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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看书 > 都市言情 > 重生七零之全民师母 > 41.第四一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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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钰清面对着或震惊, 或疑惑,或打量的眼神,微微的躬了躬身,“各位好,我是莫钰清”。

柳梓言露出一个微笑,上一次他这样恭敬有礼的时候, 还是去侍郎府, 求娶她的时候呢。那次上至她的祖母, 下至她同辈份的堂姐妹,无不把他当做座上宾, 几乎有些诚惶诚恐。可这次,看罗振华有些愤怒地眼神,柳梓言对莫钰清挑眉, 看来是没那么容易过关了。

罗振华也现了,外孙女现在的状态的确很不错, 和脑后那么大的伤疤作对比的,是她红润的小脸蛋和活力满满的精气神。

孩子受伤的时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多长时间,正常是恢复不到现在的状态的。也许, 这真的要归功于眼前的这个少年。可是, 这不是他把孩子从她父母身边带走的理由,看他年纪也不算小了, 怎么做事, 却如此不知轻重。

“这位同志, 我家惜惜年纪还小,不懂事,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真是对不住了。不过,她说的调理,是怎样一回事儿呢?她的情况难道很严重?都不能回家吗?”罗振华自然是知道,有些医生的确要实时观察病人的情况,这就需要住院,或者在医生家里常驻。

他只是不知道,外孙女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毕竟,她小小年纪,就离开父母,肯定是非常不方便也不习惯的。

而且,罗振华也有些怀疑,这个少年看上去,还没有他孙子的年纪大。怎么就是医生了呢?别说是中医了,就算西医,他的年纪也不够啊。可外孙女的情况的确是恢复的很不错,所以,罗振华真的是满肚子的疑问。

莫钰清笑了笑,态度还是很恭敬,“她之前从楼上摔下来,头部受创挺严重,残留了一些淤血。而且,她身体底子不算太好,所以调理起来,会费一些时间。之所以留她在身边,是因为她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很有天分,我算是代师收徒,领她入个门。”

“学医?惜惜还要上学吧,怎么突然想到要学医了?”旁边的容方平开口,问的却是柳梓言,虽然语气温和,表情却很严肃。

柳梓言知道,因为现在中医算是封建糟粕的一种,大家避之唯恐不及,谁还敢明目张胆的学习。老太太会担心,会不赞同,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柳梓言却不得不承认,莫钰清找的这个借口,是目前为止,最适合的。因为,他的确会医术,甚至可以说是很高深。而她身为木系灵根,修炼离不开植物,兼做医修,不失为一条出路。

毕竟,这方世界现在灵气匮乏,医修也可以增长功德,她本身也有一些兴趣,且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莫钰清身边。一举多得,再合适不过了。

唯一有些阻碍的,就是现在人们对中医的排斥,已经上升到了明面上。但罗振华夫妻毕竟不是那些毫无见识的乡野村夫,中医的重要,他们其实是心里有数的。

柳梓言耐心的对着老太太解释,“外婆,您别担心,我不会荒废了学业。只是,利用空闲的时间去学习,医术。通过这次受伤,我觉得医生特别了不起,救死扶伤,很伟大。而且,莫钰清的医术,真的很高,他也是从小就开始学习的。现在他很厉害,都会制药了,我当时伤的那么重,只吃了一丸药,就好了大半了。是不是,莫钰清?”

对着莫钰清使了个眼色,莫钰清往前走了两步,来到老太太的病床前。弯下腰,伸出手,做出要给老太太把脉的姿势来。容方平不是太愿意,但看着外孙女期待的眼神,也不忍心让她失望,只得僵硬的笑了笑,把手臂伸了出去。

莫钰清把脉的同时,也用一丝灵力在容方平的身体内快速游走了一圈,轻微到她感知不到。但她的身体情况,莫钰清很容易就能获知,“右腿严重骨折,左腿和右手臂骨裂,肝脏有轻微出血。我们带来的三七,一会儿拿过来,磨成粉,有利于伤口愈合。”

柳梓言点头,“我这就去拿,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让外婆快点好起来?现在天气这么热,腿上一直打着石膏,实在太受罪了。”她已经知道,培元丹之类的丹药,外婆不能用。但莫钰清应该还有其他方法,让这个老人少受些罪。

“先别急,我先来看看这位的情况,到时候一起出方案。”莫钰清转身到罗恒面前,罗恒下意识的就是往后退,然后瓮声瓮气地说:“我不用,你给我奶奶看就行了。”

“表哥,这个时候就别再逞强了好不好,你也不希望,外婆自己难受,还要担心你吧。”柳梓言拉住罗恒的手,感觉他僵了一下,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记忆中,这个人是个很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想来是家中变故突生,他也是尝尽了人情冷暖了。

罗恒的情况要轻一些,就是好几处内脏有些受损,他和容方平都是外伤所致,调理方案差不多可以合并,只是用药剂量的差别。莫钰清迅速在心中罗列出一个方案,三七粉是最对症的,他拿出的,年份也足够,这个可以直接和灵芝服用。

但是,老人家岁数大了,这些天心里惦记着外孙女,又要操心孙子,心神损伤很大。他收集的灵果中,好像有一种叫寒血果,对于伤口愈合,补血,静气有着很好的作用。虽然也含有灵气,但稀释过后,老太太也可以服用。

另外,还有一种花卉,宁神花,是玄熙大陆凡人界特有的,类似于这个世界的千山雪莲,长于雪域高山。后现,这种花卉在修真界种植后,也可以吸收灵气,且对修士也有作用,一时之间,风靡整个修真界。

这两样灵物加上他带来的人参、三七、灵芝调和服用,可以把恢复的时间,缩短二分之一。而且,后者几种本就是这方天地的天材地宝,有奇效也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莫钰清真的是当修士太久了,他不知道,只是这几种大几百上千年份的天材地宝,就足以让人侧目了。就算是京都莫家本家,都不见得能同时拿出这么多的高年份的药材。

他只是做好了决定,然后把空间留给了柳梓言,自己去车上拿东西了。罗振华看他,真的是对老妻和孙子的伤情尽心尽力,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他只听医生说妻子双腿和手臂骨头受伤,但不知肝脏也有了毛病,唉,妻子这几年,也是没少操心。

罗振华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不大的孩子之间,真的有一种第三人插不进去的默契。自己的外孙女真的是很依赖那个少年,看着对方的眼神,满是信任和依恋。

活了这么大岁数,他什么没见过呢,他和妻子相识之时,妻子也才十四岁多一点。但他们走到今天,已经相携走了五十年,从未因感情之事红过脸。

所以,感情这事儿,谁也说不准。只要自家孩子觉得好,就算走些弯路,又能怎么样。总归人生,还有那么长,错了也来得及回头。总好过此时放手,日后后悔没有坚持。

想到这里,罗振华拉住柳梓言的手,“惜惜啊,外公看得出来,你和那孩子的关系,不一般。外公也不反对,你觉得开心,那就这样处着。那孩子满身矜贵,也不是个普通人,想来也不会自折人品,特意跑来欺骗于你。不过,你年纪还太小,现在,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面,知识也好,中医也好,都要专心致志。你,能明白外公的意思吗?”

柳梓言心里有些感激,连连点头,然后,又看向了容方平。老太太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孩子,难得看你对谁这么上心。唉,说起来,我和你外公那时候,十二三岁的年纪,也可以谈婚论嫁,再过两年就可以成亲的年纪。这缘分有早有晚,早些总比晚些好,不一直有青梅竹马这一说吗,这也挺好的。”

老太太这么说,就是同意了,柳梓言的笑容绽放,正是激动的时候,旁边的罗恒却突然开口,“爷爷,奶奶,你们不能因为姑姑是个失职的妈妈,给不了惜惜该有的母爱。就见个人,就想把惜惜托付了。那人是什么身份,来自何方,你们知道吗?我知道你们心疼惜惜没人照顾,那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照顾啊。惜惜,我不同意,你才十二岁,小学才刚毕业呢,闹什么呢,你是要给人当童养媳啊?”

罗恒的话,让病房里陷入一种死寂般的沉默,容方平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于绝望的悲痛。突然,她伸手把柳梓言揽进怀里,哭着说道:“惜惜啊,我的惜惜,是外婆不好,外婆没有教会你妈妈,怎么做一个好母亲。她怎么能在你受伤的时候,连亲自照顾都做不到,反而把你扔到乡下去。你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就舍得啊,你还这么小,这是受了多少苦啊。”

程家那帮人,那是好相处的嘛,老太太早年就看出来,那就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全家上下,最正直的,就是她的女婿程路。可程路这些年,一直把照顾老家的人,当做是他最大的责任,为此,宁肯让老婆孩子受委屈。

虽然,程路也把这份感恩之心,用到了他们一家。可程路这几年给的钱,他们一直给惜惜攒着,想着到时候能让孩子学一门手艺,还能回到市里来。这一次,是家里两个人同时住院,实在没办法了,才动用了惜惜的钱。

为此,他们就很愧疚了,面对现实,他们还是妥协了,那还有谁能什么也不顾,就为惜惜一人着想呢?这几年,小静把惜惜接走后,从来没有只言片语捎回来。惜惜每次就只有八月十六和过年,所有人都要回娘家的时候,才会被小静带回来。

只是几次,他们就现了,小静在三个孩子中,不是一般的偏心。佑泽是大的,又是男孩子,得到几分偏爱,他们没什么可说的。可两个女儿,珍珍那里,一年好几身新衣裳,惜惜却一身都难见。

珍珍对着他们老两口,对惜惜就话里话外的挤兑,小静却好像听不见。指使孩子做活,都是叫年纪更小的惜惜,孩子反应慢一下,就能招来一顿骂。

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怎么能不为孩子的以后考虑。孩子在他们身边,从婴儿起,就是他们在带的,整整八年的时间啊。可也正是因为这八年的时间,让小静完全忘了还有这个女儿,对自己孩子,就跟对待亲戚家孩子似的。

所以这一次,他们听王世雄过来说,孩子病重,在乡下都陷入重重的昏迷了。却是佑泽一个孩子,半夜从乡下赶到县城,去给惜惜买药。程路和小静呢,作为父母,他们又在干什么?

容方平想到自己当时心急如焚,又是急又是气,才会在下楼的时候,从台阶上重重的跌落。当腿部的疼痛传至大脑时,她就想,她这还是腿,就这么痛。惜惜可是磕到了脑袋,还摔得更高,她要怎么办?

这一住院,她和罗振华才现,他们能为惜惜做的,还是太少了。不过是一个市区到县城的距离,他们却好像怎么也走不到,让惜惜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人独自饮痛。

所以,恒子说的,她认。惜惜这么小,就受了这么些罪,他们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那既然有那么一个人,能让惜惜开心,能真心实意的对待她,又有什么不能呢?

难道要为了世俗的眼光,还让惜惜跟着她爸爸妈妈,继续受那好像没有尽头的委屈。孩子这两年,每次回来,看着她的眼神,都颤巍巍的让人心疼死。以前是多活泼多可爱啊,这两年连话都说的少了。

既然他们不能给惜惜的,有人能给,那他们又要怎么说,以长辈的名义,说出些大道理,让孩子远离?他们做不到,幼年时感受到的爱,是可以影响以后的性情的,说是能影响一生也不为过。这份爱,既然亲情给不够,那其他的来弥补,也没什么不可以。

柳梓言想了一会儿,也就明白了罗恒话里的意思,也懂得了罗振华夫妻,无奈之下的纵容。但他们是真心为自己考虑的人,柳梓言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抱住容方平,她柔声安慰,“外婆,您别哭了,我挺好的,真的。”

“你这孩子啊,你怎么可能好,你现在连家都不想回了,还能好?”容方平一生和气,可对罗静这个女儿,却又诸多不满和怨怪。为此,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有通知她。

她那个女儿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想照顾,对她这个曾扬言说要断绝关系的母亲,又能有什么感情,她也不想给自己找气受。一样米养十样人,小静的心性,和他大哥差的太远了,也可能是她没教育好吧。

老太太颇有些心灰意冷,这一脸串的情绪起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罗振华在一旁看着,也是心里焦急,“方平,你快别想那么多了,快躺下来休息吧。快点养好身体才是正经,也省的让孩子们跟着担心了。恒子,你的饭,你快点吃,在旁边放着呢。别整那些愤世嫉俗的,影响你妹妹,哪里有你说的那样不堪。”

罗恒看到奶奶这样激动,也是眼角含泪,他知道这几年,外婆惦记远在农场的父母,还要担心在县城的姑姑一家会不会受连累。同时,还要操心他,加上挂念惜惜,真的是身心俱疲。

刚才那人说的肝脏受损,其实也不是这次受伤的缘故,是这几年,奶奶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整日忧愁叹息,当然会对身体有不好的影响,也是他没用,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也干不了,只能让老人操心。

赌气一般的,罗恒端起一旁的饭缸,就开始大口吃饭。柳梓言看到气氛如此沉闷,也想着要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拿起旁边的饭缸开始喂容方平吃饭。

老人家不忍心拒绝外孙女,也不想她受自己糟糕情绪的影响,也慢慢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含着泪吃下柳梓言送到嘴边的饭菜。有些想说两句打个圆场,却哽咽的再说不出话来,索性也不说了。

“外公,你吃饭了吗?这家医院的伙食怎么样?一日能吃几餐?外婆和表哥这样,都需要补充营养,需要吃点好的,最好是少食多餐,医院食堂方便吗?”柳梓言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去,也没忘给容方平擦去嘴角的饭粒。

罗振华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做出舒了一口气的样子,一一回答了柳梓言的问题。“医院食堂挺方便的,什么时候去,都有饭菜,有汤水。饭点那时候是大锅菜,最便宜实惠,其他时间,想吃的话,人家也给做。这个都不用操心,就是你外婆一直担心你,这几天食欲不好。这你来了,你外婆放心了,也能多吃一些了。”

“嗯,那感情好,我就在这里陪着外婆和表哥,一直到了你们都全好了,能出院为止。”柳梓言站起来,给罗振华倒了杯水,“外公,我看您也很累了,这几天在医院,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您看,我和莫钰清在这里,您要不先回去休息半天,晚上再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早上再来?”

同时照顾两个病人,还是这么大年纪,这几天肯定是累的不轻。罗振华的眼下,是黑青一片,很明显就是没有休息好。

可罗振华怎么能放心,让外孙女一个孩子,再加一个外人在这里照顾两个病人,说什么也不答应。莫钰清正好这时进门,开口说道:“要不这样,我们给老太太找个胡工,同时也能照顾罗恒。我和,言儿,主要是留下来跟老太太做个伴,老太太有个说话的人。”

“这怎么好,这不行。”罗振华还是拒绝,然后又反应过来,“同志,你说的言儿?是我们惜惜?”这怎么还改了名字呢,惜惜多好听,他们都叫了这么多年了。

莫钰清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让步,程佑惜自有她的归处,在他身边的,只是柳梓言。于是,他很干脆利落的点头,“是的,之前的名字,不大好,就又重新起了一个,叫梓言,木辛梓,千言万语的言。”

“你们这,还挺讲究,行吧,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我们还是叫惜惜,都叫习惯了。”罗振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掰扯,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你们说的护工就不用了,我能照顾好他们两个,你们先回家去吧,来之前吃饭了吗?”

“外公,您别转移话题呀,请护工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外婆这样,不能随意的移动,咱们都没有经验。再者,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您看您都累成什么样了。家里已经有两个人这样了,您要再病倒了,可让我怎么办呢?”

柳梓言真的心疼这个老人,他如此和善,对这个世界如此慷慨,可命运回报了他什么呢?不论前世今生,罗振华都是她应该尊重的长辈,所以,柳梓言难得露出了撒娇的姿态来,让莫钰清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对于她的小女儿姿态,罗振华同样很受用,思考了片刻,终于点头答应。家里还有一些积蓄,请一个护工,也还是支付的起的。他在心里做了决定,就不再推辞了,柳梓言松了一口气,又劝说他回了家,好好地休息一下。

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把人参、三七那些药材炮制好了,此刻服用起来,也很方便。容方平年纪比较大,药量要逐次递增,刚开始很少,不然无法吸收。罗恒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在外的伤口,先敷了一些外用的金疮药,三七粉直接用水冲泡了一杯喝下去。

因为里面加入了含有灵气的寒血果和宁神花,容方平和罗恒都很快睡去了。莫钰清去处理好了护工,柳梓言主要是要给容方平准备一些换洗的衣服,罗恒的就由莫钰清去买了。

布料他们本来就带着,但是她之前并没有做成衣服,索性现在也不算晚。她前世有特意学过女红,不用刺绣,只是裁剪缝制的话,一下午做出两身衣服来,并不困难。

到了傍晚,罗恒先醒了过来,柳梓言让莫钰清带着他去外面通通风,就坐着下午买来的轮椅。莫钰清知道她的意思,是想弄清楚罗恒为何会挨打,自然不会拒绝,罗恒想要反对,也拗不过柳梓言的坚持。

罗恒原本想着,就算跟你们出去又如何,我打定注意就是不说,你们也拿我没办法。可莫钰清上来的一句话,就让他愣住了,刹那间,眼泪都要流出来。

莫钰清只说,“我查了一下,当时你父母去K市,是以学习的名义自愿去的。严格意义上,他们不是黑五类,你心里不用有负担。”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其他人,都不相信,他们不愿意让我爸妈回来,就胡乱给他扣帽子。事实的真相,根本没人会在意。”他爸妈那时候刚走,新上来的那波人,就指使人来他们家里又抢又砸,把他爸妈把定性成为改造分子,是黑五类。

这几年,他们家为了这个称谓,受了多少白眼。可是,他爸从一个普通教师家庭出身的人,走到H市二把手的位置,大概真的挡了某些人的路。可是,自家却又没有特别深厚背景,可以给爸爸提供保护,他爸妈才会想回,也回不来。

可是,眼前这个人,是怎么用一下午的时间,就查明事情真相呢?还是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他们家,了解了他们家的情况。

不论是哪一种,这个人的出身必定不凡,现在这么乱,很多事情的真相,普通人根本没有途径知道。事关父母,罗恒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对着比自己还小的莫钰清,低头低的心甘情愿。

“你,能帮帮我爸妈吗?帮帮我们家?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实在想念我爸妈,他们也需要我爸妈回来照顾。这两年,我爸妈给家里写信都很少,在那里肯定也不好过。如果你,能伸把手,帮帮我们,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嗯,好,记着你说的话。”莫钰清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很满意。让罗建夫妻回来,本来就是他要做的事,得到罗恒的感激,算是意外收货。

而且,罗建夫妻的事情,并不难办。因为罗建的先见之明,当时壮士断腕的舍弃自己经营多年的势力,去到千里之外的K市学习。其实,相当于他自己把自己配了,因为如果他不那么做,后果会更加严重。

H市临近京都,无论是作为交通枢纽,还是产粮大户,都是某些人重点关注的对象。罗建毕竟没有根基,在混乱冲击之时,比如是最先被扫落得弃子。他当机立断的离开了,虽然这几年艰难了一些,但是回来,也还是比较简单的。

莫家虽然说是中立派,但并不是没有自己的势力,想要捞一个罗建,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来这里之前,莫钰清已经跟京都那边打了招呼,这个时候,电话还是很方便的。

算上这一世,他已有了三世的亲人,每一次都算是金字塔顶端的上位者。他并不会有那种,不想依靠家族势力,非要自己打拼奋斗的心思。而且,这一世,他给与莫家的,会有更多。

罗恒确定了父母的事情,心里的结就解开了大半,反正已经低下了头,再开口诉说,也不会觉得抹不开面子。其实,他挨打的原因,还真有一点复杂,涉及到好几方面。

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本来该是个大学生,可现在学业却被迫中断。工作,也肯定是找不到的,哪怕就是街道办扶贫的工作,也轮不到他这样黑五类分子的亲儿子。

这两年一直让年迈的爷爷出钱养活,罗恒怎么会过意的去,想方设法的想要挣一点钱。可是,他的身份,带给他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身边的同学朋友纷纷远离,以前的亲朋长辈,也是见了他就躲。

他一没有人脉,而没有资金,真可谓两眼一抹黑。到了最后,竟然只能各个厂区捡些废品赚些零花钱。他本来是觉得这个活计很丢人,可真正做起来,才现里面大有可图。

先,废品厂也算是国营单位,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但并不阻拦他们这些人。而且,捡废品有时会走街串巷,一些人找不到废品站,也愿意卖给他。但哪怕有金钱交易,没有人会说是投机倒把,只会说是为社会主义节省物资。

这一年多,他靠着捡废品收废品,除了赚到了自己的粮食衣服,还能贴补一下家里的开销。更大的收获是,他从废品站中,找出了很多有价值的好东西。

金银玉石这类的虽然没有,但各种好木料却不少见,还有很多古董字画,传世书籍,都被他悄悄带了出来。

而这次事情的起因,就是一方紫檀木的盒子,那个盒子是他从一个农民手里收来的。本来只是稀罕那是紫檀木做的,就没有送去废品站,而是自己带回了家。可不知怎么的,被别人看到了,说那个盒子里有金银珠宝,很多宝贝。

罗恒听了,也是有些心动的,看着那个一尺见方的盒子,就想打开来看看。可研究了好几天,却现那盒子,严丝合缝,连个锁孔都找不见。砸了吧,他又舍不得,不砸,又实在是好奇。

正当他犹疑不决的时候,却突然有群人,直接找到了他。说那个盒子,是他们之前就跟原来的主人商量好的,该是属于他们的,让罗恒交出去。

罗恒肯定不愿意,反抗的结果,就是招来了这一顿打。在这个过程中,他知道这次事件的导火索,是他平时走得近的一个同学的哥哥。他去跟H市最大的混混进言,说他捡废品,捡了很多的宝贝,那个盒子是最值钱的。

“其实,不过就是一个盒子,现在连几斤粮食都换不了。早知道,我就给了他们,也省的让家里人这么操心,还花了这么多钱。”罗恒很是抑郁,觉得自己遭到了无妄之灾。

莫钰清却是一针见血,“你的那个同学,是个女的?”“咳,你怎么知道?”罗恒脸有些红,他特意模糊了这一点,没想到被这人一下子就点了出来。

“很明显,如果是普通的同学交往,对方家里怎么会如此反对。”莫钰清打量了一下罗恒,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也是高高大大的,面容俊朗。连他都必须要承认,罗恒有着一副很出色的外表,哪怕身份受限,吸引一两个耽于情爱的小姑娘,也不是什么难事。

罗恒苦笑,“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背着这样的成分,却还想有个正常的人生。想和其他人一样,去谈恋爱,去结婚,人家跟着我,的确是委屈了。”所以,有这样的下场,他不怨,也不恨。只是觉得愧疚,对那个人愧疚,更对爷爷奶奶愧疚。

“行了,别做出这种自怨自艾的样子,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该得的公道,会有的。”莫钰清拍了拍罗恒的肩,推着他往回走,心里也在想下一步的计划。

先,他就排除了用修士的身份做什么,要知道,他修行的功法,可是有控制人心这一项的。但那种手段,用于修士还勉强,要是用在凡人身上,牵扯的因果就太多了。

虽然,这方世界,现在天道未明,局势混乱,也不代表他可以用修士的手段,擅自插手凡人的命运。由此,只剩一条路,就是展世俗的势力,在莫家,也要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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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护工是第二天早上上岗的,四十多岁,姓胡。柳梓言叫上医生,一起嘱咐了她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和莫钰清一起,去附近的国营饭店,给两个伤者做些病号餐。

熏鸡算是物,肯定是不能吃了,他们跟饭店换了两条鱼,还有一些豆腐。容方平现在属于骨折早期,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像是骨头汤之类的,得过段时间才能吃。

柳梓言把两条鱼一条加了豆腐做鱼汤,一条清蒸。鸡蛋和豆腐一起,做了道金银豆腐,炝炒白菜,醋溜土豆丝,宫保鸡丁,外加几个馒头和一大盆米饭。

这些都算是家常菜,但因为是给伤患做的,调料放的就比较讲究,不能太油腻,也不能用酱油。做的时候,柳梓言把几个乳香果捏碎,放进了汤里。玄冰草对于伤口恢复有奇效,也剁碎了,一起撒了进去。

这餐饭受到了容方平和罗恒的一致欢迎,休息了一晚上,过来的罗振华也是食欲大振,吃了两大碗米饭。虽然回过神来,就反复叮嘱柳梓言不可再破费,但有亲人为他们亲自下厨,大家还是吃的眉开眼笑。

容方平让罗振华看柳梓言给她做的衣服,整个人感动的都要说不出话来,“老罗啊,你看,我才这个岁数呢,就享了外孙女的福了。咱们惜惜,真的是太好了,太懂事了。”

“嗯,是,是,我看到了,真好看,惜惜真能干。”罗振华同样感动不已,不同于昨天的沉闷,今日的病房里,可谓是无比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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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的县城里,程佑珍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几乎要崩溃的尖叫了。这一次,她在梦里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脸。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做出那么狰狞的表情,周边一直有人在狞笑,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看啊,看啊,你真丑,你真丑。

一整个梦境,她都在不停地往下坠落,心里揪得紧紧的,周围一片血红。她想要尖叫,想要喊救命,却不出声音。她想要继续骂,却好像被谁捂住了嘴,只觉得快要窒息。

程佑珍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她猛地打开房门,光着脚就朝父母所在的主卧奔过去。房间里,程路在刮胡子,罗静在整理被子,房门倒是开着的。

程佑珍突然跑了进来,夫妻俩都惊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程佑珍已经紧紧的抱住了罗静,直到此刻,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放声大哭了起来。“妈,救我,你救救我,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罗静知道,她这样子,肯定是又做噩梦了。想到自己昨天去到清平村,好不容易打听到莫家的地址,却是大门紧锁,那家里根本就没有人。她等了两个小时,实在等不到,才往回赶,到了家,天都黑了。

当时,珍珍已经睡了,看样子也没事。当时程路还问她,一天没上班去哪了,她没敢跟程路多说,只说担心惜惜,去了趟清平村。当时程路还挺高兴,可她却担心珍珍,晚上再睡不好。

回到房间,她一直担心到后半夜,去珍珍房间看了几回,看她也没什么事儿,这才放下了心。原本以为是没事了,怎么现在看着,却好像更严重了呢。罗静看着程佑珍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眼睛下面都黑的紫了,简直看的她心惊肉跳。

这个样子,哪里还是个正常人啊,她见到过得了重病的病人,也没有这么差的脸色啊。罗静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说话更是颤抖不已,“这,这怎么突然这么严重啊,这是怎么了,昨天也没有这样啊?”她哪里知道,程佑珍昨天承受的,是前几天恐惧的总和。

程佑惜的魂魄已重聚,她对程佑珍的怨恨也更加浓烈,程佑珍所感知到的恐惧,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因为那个符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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