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两个因为有美食而兴奋喜悦的笑脸,再看看旁边那些脸儿红红眼儿飘飘的小姑娘们,江夏就知道,这俩人今日出来就是纯郊游来了,对临清城这些所谓年轻才俊根本没上心。
也难怪,今日到场的,勉强能称得上官宦子弟的就那么几个:吴家两兄弟太小,景家大公子又已经娶妻生子,年龄合适、疏出身又好的就是赵赫了,偏偏赵赫不知是不是脑子抽了……竟然将花送给了她!
暗暗摇摇头,叹息一声,江夏也就将上巳节这场热闹撇到了脑后,带着一家大小和两个吃货闺蜜,启程回家。
一条蛇自然有限,江夏用力一只三年的大公鸡配它,又做了螺蛳和河蚌,再加几个青菜,只把小鱼儿和景妱娘美得赞叹连连,撂下筷子,就又喊着吃撑了。
一转眼,京城会试结束的日子就到了。
这几日,江夏敲定了与小鱼儿、景妱娘的合作,也大致定下了与赵赫顾青茗的合作,另一边,制药作坊也终于落成,投入使用。
基于她一贯低调的风格,新作坊投入使用,并没有搞什么仪式,搬进去,全体员工加了两个肉菜,搞了个会餐,就算是开业庆祝了。
任川南也画好了图纸拿过来,大都尊重了江夏的标注,只在各景观布局上做了些调整,用任川南的话来说,就是移步易景,曲径通幽。
江夏对于这些小机巧并不反感,大布局上,有那一片湖面在,并不会显得太过局促小气,就已经够了。
看过图纸之后,江夏就将沈琥叫了来,将修园子的事情交给他与任川南沟通合作去。任川南负责设计,沈琥负责安排工程、工人,由这两个人协同合作,江夏观察了几日,就放了手。
江夏算着日子,徐襄该出场了。
第二日,没有消息。
第三日,没有消息。
第四日,仍旧没有半点儿消息。
江夏就撂开了手。没有消息,就说明徐襄一切正常,没有出现意外,也没有生病。
制药作坊搬出去之后,原来的庄院就替空了,修建制药作坊的工人们又开始动手翻修庄院。对于这个庄院,江夏琢磨了好多天,最后还是决定仍旧建成农家大院,宽敞豁亮,种上些花果树木,再留出一块地方来,养上点儿鸡鸭,再种上块菜园子……
什么时候在城里住够了,就去住上些时候,放松身心,修身养性。也算是给自己留的一个怡情养性之所。
比较大的动作就是开一条沟渠,从卫河中引水过来,灌溉田地,又能给村庄饮用水提供方便。好在,卫河就在庄子的田地里穿过,隔着庄子不过二里路,开个沟渠,花费也不是太多。
这边工程开工,江夏每天去庄子上除了看工程外,还要去看村外牛棚羊圈里养殖的奶牛奶羊。
沈琥去了一趟曹县,就把奶牛奶羊都买了回来。
江夏见了,才现,这个时候的奶牛并不是现代那种黑白花奶牛,还是棕黄色、或者棕褐色,体格也不如现代的奶牛大,相应的,产奶量自然也少。
奶牛奶羊之前在曹县养的不好,一个个毛长体瘦的,明显的营养不良,产奶量自然不敢奢望多高。
于是,江夏专程买了苜蓿种子来,就在田头沟沿种了,准备自己种植优质牧草来饲养牛羊。
这一日,江夏到了庄子上,查看过奶牛奶羊之后,又去看地里的冬小麦,还有正在开挖的沟渠……最最让她上心的,要数庄子开始育苗的西红柿和辣椒。这两样的种子有限,而且,也没有人有种植经验,都是凭借着江夏有限的记忆,摸索着来种,她自然是期盼又担心。
这两种东西稀罕的紧,金氏亲自接了这个活计,几乎一天到晚不敢错眼珠地盯着,今儿江夏一到,金氏就笑着报喜:“两样种子都出了苗,而且都长出两片真叶子来了。”
江夏一听也是欢喜不已,连忙跟着金氏去看。就见后边开出的菜园里果然钻出了一小片小苗,一个个嫩嫩的小小的,比指甲盖儿大不了多少。
不过,这会儿,江夏已经能够从两种幼苗上将两个品种区分开了,西红柿的真叶出现了羽毛状裂的雏形,而辣椒苗的叶子却是叶缘整齐的披针形。
看着足有二三百棵的西红柿苗和辣椒苗,江夏已经能够想象到,秋日收获后,就能够痛快地炒西红柿、拌西红柿、西红柿汤,自然,也可以再次尝到暌违已久的辣椒滋味……唔,摘了辣椒,她先要做一道辣椒小炒肉解馋!
转回目光,江夏再看菜园子边上扎的密密匝匝的薄杖子,再看菜园子里疏松湿润的土壤,就知道金氏真是上了心。
于是笑着道:“嫂子尽管用心照料,今年也还罢了,还不成气候,等明年,这些东西要大面积种去,到时候嫂子可就是老把式。”
得了表扬,金氏自然欢喜,但却不及一个‘老把式’……这个‘老把式’,在江夏的庄子上可不止是个尊称,还代表着高出一大截的收入。这一季冬小麦江夏就聘了两个种田的老把式,江夏开出的报酬是每亩地十斤麦子。
要知道,这个庄子不大,却也有二百亩麦田,一亩地十斤,二百亩就是两千斤,平均分,一个人还落一千斤麦子呐!老把式可不下地干活,不过是掌控掌控时令,什么时候该浇水,什么时候该施肥,什么时候该锄草……动动嘴皮子罢了!
再想想自己明显恢复起来的身体……若是真的能再怀个孩子……金氏想一想,都觉得心里热,这日子有了奔头了!
好几样转下来,看下来,吃过晌午饭小憩了一会儿,江夏又亲自去菜园子里将罂粟种子种下去。
如此,等她离开庄子回程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西北角升起一片乌云,来势汹汹……金氏不放心地劝道:“姑娘就在庄子上住下吧,这天眼看要下大雨了,别给截在路上。”
江夏也抬头看了看天边的乌云,心里也有些敲鼓,却仍旧遥遥头,拒绝了金氏的挽留。
“车上带了蓑衣,马匹也带了油布,下起雨来一披就行……左右路程不远,紧着赶一赶,说不定就抢在雨头之前到家了!”这么说着,江夏有些庆幸,亏得今日出门没带齐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