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福宁两个,跟在成庆帝身边多年,特别是眼看着成庆帝中毒身亡,更是一直心存愧疚,全心全力护卫扶持平王。经过一年的锻炼,福顺主内,福宁主外,成功地负责起平王府的正常运转。
八月,琼州的平王府正式落成入住。十一月,琼州的平王行府也宣告建成。随之,平王府应该配备的官员也陆续到位,主要的几名官员都是江夏在出京前就打听好的,琼州可是最著名的犯官流放地。贪墨枉法等真正有罪的官员固然有,被人构陷含冤不白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江夏给平王一个名单,并将这些人的简历、性格、特长做了详细介绍,平王选了当初裕丰帝在的时候流放的一名老臣王焕作了王府的左长史,另一名手荥阳仓牵连流放的官员田会信作了王府的右长史……
这些人被流放琼州多年,几乎要绝望了,却突然被平王掘任用,自然感激涕零,誓死效忠。
江夏则推荐了她之前招揽的几个人,都是经历过坎坷的,也大都是连续科考连续落榜的,而又有自己的特长的,比如善算,比如善经营,比如善管理……这些人被安置在王府中,皆任了实职,各自负责一个方面的工作。
这些人之前在江夏的管理人员之中,最擅长的就是商贸人事管理,有他们在,一穷二白的平王府就不愁资金的快速积累。
到江夏和小鱼儿离开的时候,第二季稻米已经收获,除了自给自足外,竟然每年能够结余出十万余石稻米……若是能够成功培育出三季稻,那么,琼州和雷州就会成为又一个鱼米之乡,富庶之地。
正月初六,小鱼儿和江夏正式辞过平王,踏上回京的旅程。
平王又长大一岁,虽然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但那沉静的目光,沉稳又淡然的举止,却远比同龄的孩子成熟的多。
他一路握着江夏的手,亲自送出海康城,送到新近修缮完毕的青石官路上,看着江夏紧紧抿着嘴角,只为了防止眼眶中的泪水落下来。
江夏也满是不舍,她握了握平王的手,低声道:“雷州、琼州皆为湿热之地,蛇虫众多,王爷带好微臣给你的解毒丸子……多多保重!”
平王连连点头应承着,泪水终于没能忍住,如珠子一般纷纷落下。
江夏一阵心疼,真想将这个孩子揽进怀里,轻声安慰,心里却清楚,这个孩子的身份,早就注定他要面对的比平常孩子多得多……她能做的,就是教会孩子保护自己,然后,勇敢地走下去。
车子走出去好远,江夏从车窗里看回来,仍旧能够看到,平王站在山坡亭子里,没有归去。
不同于来时的悠然,踏上归程的人明显有了些急切。几乎是没停歇地一路北上,到湖州做了短暂停留。
毛家打了毛阔成的夫人郑氏,连同毛阔成的长子毛瑞霆、幼子毛瑞震,一起来到湖州,只为了囡囡和江越的婚事。如此态度,江夏和江越没办法不感动。
贺氏的身份毕竟没有办法确认,毛家能做到如此地步,不论怎么说,都没办法再说出什么来了。
江夏到达江南的时候,郑氏还没有到,于是,她就随着小鱼儿去了一趟苏州。
小鱼儿在这边有一座别院,之前从珂林贝尔城归来,小鱼就在这里休养了一年多。如今,贺佩娘带着她所出的女儿仍旧住在这里。
时隔几年,江夏再次见到贺佩娘,看着眼前一身素淡衣裳,素面静心的贺佩娘,江夏除了暗暗咽下的一声叹息,也只有祝福了。
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贺佩娘也真是看得淡了。她只在看着自己女儿时,眼睛里才会流露出一抹温柔来。
贺佩娘的女儿唤蔸娘,比长乐小一岁,比长安长一岁,刚满了七岁,是个爱笑活泼的孩子。一见着小鱼儿就奔上来,抱住小鱼的脖子:“母亲,你怎么才回来……”
江夏愕然,正想抬眼去看贺佩娘的表情,却又听到小丫头脆脆地道:“佩姨说,母亲会回来接蔸娘,蔸娘天天盼着……”
眨眨眼,江夏看着贺佩娘的满眼欣慰,咽了咽口水,缓缓地转开了目光。
看来,贺佩娘是真的看淡了红尘,这么教孩子,也是为了自家女儿将来打算呢!若不是有这个女儿,贺佩娘大概早就遁入空门了吧?
隔着几步远,贺佩娘身上传过来的淡淡檀香味儿仍旧明显,让江夏很容易猜测出她平日做的最多的是什么。
小鱼儿要在苏州暂住,江夏在苏州停留了两日,就起身去往湖州。
江夏代表男方江家,郑氏代表女方毛家,一起坐下来商议定了江越和囡囡的婚事,囡囡改为毛家义女,随郑氏姓,是为郑秋娘。
不过是走过场的事情,郑氏却郑重地拿出来他们准备的嫁妆单子。一套三十六抬的嫁妆,从家具用物,到饰衣裳布帛,无一不是精心挑选之物,这一份用心,让江夏感动,同样也让江越有些动容。
之前,他对可能是母系亲戚的毛家并不亲近,毕竟,曾经贺氏流落,若是这些亲戚有一个肯伸伸手,也不至于落到那种结局。但,这一次毛家和郑氏的所作所为,多多少少改变了他的一些看法。怎么说,以后也是岳家了,他也不排斥多走动走动。
江夏是二月初到达的湖州,与郑氏议定婚事,纳采问名几礼一次性过完,并与郑氏商定了婚期,就定在四月初六。她在湖州置下的宅子再次修缮一番,给江越和囡囡做了婚房。
一个月的时间紧了些,但自从她知道这件事后,就已经令人准备着,倒也备办的很齐全了,并不会手忙脚乱。
程琪给了江越,如今已经做了湖州府的府兵教头。彤翎和红梅自然而然成了江越后宅的总管嬷嬷,江夏看着两个人与囡囡相处融洽,主仆得宜,也就放了心。
江越有才,又有势,以后前程看好,江夏并不太操心。反而是囡囡的出身,毕竟太弱了,以后若是越哥儿欺负,这孩子连个诉苦的娘家也没有……所以,铺排事情下意识地总是从囡囡的立场出,有什么事情也大多让囡囡自己拿主意选择和确定。
四月初六,郑秋娘一身大红嫁衣,从临时安排给郑氏母子居住的宅子里抬出来,绕过湖州繁华的街市,一路抬进了江家的新宅里。
江夏作为大姑奶奶操持着婚礼,等新人们拜了堂进了洞房,她就立刻让人把准备好的饭菜给新娘子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