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亲眼看着,小鱼儿满脸的喜色,随着白果的一番话,霎时褪了个干净!
她手里还拿着一批实地香云纱,跟江夏说着做裙子还是做袄子,这时显然也没了心思,怔怔地丢下手,只半垂着眼,沉默着。
江夏皱着眉头,心中也不无疑惑:“鱼儿,你先别难过,或者,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小鱼儿猛地抬起头,看向江夏,努力撑起一抹笑来:“夏娘,你不用劝我,我其实已经很满足了。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陪在我和孩子身边,连坐月子都没有离开过,时时处处想着我念着我,我,我此生也无憾了!这一切,都是你帮我实现的,我已经非常感激非常感激你了,你不用因为出了纰漏在道歉!”
江夏等着小鱼儿脸上比哭还难受的笑,扭开头吸了口气,再转回来盯着小鱼儿道:“你个傻瓜,谁要道歉了?”
看着小鱼儿被她骂愣了,江夏哼了一声道:“你别胡思乱想,我从来没怀疑过我自己的东西,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出现纰漏。那顾氏是不是真怀孕还不一定,即便是真怀孕,也一定一定一定不是扎昆的!”
小鱼儿呆愣愣地忘记了回应,脸上也是似笑不笑的,满脸诡异。
就在这时,猛地听到外头一阵女人哭喊,顾青慧撕心裂肺哭喊的声音传进来:“公主救我……公主……”
仅仅这一声之后,声音戛然而止。
白果飞奔着跑出去看情况,不消片刻转回来,脸色惨白一片地回报道:“是驸马爷,他让人把顾氏拖走了……”
顾青慧再也没有出现,三天后,江夏得了消息,顾青慧耐不住寂寞,与扎昆的一名亲卫搭在来一起,成就好事有了身孕。那日,扎昆将顾青慧拖走之后,直接赐给了那名亲卫,并将两人驱逐出部落,任其自生自灭去了。
经了这一场闹剧,小鱼儿和扎昆越恩爱,整日里如胶似漆,鹣鲽情深。
进了二月,赫林贝尔成的风雪渐小,江夏辞过小鱼儿,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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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柳条儿绿,又是一季春花红。三月里,归化城外,仍旧是枯草连天。京城却已经是春光正好,花红柳绿,
一眨眼,景皇贵妃的小皇子已经五个月了,生的白胖可爱,特别是两只眼睛,黑亮亮水润润,净澈的不然片尘。
自从有了小皇子,成庆帝每日里,不论朝政如何繁忙疲累,也总要抽出些时辰,往景仁宫里走一趟,看看自己唯一的子嗣,也看望一下劳苦功高的景皇贵妃。
只是,让景妱娘乃至景家失望的是,贵妃娘娘和小皇子虽然荣宠无两,宠冠后宫,却未能母凭子贵,再进一步。毕竟,坐上后位,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孩子也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出皇子。
这一日,成庆帝先后赐下新进的樱桃和鲥鱼,那鲥鱼本是离水即死的,极其娇贵,却难得从长江运进京城,千里之遥颠簸之后,竟然还是活蹦乱跳的。
柳芬看着大木桶中的鲥鱼,一时欢喜顺嘴道:“夏姑娘最爱这鱼鲜,也最会烹制,若是她在,指定欢喜非常……”
说到这里,柳芬突然捂住了嘴,满脸紧张地看向景妱娘,慌乱地跪倒地上叩头请罪。
景妱娘将逗鱼的草儿丢了,叹口气,淡淡道:“罢了,起来吧!”
柳芬如蒙大赦,满脸欢喜地磕了个头谢了恩,这才爬起来,小心伺候着。
景妱娘缓步走出大殿,站在殿前廊檐下,看着台阶下刚刚打花苞的西府海棠,轻轻叹息着道:“以后不必避讳什么……说起来,是我欠了夏娘太多。若非她几次三番的药,我和孩子哪里能有今日!”
柳芬听得脸色白,却只能战战兢兢地听着,不敢出半点儿声音来。
正说着,成庆帝大步从门外走进来,远远地看见景妱娘,就笑着招呼:“爱妃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盼着朕来?早早地就跑到屋檐下来等着朕了?”
景妱娘压下满心的纷乱,扬起一脸的笑,疾走几步下了台阶,走上前俯身恭迎:“臣妾接驾来迟,还请皇上赎罪!”
“哈哈,罢了,罢了!”成庆帝心情大好,大笑着走上来,亲自把景妱娘扶起来,挽了她的手往殿内走,一边笑声连连着。
景妱娘将皇帝迎进门,又伺候着洗漱了,上了茶,这才笑着询问:“皇上今日如此欢喜,可是有什么喜事,不知能不能说出来给臣妾听听,让臣妾也跟着欢喜欢喜呀!”
成庆帝果然欢喜,满脸笑地看着景妱娘,竟伸手捏了捏她已经丰满了许多脸颊,笑着道:“终于养回一些来了。不过,还是不够,还要好好养着,养的像生禅儿之前那般……才可口!”
景妱娘脸颊一热,眼波婉转地轻唤道:“皇上……”
这一声轻呼,极尽婉转之能事,真真是九曲十八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生生把成庆帝呼唤的没了把持,一把将景妱娘拉进怀中,咬了下去:“那今儿,朕就先尝尝……”
宫女太监们纷纷垂了眼,只当自己做血肉筑城的雕塑,不敢出半点儿声响去!
偌大的宫殿内,只听得那莺啼声声,婉转无尽,更有老牛耕田,不知疲倦……
一时,打架的神仙收了神通,由着太监宫女上前来,伺候着清洗了,景妱娘只穿着半旧桃红茧绸袄裤,无限慵懒,无边风情地依偎在成庆帝怀中,手指还不老实地在成庆帝胸前画着圈圈,一边低声问道:“皇上的喜事还没跟人家说呢!”
成庆帝一把捉住她作妖的小手,放在口中作势咬了一口,这才笑微微道:“今日得了军报,羌胡残余两部,在和林西打起来了,他们兄弟拼死拼活,咱们北疆边塞就越巩固安稳,徐襄今日上书陈情,请朝廷北移边塞,扩土开疆啊!”
景妱娘眼中精光一闪,却仍做慵懒无限状,问道:“徐襄徐大人,他不是在理藩院任职么?怎地参起军国大事来?”
成庆帝不以为意地摩挲着景贵妃的肩头,淡淡道:“朕已准他入承乾门,文渊阁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