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 王瑗娘与任川南的婚期已经定下,这个时候,任川南已经是王瑗娘的未婚夫了。若是现代,这种关系的两个人,与夫妻也没什么差别了,大概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但,王瑗娘与任川南竟只说过几句话,还是当着别人的面,两个人单独见面说话,一次也没有!
就这样,王瑗娘已经觉得自己很幸运了,有邢氏那样通透包容的母亲,又有江夏真心为她着想,力促她与任川南见了面、说了话……
这会儿,一提任川南,王瑗娘的脸顿时轰地烧起来,红成了熟番茄。
江夏看过去,就看见这姑娘不但脸颊涨红了,连耳根子和脖子都红成了一片,哎哟,这孩子,还真是脸皮儿薄呀!
就在王瑗娘快承受不住江夏的目光时,江夏却丢下一声轻笑,起身出去了。
任川南得知徐母进京,大概就知道,依着江夏与王太医家的关系,邢氏和瑗娘大概都要过来的。
来之前,任川南也隐隐有那么点儿期盼,希望能够见瑗娘一面,哪怕隔着远远地看一眼,不说话也知足了。
“任先生!”江夏笑着问候,将略略有些浮想的任川南唤回神来。
“啊,江夫人!”任川南连忙躬身见礼。
他脸上的一抹慌乱落在江夏眼中,让她想笑却只能努力忍住,又寒暄道:“任先生所托帷幔、帘幕一时,我已经替先生办妥了,找了比我更合适的人来选定……哦,不知先生有没有房屋的图样,最好标注了内饰和家具的,也好根据所需规划铺排用什么布料、样式。”
“有,有的!”提起房屋装饰,任川南少了些拘谨、窘迫,神色镇定下了,答应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棉纸来,双手托上来。
跟在江夏身后的水香上前一步把图纸接了过来,奉给江夏。
江夏展开了瞥了一眼,就又折了递给水香拿着,转而继续对任川南道:“我还要在这里等候其他宾客,我让丫头引先生进去吧!”
任川南拱拱手,答应着,跟了走出来引路的木香,一路往郑氏那边去了。
江夏目送着任川南走了,转眼看了看水香手中的图纸一眼,眯眼一笑,转身进屋。
进了屋,江夏就把图纸给了王瑗娘,眼看着那丫头又一次涨红了脸,她却只是微微一笑,半句取笑的话也没说。
这两个都是懂规矩、知礼之人,行至言语上,断不会做出什么孟浪之事。她一个字都没说呢,瑗娘就羞得成了鹌鹑,她还怎么闹?再说了,这种事,真正亲近、感情好的姐妹,反而不会言语轻薄取笑,更多的是默默祝福,希望他们生活幸福,白头偕老。
没多会儿,徐慧娘一家,赵宝儿大哥大嫂,顾家老大京城府尹顾清芝一家子,都陆续到了。
江夏与王瑗娘忙碌起来,照应着女眷、孩子们,一起往郑氏院子里拜见了,然后,女客转到后院的芙蓉阁里。孩子们则不等进屋,就直奔湖面,湖面上,齐哥儿、囡囡和小妹带着裴家孩子,又有大大小小丫头小厮们簇拥着、护卫着,已经玩的热火朝天了。
这边安置妥当,那边门子上又穿了消息进来,礼部尚书郑家林夫人,带着四娘郑妡和独子郑贵来了,已经快到街口了。
江夏连忙乘了暖轿往二门里迎着,接了林夫人、郑妡和郑贵母子三人,互相见礼寒暄毕,引着林夫人往郑氏院子里去。
林夫人到了,之前递了帖子要来的人也就到齐了。等林夫人与郑氏、邢氏见了,互相间寒暄片刻,就一起转往后园子里去。
芙蓉阁是个三层阁楼,规制不大,极紧凑。因为临着湖面,夏季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大片碧荷红莲,芙蓉如许,故名芙蓉阁。因旁边傍着一片假山,阁中又修建了地龙、连着火墙,是以不但底楼温暖惬意,就连二楼三楼,也同样暖意融融,半点儿寒冷没有。
这一日,江夏将客人们安排在这里,一来是视野开阔,又有冰面上嬉戏的孩子们凑热闹,还有两位从四喜楼请来的说书先儿,在阁楼一角、透纱屏风后给大家说上一段助兴。
视野开阔,自然就选在了三楼。二楼也铺排了席面,却是给那些玩得正开心的孩子们准备的。
郑氏很温和、慈祥,与邢氏、林氏也算是有说有笑,相处甚欢。徐慧娘多少有些国舅府的架子,但也并没有太过,在座的众人也没人真的与她计较,也算相处融洽。
大家说说笑笑,听了一段书,眼看着时辰临近午时,江夏正准备吩咐人摆宴呢,前头门子上突然又穿了信进来。
“回夫人,德州府舅老爷家的大太太,四姑娘、五姑娘,一起到了,已经进了城,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家了……爷打小的进来跟夫人回禀一声,让夫人赶紧铺排铺排……”
江夏愕然着,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郑氏。舅老爷家是郑氏的家人,舅老爷家之前也有人来,却只有郑广达因为生意的缘故过来,其他人,包括郑二老爷都没来过他们家里。这郑家大太太突然进京,还带了两个姑娘,究竟是缘故?
郑氏进京在先,郑家大太太携女随后而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江夏的大脑转的很快,几乎只是转念,她就想到了这么个可能。
郑家大老爷也是举人身份,连着进京赶考了两次,都名落孙山之后,就干脆熄了科举的心思,专心回家耕读,教导子孙。
却不想,郑家大老爷子嗣上艰难,太太刘氏连续生了两个男丁都没能站住,倒是女儿存了三个。等幼子出生,郑家大老爷已经快到四十,怕幼子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干脆也不敢苛责了,只求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成人,继承香火,却不敢再奢求科举功名了。
郑家二老爷倒是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郑广达从小热衷生意,次子郑广通虽然读书,却也天赋平平,今年十七岁了,还只是个童生,参加了一回府试,却没有考中,连个秀才的功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