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带着弟妹三人出城之后,挑了一个建在高坡上的茶寮等着。没多会儿,小东西们的兴奋劲儿就过去了,江夏让人从车上拿下自己制的跳棋让三个小的玩耍。
有顾家制作销售,跳棋早就不算多新鲜的东西,倒是很快吸引了几个同样来接人,闲来无聊的半大小子,凑过来一起玩。
江夏没有参与孩子们的游戏,她来到茶寮栏杆处,凭栏眺望,手中一把折扇不时地摇上两下,闪出丝凉风来。
今日天公作美,是大片白云朵的多云天气,不时有一大朵云飘过来,带来一阵清凉。
眼瞅着要到晌午了,派出去打探的人驰马回来禀报:“跑出去十多里路,还没看见大公子。”
江夏看看升到头顶的太阳,挥挥手道:“说不定在哪里停下用饭了。咱们先吃饭,吃着饭等!”
随行人等立刻行动起来,又去茶寮厨下查看,定制热水热汤的,也有将早上带出来的菜拿出来摆上的……片刻功夫,就摆好了午饭,随从们也在下手摆了几个菜,要了热汤来,两个桌子一起开始吃午饭。
正热闹着呢,官道上跑来一小队人马,人高马大、风尘仆仆的。
江夏瞥了一眼,就转回脸来继续吃饭,咬了一口饼,没等咀嚼呢,却又一下子转回头望过去。
那行人也走得近了,隐约能够辨别出人的五官了,为一个人,面容俊美、洒脱不羁,又带着一抹玩世不恭地味道,不是别人,却是将近两年没见的顾家二公子顾青茗!
之前,她在商记糕饼铺得的消息,顾青茗两日前刚刚从临清启程进京,按常规水路速度,至少还得两三日……怎么,改了陆路?还这么玩命地往京城里赶,可是有什么急事?
这么想着,江夏就招呼程琪:“喊住顾二爷!请他上来吃饭!”
程琪一身外家功夫不俗,内家功夫同样不俗。此时得了吩咐,俯身在栏杆上,手拢在嘴巴上,朝下大声喊道:“顾二爷请留步!我家大人在此!”
顾青茗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江夏,许久未见,自然是喜不自胜。
有了新人加入,江夏连忙让人新收拾了张桌子,拿了几份未动的菜肴,又去茶寮里多要了些热汤热水过来,给顾青茗一行洗漱,解渴。
“……你又瘦了!”顾青茗知道江夏出关,去漠北,此时见了,虽然仍旧气度俨然,越容颜照人,却真的更瘦了。穿了一件竹枝绣湖蓝长衫站在这里,简直就像化成了一枝青青竹竿,清俊飘逸,却瘦的没了肉。让人怜惜!
“哈哈,我是跑马跑的结实了!”江夏完全没有半点儿扭捏地笑着,招呼着顾青茗入座,然后递了一杯金华酒过去,笑道,“越哥儿游学归来,我在这里接着,没准备旁的酒,你将就饮着……倒是顾二哥,前儿还听闻你此次回山东要完婚的,我一时赶不回来,也没能亲往道贺,顾二哥别怪罪小弟哈!”
提及完婚,顾青茗脸色一僵,随即强撑着一丝笑道:“多谢江贤弟厚意!……只是,此次并非愚兄完婚。不过,愚兄倒是去参加了另一妆婚礼,新郎是新任的临清同知周志成,新娘贤弟可知是谁?”
江夏疑惑道:“哪个?难道是青颖妹妹?”
顾青茗啪地打开折扇,笑着摇摇头道:“那周同知前头妻子死了刚满周年,撇下个十四岁的女儿和十岁、九岁两个儿子……我家青颖心眼儿憨实,哪能做的了十多岁孩子的继母。……新娘子是庞家船行庞老大的小姨子,容氏。”
“哦,原来是她!”说着话,江夏脑海中就闪出一个笑容腼腆的清秀小姑娘来,只是,她没忍住直接问出来,“那个孩子还小吧?也就刚刚十四五岁?”
顾青茗道:“过完年刚满十五岁。……也不小了,据说新婚第二日,就接管了周府的中馈,行下一番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