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一去这么久……我都以为你不想请我,偷偷溜了呢!”小鱼儿一见江夏就抱怨开了。
江夏欺上身,捏了捏她的鼻子,斥道:“你个没良心,居然这么猜我,我没有溜,我去厨下,亲自做菜喂你个小馋猫了!”
“你亲自下厨?”小鱼儿一脸震惊,根本不敢相信。
江夏喝了口茶,回头睨着她道:“就你那挑剔劲儿,我怕大厨做上来的菜你入不了口,没办法,只能自己下厨了。反正我在这里,你抱怨就抱怨……喂,我忙乎半天可是累了,你不来吃我可要开吃了!”
“喂,那是你给我做的……”小鱼儿眼睛一瞪,握了汤匙先舀了一下鸡豆花儿。
别看小鱼儿说话咋咋呼呼的,但真的涉及到一行一动的礼仪教养上,就已经深入到骨子里去了。那汤匙送进嘴里,垂眼、低头,小口吃下去,吃干净了,这才抬眼笑道:“唔,真是不错!”
江夏笑笑:“喜欢就多吃几口……”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吃了一回垫了肚子,那边下鱼儿的丫头白果白薇已经将梅酒温好了,两个人斟酒浅酌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喝着,竟是少有的投契。
那种投契和信任,仿佛来的有些莫名,但两个人却都非常欣赏这种难得的感情。
简单的几个菜,江夏和小鱼儿吃了小半个时辰后,也有些杯盘狼藉了。被她们打出去的小二突然在外头敲门,白果去应门,进来的居然是厨下的那个年轻厨师。这位又做了两道山珍送上来。
江夏谢了,又道:“今儿喝了酒,握不得笔了,明儿我打人给你送过来吧。”
那厨子再三谢了,才退下去。
小鱼儿看着江夏,好奇道:“你握笔,给他,什么东西啊?”
江夏垂了眼,笑笑道:“刚才借了他们锅灶一用,这位帮了不少忙,我就说把几个做菜的方子教给他。”
小鱼儿应了一声,再不多问。
至晚,两人才尽兴而归。
来到家门口的时候,从门房里跳出一个小子来,“见过姑娘!”
“长贵?你怎么来了?”江夏略感意外,却并不疑惑。
她搬出来,没有宣扬,却也没有刻意隐瞒,徐襄想知道很容易。
果然,长贵随着进了屋之后,就将一个江夏很熟悉的匣子捧上来。
江夏接了,用手指默默地摩挲了好一会儿,这才打开盒子,入眼又是一支木簪,只是,木簪之下还有几张纸质的东西。打开来一看,竟然是大额银票,一张面值两千两,一共五张。
——一万两银子!
江夏挑眉看向长贵:“你们少爷啥时候的银子?”
徐家的家底在那里,也就是几个小庄子,外加两个铺子,收入有限,有钱不差,却也没有成万两的银子让徐襄一下子拿出来。是以,她一见之下,就基本判定,这些银子并不是徐家拿出来的,而是徐襄自己挣的钱。
她就好奇啊,那位病秧子好了几天啊,都没见怎么出门,去哪里挣了这许多银子来?
长贵拱手作揖,却给不了答案:“小的就知道是二爷光明正大得来的,至于怎么来的,小的也不知道呢。”
江夏垂了眼,将银票放进盒子里,这一次,连盒子也没往回交待。
“天也晚了,今儿你也回不去了,让翠羽带你下去洗漱一回,一会儿饭就得了,热汤热水地吃些,早歇着,明儿一早再回程吧!”
长贵谢了,跟着翠羽退下。
江夏重新拿起盒子里的簪来,细细地欣赏一回,摩挲一回。
簪子送来的,江夏从没退回去过,这银子也是,江夏并没有想着给徐襄退回去。先放着吧!
第二日,长贵一早就走了,带走了的还有江夏给徐襄做的坎肩儿——就是那个新来的王氏给做的,针脚细密,裁剪得体,着实不错。这是给徐襄贴身穿着的。
徐昂属于肺寒哮喘,最受不得凉,出门有大氅毛皮斗篷,进了屋子,除去这些,难免就有些不够保暖,穿个坎肩在里头,正好能够护住前胸后背。
当初徐襄所说,做皮靴的店铺,江夏也寻到了,定制了两双皮靴,一双鹿皮轻靴,另一双则是羊皮雪地靴,用的都是整张的好皮子,真正的皮毛一体那种,脚底下也垫了柔软的皮毛……江夏自己做了一双,穿着出门,脚下一点儿不会冷的。
打走了长贵,江夏又起身往景府去,回来时,自然地又多了一个小鱼儿。
随后,江夏要了纸笔,将昨儿在留仙居做的几个做菜方子写了下来,折叠一下,打了彤翎坐车给留仙居送了去。
中午,小鱼儿自然又在江夏这边吃了饭,两个人也没什么事儿要做,江夏却不给小鱼儿备酒了,只备了鲜榨的梨汁子,又有暖暖的杏仁奶茶把个小鱼儿欢喜的不行,立刻就把不能喝酒的不快丢到一旁去了。
下午未时两刻,郑凤三突然登门。
他带了一块黄玉玉佩,还有几张银票。
江夏觉得好笑,曾经她为了十两银子典当镯子,这两天,银票子却都长了腿,自己跑到她手里来了。银票子自然无法与徐襄给的数量相比,不过是一千两银子。
郑凤三拱手道:“江公子所写做菜方子,皆是极精湛之法,在下知道,二百两银子不多,只是聊表心意吧。……玉佩乃是留仙居贵客之证,据此,可在留仙居吃饭挂单,并可调度两千两银子之下的银钱。”
江夏微微眯了眼,略一思忖,就把玉佩和银票子都收了起来。
郑凤三告辞,江夏与他说了一句:“替我带一句话给白先生:多谢!”
转天,江夏从景府回来,家门口已经有一辆马车等着了。从车上下来的人,居然是她好多时日未见的顾青茗。
双方寒暄两句,进了屋,江夏开门见山道:“不知顾公子登门所为何事?”
顾青茗拱手道:“江姑娘是爽直人,顾二也不扭捏了。顾二厚着脸皮登门,实在是为即将进京赶考的小弟求药来了。”
“求药?”江夏下意识问道,“顾家小公子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