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家的事,徐襄凝视着江夏,微微笑道:“你也别总操心别人的事……”
江夏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回望过去,却在触及徐襄眼底的深情缱绻后,倏地转开了眼——徐襄眼底仿佛从地底喷出的岩浆,外边不显,探及深处,才突然察觉内含的火热和滚烫!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她与他的佳期!
只是,她每每想到这个问题,总有些心慌意乱的,下意识地做了逃避的鸵鸟,将头埋进沙里,只当没有那回事!
她知道,她逃不脱,也不能逃脱。
她默了片刻,重新转回头,看向徐襄,强自按捺住淡淡的心慌,开口道:“还有什么事?”
说出话来,她心中的慌乱奇异地没有了,反而有那么一点点,嗯,小期待,小趣味儿……恶趣味儿!
她的目光微微地虚着,看着眼前清秀美貌的的温文男子——哎,徐襄这样的,水水嫩嫩的,之前怎么没想到‘小鲜肉’这个词?或者,是他内心太过强大,以至于让人忽略了他外表的俊美和秀气?
再想一想现代那些为了某些只有皮囊的‘小鲜肉’若疯若狂的女人们,江夏暗自窃喜呀!她重生一回,也做一回人生的赢家,这样又有思想又有能力又有美貌的小鲜肉,可是她一个人的!
想得有些入神,江夏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小心流露出一抹……
对面的女人刚刚还羞涩的不行,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偷了油的老鼠?一脸窃喜?还有,她看着他的,那是什么眼神?怎么还痞痞色色的?就像他看见什么珍馐食材的表情!错不了,就是这个表情!
徐襄起身,走过来,来到江夏身前,缓缓地俯身,眼睛对上她的眼睛,鼻尖儿碰上她的鼻尖儿,呼吸相闻!
江夏猛地惊醒过来,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退!
想逃?哪有那么容易!
江夏身体后仰,却碰到一条瘦却有力的臂膀,徐襄的手张开来,揽住她的后脑,身体随之伏下来,江夏眼中震惊,想要开口拒绝,却已经来不及开口……
“不,唔……”
“徐……唔……襄……”
这一番,热情如火,从最初的小火苗儿,在被烫的对象渐渐适应了温度之后,就有了燎原之势……
单单只是火,是烧不起来的,有了柴,火才能旺……
江夏这个性子,习惯了好强好胜,来到这个世界上,处处隐忍,时时克制,却很快被徐襄的火热将隐忍和克制的薄薄外壳烧掉,然后内心里真正的她就苏醒过来,不甘地反抗,火辣地回击……
于是,很快,徐襄揽着江夏俯吻的局势,就翻转了,变成了江夏在上……徐襄在略略挣了一小下后,就完全放弃了挣扎,放松了自己,由着江夏施为。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儿,看着江夏闭着眼睛,脸色艳如雨后海棠……那样的艳丽诱人!
他满意地露出一抹笑来,伸出手,勾住浅尝即止想要离开的江夏,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攻击,谁说只能从上而下?
第二日一早,江夏还没睁开眼,就下意识地抚摸下巴:“嘶,好疼!”
痛呼一声,随即一把扯起被子,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臭徐襄!看着细细嫩嫩的脸,什么时候生了胡茬儿,把她的下巴都磨破了……估计红肿破皮了……这让她今天可怎么见人呀!”
江夏躲在被子里,无声地咒骂着。
石榴听到声音,赶过来伺候,挑起帘子,却见江夏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于是惊讶道:“姑娘怎么钻到被子里去了?”
说着话,就要伸手过来掀江夏的被子,却被恰好走进来的芷兰挡住!
芷兰结了婚,休了一个月的婚假之后,就又回来伺候,只不过由贴身大丫头,变成了管事媳妇,管着内院的大库房和针线房。彤翎也回来了,把江夏的药房、药库接了过去,手底下管着两名黑人丫头。
最初,彤翎也多少有点儿思想包袱,江夏就对她说明,让她管着药房、药库,以后,她要在京城开设药局,彤翎就要过去做师傅,管账务和药物制造。这也是因为程琪不是仆人,江夏就想着将来也替彤翎脱籍,以后,他们有了孩子,不必做什么家生子儿,想读书就去读书,想学手艺就去学手艺,若真的愿意回来做事,同样也可以回来……
强扭的瓜不甜,强扭的人更不好用。她从来不勉强谁!
芷兰拦住石榴,无声地对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刚刚我过来,看着厨房里炖的燕窝要好了,你去看一看,好了端过来,正好给姑娘用。”
“姑娘没吩咐……”石榴很奇怪。
姑娘很注意调补身体,却不怎么待见燕窝、人参之类,只喜欢用一些比较温和的材料食补,故而,芷兰一说炖了燕窝,石榴才会惊讶。
芷兰莞尔一笑,抬手指了指西边儿。
石榴瞬间露出一抹恍然来,暧昧地笑笑,捂着嘴点点头,脚步轻快地匆匆出门去了。
屋子里只剩了芷兰一个人,她这才俯身下来,凑到被子头上低声道:“姑娘,石榴走了,你要不要起来?或者,要什么,芷兰去给你拿来!”
江夏用力地攥着被子,刚刚真是被石榴给吓出一身汗来。此时听得只有芷兰一个人了,她才略略放松了些。
心中天人交战,好一会儿,身体替她做出了决定,一抬手把被子挑开,先深深吸了口气——再不挑开被子她就要被憋死了!
芷兰一眼就看见了江夏微微红肿的唇和微微红的下巴,已经成了亲的她自然懂得,这些痕迹意味着什么,由不得也有些想笑,却被她咬住嘴唇,生生憋了回去。
江夏深呼吸了几下,缓过劲儿来,恰看到芷兰憋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道:“想笑就笑,憋着多难受!”
说完,她自己忍不住,嗤地一声先笑了!
“姑娘,”芷兰笑了笑,伸手扶着江夏起身,一边转身拿了一小面镜子过来,“您想多了!”
江夏脸颊一热,瞪了芷兰一眼,还是伸手接了镜子。待看见下巴并没有她想象那么严重,既没有红肿,更没有破皮,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算不算心中有鬼,所以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