关键的词语拼凑起来,大概的意思也就出来了。
就是闻御倾救了她,但他救她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她还债。
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地上下抚摸,心中不是个滋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可此时此景不知该说什么好?
哭了好大一会儿,晋蓝可能哭累了,脑壳疼,眼睛更是难受,几乎睁不开,躺下,嘶哑着声音,“我想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