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襄宽慰了一番,江夏的心绪终于平复了许多。
正如徐襄说的,她和徐襄如今的地位财力,若无意外,保曦儿一生安稳的能力还是有的。更何况,曦儿是最小的,她上边还有两个哥哥呢!
江夏往徐襄怀里窝了窝,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咱们老了,还有朗哥儿和迅哥儿!”
徐襄的嘴角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来,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已经没了之前浓重哀恸的妻子,拥着妻子腰身的手臂紧了紧,低低应了一声:“嗯。”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加强教导那两个小子了。
同时,江夏也在心里盘算起来,她对两个孩子的教育并没有太紧迫,总觉得该给两个孩子留一个相对轻松快乐的童年的,如今,看来要改一下计划了。
完全不知道被父母同时盯上的朗哥儿和迅哥儿,睡得正香甜,迅哥儿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个甜甜的笑。
第二天,江夏就开始给曦儿施针调理。曦儿太小,喂汤药很难,而汤药调理效果也不理想,江夏干脆弃了汤药,专用针灸调理。
而让江夏惊讶的是,曦儿真的很乖,第一次笑嘻嘻地被扎了针,撇着小嘴哭了之后,第二次就不再哭闹。也没有嫌弃厌恶给她扎针的娘亲,而仍旧全心信赖地窝在江夏怀里……让江夏又欣慰又心疼。
为了配合治疗,江夏给曦儿买了各种哨子,有泥叫叫,也有模仿鸟儿鸣叫的鸟哨,她用各种声音来唤起女儿对声音的敏感。
施针十几天后,江夏现,曦儿对声音敏感了一些。不用大声喊,只略略提高声音,曦儿就有反应了。女儿听力的好转,给了江夏很大的鼓励。只要有改善的希望,她就会坚持下去。
忙忙碌碌的,江夏沉浸在给曦儿调理听力的事情上。这一天,她刚刚洗了手,正要给曦儿施针,门外却匆匆奔进来一个人:“夫人,公主府打了人来,公主动了,请您过去!”
江夏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奔进去换衣裳,一边吩咐:“打人让石榴直接去公主府!”
经过几年的历练,石榴的医术已经很不错,特别是接生和产后清理,比一般稳婆、郎中好太多。江夏带上她做助手,会更好地保障小鱼儿母子的平安。
极快地换好衣裳往外走,已经被抱过来,就在临窗榻上的曦儿看着妈妈匆匆往外去,突然张着手叫了一声:“良……”
江夏的脚步一顿,随即狂喜地转回身来,看向榻上的曦儿:“曦儿,你叫娘了是吗?再叫一声……娘……叫娘……”
曦儿伸手搂住曦儿的脖子,小脸有些羞涩地窝在母亲的颈窝里,蹭了蹭又蹭了蹭,好一会儿才糯糯地又叫了一声:“良……”
“哎,哎……曦儿好乖……”江夏抬手抹把脸,连连亲了女儿两下,将她交到奶娘怀里,“曦儿乖,鱼儿姨姨生小弟弟呢,娘要去看看她,等娘回来!”
曦儿有些不乐意,微微嘟着嘴,却仍旧点头答应着。
江夏抹了女儿一把,转身,匆匆地出了门。
等江夏赶到,鱼儿刚刚洗了澡从净房里出来,一看她的样子,江夏就知道阵痛还不是太急。她做了个产前检查,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小鱼儿刚刚动不久,还要等些时候。
江夏是辰时末到的,帮着小鱼儿顺着气,慢慢溜达着,等到巳时末,小鱼儿上产床,过了晌午,未时初,一声婴啼,顾青茗的长子呱呱坠地。少时,又是一声婴啼,顾青茗的次子也来了。
小鱼儿一胎得了两子,两个孩子身体也很健康,大的略小,三斤九两;小的略胖,四斤七两。
顾青茗看着两个瘦瘦小小的儿子,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好像幸福,好像满足,更多的是肩头的责任。
小鱼儿虽然疲累不堪,精神却还好,看着江夏道:“孩子们都好么?”
江夏笑着点头:“好,好着呢。双胎都小,不用担心,好好喂养,很快就胖起来了。”
小鱼儿连连点头,闭了闭眼睛,叹息道:“我先睡会儿!”
江夏端了一盅子产后祛瘀汤,“先把这汤喝了。”
从产房里出来,江夏看到的就是坐在堂上喝茶的顾青茗,想起之前她刚到时,顾青茗惶惶不安的样子,不由笑了——看样子,顾青茗这会儿终于放松了。
生孩子,女人受罪,男人在外边担心害怕……滋味也不好受啊!
察觉到江夏走出来,顾青茗连忙起身,先拱手一礼致谢,又让着江夏坐了。亲自给江夏倒了一茶递过去,看着江夏缓缓喝了,顾青茗才道:“曦儿,怎样了?”
提起女儿,江夏脸上露出一片温柔的笑来:“好一些了……继续施针,会越来越好的。”
毕竟是先天听力受损,江夏知道,让曦儿恢复到正常人一样,恐怕很难。但她不会放弃,哪怕能让曦儿的听力稍好一点,她也会继续努力。最起码,让曦儿将来不至于因为耳力不足影响了生活。
顾青茗笑着点点头:“你也不用太忧心,曦儿有你,有徐大人呢,谁还能为难她不成!”
说到这里,顾青茗突然灿烂一笑:“至于曦儿的婆家……我家里这不有俩么,你自己挑,相中就要哪个……”
江夏愕然一瞬,随即失笑着瞪了顾青茗一眼:“你当是挑萝卜挑白菜啊?没见你这样当爹的!……哎,咱们还是别先操心这个,等他们长大了,若是有意,咱们自然玉成;若是没什么心思,咱们也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略略说了几句话,江夏就告辞出来,绕个弯子,去西寺桥买了迅哥儿爱吃的麻酱烧饼,又买了曦儿最喜欢的冬瓜糖,这才转回家里去了。
到家后,略作休息,动手给曦儿施针。回头,又将小鱼儿双生子洗三礼的事情交待给红菱姑姑。
晚上,徐襄回家,吃过饭,只剩了夫妻二人,江夏把顾青茗那句话当笑话讲给徐襄听,徐襄听着眉梢微微一挑,目光仔细端详了妻子的表情片刻,微微笑道:“咱们曦儿寻婆家,不能选皇家宗室,还要选书礼传家的。当然,不能出身商户,商人重利轻别离……”
徐襄一条一条说下去,顾青茗的两个儿子什么事儿也不懂,就被取消了参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