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计较了将近一年,不过一次侥幸,竟然就中了招吗?
——她的月事不是很规律,常常拖后几天,是以,她也不怎么去记日子,反正贴身伺候的几个丫头,每每到了一个月的时候,都会备下所用之物,也不怕措手不及。
就是她的一次侥幸,就是她的犯懒和散漫,这个月的月事都过去十几天了,她自己竟然毫无所觉,若非红绫姑姑今晚拿话点她,怕是肚子显了形,她还懵懂茫然着呢!
“夏娘,你怎么了?真的有不适之处么?”徐襄看着江夏的样子,心里忧色更重,急忙握了握江夏的手,再次询问。
……她这会儿咬他一口的心都有哇!
要不是他胡闹,又怎么会有了这种忧心之事?
诸王进京,秋狝临近,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时候,她却疑似有孕了!眼前这个就是罪魁祸,他还问她是不是‘不适’?她是不适啊,她心里不适的很呐,她能不能把眼前这个人拍飞啊!
江夏做了个深呼吸,将满心恼怒压下去,这才缓缓转回头,抬眼看向徐襄,竟轻而易举地露出一抹笑来:“不必担心我,我就是刚才想事情想的出神了……”
“嗯?”徐襄多少还有些犹疑,他的目光在妻子脸上逡巡了片刻,竟半点儿破绽没找出来,也就信了。
松了一口气,徐襄伸手拥住江夏,轻声道:“还以为你身体不适呢!”
江夏的手在他身后,比了个挥拳的动作……
徐襄又道:“若有事伤神,别自己担着,你如今可不是原来的江夏娘了,你是我徐襄的妻!”
江夏挥起的拳头停在停在半空,略略一顿之后,像是泄了气一般,松开来,轻轻搂住徐襄的腰。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徐襄本身淡淡的书墨香气里,染了一点点饭菜柴火气味,就像高高在上的仙人,突然沾染了烟火气,让江夏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她不自知地勾起了唇角,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软软地鼻音回应他:他说她不是江夏娘,是她的妻。她还在心里补充一句,她不是江夏娘,她是江夏,来自现代……穿越时间和空间,成了他徐襄的妻子!
夜深了,江夏和徐襄洗漱过后,就上床安置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江夏醒来,徐襄惯例已经离开了。
江夏静静地躺在被窝里,静静地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没有恶心不适的感觉。
然后,她给自己把了把脉……仍旧不是太清晰,只能是疑似,不能确定。
算了,这事儿也没办法,有了就有了,她也没必要失魂落魄……难道,她经营了这许多年,连自己的孩子还护不住么!
想开了,心情也就为之一亮!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穿衣起身,江夏洗漱后,来到梳妆台前坐了,今早当值的石榴过来给她梳头。
“夫人今儿可是有什么喜事儿?这气色真好啊,眼睛里都含着笑呢!”石榴小丫头嘴皮子利落,话也多,这不,一边给江夏梳着头,一边就逗起乐子来。
江夏透过镜子瞥了她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地弯起来:“你个贫嘴丫头,一大早的,嘴巴就抹了蜜一般……让我猜猜缘由……嗯,可是犯了什么错?”
石榴脸上的笑垮了,瘪着嘴用力摇头否认。
江夏的一条眉梢挑起来,可以压着笑道:“那是有求于我?”
石榴脸色更苦,再次摇了摇头。
江夏突地笑了,指着镜子里的石榴道:“那,一定是你相中了哪个……”
“夫人!”石榴都快哭出来了,她错了,她不该一大早来逗夫人!
江夏顾自笑了一回,待石榴气鼓鼓替她梳好头,这才起身,笑着拍了拍石榴鼓鼓的脸颊:“好啦,别再拉着个脸了,我可给你说,脸总拉着,容易生皱纹哟!”
“真的么?”石榴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脸颊,转眼看见江夏脸上促狭的笑容,这才知道自己又被玩笑了,立刻再次苦了脸,“夫人!”
江夏哈哈笑着,抬手拍拍石榴道:“好啦,好啦,别着恼了!过几日,皇上要出京秋狝,我带你去好不好?”
“秋狝?”石榴疑惑地问。
“瞧瞧,瞧瞧,连秋狝都不知道,出门可别说你是状元府的丫头!”江夏嫌弃地拍拍石榴,这丫头还有些婴儿肥,鼓鼓的脸颊柔软细嫩的,拍着手感真不错!
若是,有了孩子,那小脸蛋儿揉起来,手感指定比石榴这好许多吧!似乎,生个孩子也不是太糟糕的事儿!
转了转心思,江夏问笑着给石榴解惑:“秋狝就是秋天打猎!皇家比较讲究,四季打猎都有专用的词。春天打猎称之‘春蒐’;夏天打猎称之‘夏苗’;秋天自然是‘秋狝’;冬天打猎则是‘冬狩’。记住咯,以后在人前可别再漏了怯!”
说着,江夏抬手敲了石榴一记,笑嘻嘻地往外就走,一边问道:“前院的客人们都起了么?”
石榴嘟嘟嘴,揉揉脑门儿跟着往外走,一边回道:“外院没传话进来,想来还没起身。昨晚,大表少爷和白先生都喝的有点儿高了,怕是还要睡一会儿呢!”
江夏点点头,往厨下去了。
徐襄要上朝,没时间在家里待客,她作为主母,自然要照应到。特别是郑广达,还是第一次来家里住下,她怎么也不能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疑似有喜的事儿,江夏叮嘱了红绫姑姑一声,只说自己还没确认,暂时别声张,待过几日,确定了是与不是,再知会徐襄不迟。
“怎么会不是!一定是的!”红绫姑姑破天荒地反驳了一句,还双手合十拜了几拜,这才道,“那夫人也要加些小心,行动吃用上,都不敢大意了!”
江夏被她这紧张兮兮的样子闹的想笑,又不好笑,只能忍着:“我知道了!姑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