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和江越两姐弟赛马,约定到达胡杨林,并折一根树枝回来,方才算数。
姐弟俩几乎同时到达树林边,江夏驱马去折树枝,却意外现,树根上,背阳的一面生着好些木耳。于是,她招呼越哥儿暂停比赛,下马摘木耳。
二月隔着一段距离,见江夏和江越下了马,连忙催马赶过去,见江夏和江越已经摘了一大捧木耳,用手帕兜着,看见二月策马跑过来,越哥儿还举着手中的手帕包袱给她看:“二月姐姐,好多木耳,还有蘑菇,今日又有蘑菇汤喝了!”
二月似乎也被越哥儿的欢乐感染了,一贯木然的脸上,竟然也浮起一丝笑意来。
“给你个背篓!”二月将自己马上带着的竹篓递给江越。
“小越,把药锄拿上,我看到那边有些小根蒜!”江夏在树后叫道。
“好嘞,这就来啦!”越哥儿答应着,接了药锄,连蹦带跳地跑进了树林。
这一片树林因临着河边,大都是些几十上百年的大树,枝繁叶茂的。因着几乎没有人迹踏足,林下的灌木杂草也特别多,有的地方,只能用药锄拨开草丛,才能走进去。
树木繁茂了,树林中自然阴凉潮湿,又积累了许多腐殖质,自然就成了很多真菌、蕨类的乐园。
树林边那棵树上现了木耳之后,江夏去挖小根蒜的时候,又现了几朵大蘑菇,棕褐色蘑菇伞有的已经打开,甚至腐败,有的却刚刚冒出头来,鲜嫩嫩的无限诱人。
小心翼翼地将几个鲜嫩肥美的蘑菇采了,交给越哥儿,一回头,又看到前头有一株野生蓝莓,蓝汪汪挂着一层白霜的果子,密密麻麻的,将枝条都压的有些弯下来。
“小越,来采这个,这可是好东西,弄回去,姐姐给你做蓝莓蛋糕吃!”江夏招呼着小越一起动手,很快就把一株蓝莓采摘完了。
再一转身,又看见三五步外的一个大树底下,生着一小片野生贝母……
“这一片贝母真好……就是季节不太对……在树上系一条带子,等秋后初春再来……”江夏一边说着,一边又往里走,她惊喜地现,更深一些的地方,竟然生着一片蒿,关键的是,蒿的根部生着许多鸡腿菇模样的植物,棕红色,穗状花序,有两三株已经开花,其他的却仍旧含苞待放……
“列当!”江夏惊喜叫道!
“姐,这也入药么?”越哥儿笑着询问。
江夏连连点头,道:“当然,此物名列当,又名草苁蓉、木通马兜铃、独根草……还有个趣名儿,叫兔子柺棒。能补肾强筋,治疗五劳七伤,腰膝酸软,腰膝冷痛等症。”
说到这里,江夏已经伸手采了一朵列当在手里,笑嘻嘻看着越哥儿道:“你可知道,这东西可不好得,今儿咱们竟然能遇上这么一大片……瞧着点儿,就采这种长大的,小的和开了花儿的,都留着。以后,每年还能来这里采一回呢!”
江越答应着,低头也去采药,也欢欢喜喜俯身去采药。
姐弟俩都弯着腰,俯身采药了,谁也没注意到,就在离他们三四棵树外的一片灌木丛后边,几双眼睛正冰冷狠厉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一个举起手中月牙一般的弯刀,微微一晃,几条黑影就从灌木丛往旁边窜了出去。
二月跳下马,看着江夏和江越的马儿随意撒着,于是,将三匹马一一牵到旁边的几株小树上栓了,让它们吃着树下的青草,自己才转身往江夏姐弟走过去。
她拴马的一会儿,江夏江越已经采着蘑菇和药草走进了树林深处。
这一片地方,她们这几日来得多了,从没碰见过人,也没有遇上大型的猛兽,是以,二月也不怎么着急,一边追寻着江夏和江越留下的痕迹往里走。
突然,树林里一阵一动,江夏一声惊呼传出来:“啊,什么人?”
二月心头一紧,几乎在听到喊声的同时,身形拔高,蓦然窜到半空处,脚下一点树干,让自己在半空中看清了江夏的位置,就在她看到江夏姐弟俩的时候,也看到了树丛中的几个鬼祟身影。
二月隔着江夏姐弟最少也有四五十步,而那些鬼祟身影却在江夏姐弟的近前几步处。心头焦急如焚,二月也不落地了,索性接连用脚踢着树干,整个身体几乎垂直与树干的奇异姿势,飞掠纵跃过去,一边飞掠,一边提起一口气,嘬唇出一声刺耳的尖啸之声:“唿……”
大抵男人,对于捕获、射猎都是天生热爱的。任川南邀请他捕鱼,而且带了一点点邀战的意思,程琪怎么肯示弱?
“好,今日就与任先生学学这捕鱼!”说着话,程琪脱去脚上的靴子,挽起裤脚,直接拿了渔网下了水。
前几天,他虽然没有下水,却没少看江夏和二月捕鱼,大体方法早看在了眼里,哪里真的需要任川南教啊。
程琪之所以这么放松,也是因为这嘉峪关内地势平缓,没有太多的地势起伏,植被普遍低矮,视线很好。有什么危险因素进入视野,马匹就在身旁,他完全有能力及时救援。更何况,二月已经缓马跟了上去呢!
果然如任川南所说,有了程琪的加入,下网子的活儿变得轻松简单,很快,就装好了。
任川南就叫道:“程大哥赶快上来吧,这河水太冷了!”
程琪答应着上来,踏上河岸,脚下还没站稳,就猛地听到树林那边穿来一声刺耳的尖啸!
他心头一惊,几乎同时,人扑过去,一手拎了一只靴子,拧身跃起。连裤脚都没放,就几个跳跃,奔到正在吃草的马匹旁,然后伸手按住马脖子,身体凌空……
任川南愕然着,根本没看清程琪的动作,再回神的时候,程琪的人已经在跃上了马背,并且调转马头,腿夹着马腹,离线的箭一般,朝着江夏和越哥儿跑马的树林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