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正殿,两旁上好的白玉砌柱笔直,仿若是要冲上云霄。抬眼看去正中,虚无一片,却是陡然闪现出一块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荒原大殿’四个字。
白玉柱后大约数十步的距离是厚重的石门,未着任何金雕玉裹,其上只是雕刻着精致的浮雕,看上去十分栩栩如生。
此下大门紧闭,隐约透着一股历经已久的冷寂,夹着那古朴的气息。
众人看着眼前的荒原大殿心里忍不住激动起来。
蜀染不知这荒原大殿,但众人却是知晓。这可是云游君者的秘境啊!那传闻中的君境强者啊!
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传言他幼时资质并不佳,但他依靠自身的勤奋成为了数百年前寥寥少数的公认强者之一。更有传言说他一生无数红颜知己,他却是偏偏只爱那一介平凡的女子,据说两人已经成亲,其后还更是隐世,不再过问世间凡事。
这荒原秘境便是云游君者婚后的隐世之地。可造化弄人啊!这云游君者还是陨落了,无人知晓是何缘由也无人窥探真相,后人们也只能叹声惋惜。
当然,众人对这云游君者的风花雪月之事不敢兴趣,他们只知道这是云游君者的秘境,其中奇珍异宝肯定无数。他们来此不正是为此吗?
黄老儿倒是没有众人的激动,只见他神色淡然地运起幻力,双掌猛然一出,激得眼前厚重的石门一荡,便是缓缓打开,掀起地上灰尘一阵飞扬。
“走。”黄老儿一声令下,众人跟着他脚步进去。
殿内是一条悠长的廊道,以上好的白玉铺地,两旁的壁灯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果然是云游君者的秘境,上好的白玉竟然拿来让人践踏,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王崇忍不住感叹的声音一出,立马便招来柯挽凤的冷嗤,“瞧你这出息,比起这白玉,云游君者的宝物更是珍奇。”
云游君者?蜀染轻皱了皱眉,听他们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这荒原大殿的主人便是那云游君者。
殿内何其奢华,其中结构更是让人眼花缭乱,走在其中蜀染莫名的有一种在走迷宫的感觉。
廊道一道接一道,一旁的璧上更是凿有无数通道。一路走来,蜀染深信这云游君者肯定是一个懂阵法的高手。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间寝宫。
宫内是两间室,紫云檀木作粱,璧上水晶灯,珍珠为帘幕,鎏金为柱基。镶金带玉的沉香木八仙桌上放置着一套紫玉茶具,未染一点灰尘,在那灯幕之下晶莹剔透。
不仅茶具未染灰尘,偌大的寝宫内也是一尘不染,仿若每日都被细细清理过,安全不似那无人居住。
内室布置也是奢华,却不难看出是一间女子居住的寝宫。六尺宽的阔床上悬挂着鲛蛸云锦纱落帐,银白色的纱账上海绣着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床榻上更是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一切仿若有人,却只叹人走茶凉!
蜀染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流转,漆黑的瞳孔在宫内壁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云游君者真的好有钱!土豪,土豪啊!
众人陷在这眼前的金碧辉煌之中,深深不可自拔,黄老儿却是脸色有些不善。
他紧蹙着眉,明明是按着记号走的,为何如今是这间寝宫?莫非这十年间殿内布局被改变了!
找不到主殿,黄老儿心情有些烦躁起来,却见众人恨不得将这寝宫内一切都带走的贪婪模样,眸中闪过一道冷意。
“云游君者擅长阵法,这寝宫内的东西不准乱动,更不准拿走。”似乎是心情不佳,黄老儿的声音并未向之前那般柔和,带着凉凉的冷意。
他这话一出,众人才稍稍收敛起那没见过世面的垂涎模样。
黄老儿也未再理会众人,率先甩袖出了寝宫。
众人看着他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连忙跟了上去。
蜀染看着黄老儿目光闪了闪,这黄老儿好像对这荒原大殿中的路线很是熟悉?脚步稍微停顿了下,蜀染抬脚跟了上去。
然而她还未出寝宫,却突然觉得空中一阵波荡,便见寝宫前有无数幻力凝化的箭矢凌疾射来。
仿若是下了一场箭雨,透着莹莹的亮光,看上去又恍然是满天的流星。
“操你娘,是哪个混蛋未听告诫拿了宫内的东西?”黄老儿躲闪着疾驰而来的箭矢,声音有些气急败坏,“老子不是说过这云游君者擅长阵法,寝宫内看似简单的摆设,却是内含乾坤,若动一寸便是会启了阵法。”
蜀染站在寝宫内看着外面陷入箭矢中的众人,默默地收回了刚要踏出去的脚步。
这箭矢的射程未到这寝宫,所以一切相安无事。
所以比起外面不停闪避攻击箭雨累得像条狗的众人,蜀染是十分的轻松以及悠闲。
有人在间隙中现寝宫内的蜀染,连忙吼了声,“陆郭,你怎么还没有出来。”
白叶芸吼道,却陡然现这箭雨射不到寝宫内,又赶紧大喊了声,“退回寝宫,退回寝宫,箭雨射不到寝宫。”
她说着便是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打落迎面而来的箭矢,一边往寝宫内奔去。只差一步便可以塌进寝宫内,那敞开的宫门却是砰然一声关闭。
突然合上,带起一阵微风。
白叶芸只觉得面上有风,便见那一步之遥的寝宫竟然消失无踪,周边景色也陡然是大变。
众人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法,白叶芸所站之地刚好落在一个像是乾坤的图片,串连着中间复杂的符图。
很显然是她刚才那么一踩彻底触了整个大阵。
黄老儿简直想一巴掌拍死白叶芸这个蠢女人,众人也有些不安起来,明明之前这还是宽敞的廊道,眼前却是一片虚无,只见那脚下复杂的大阵。
箭羽还在凌疾的射来,密密麻麻让人无从知晓到底是哪里射来?
“大家待在原地不要乱动。”黄老儿放在胸前交叉,幻力作盾,扫了眼众人冷声喝道。
没了蜀染,阵上只有七人,各站一边。
舒朗以剑建起一道幻力防壁,挡了射来的箭矢,却想起刚才跟着寝宫消失的蜀染,轻皱了皱一双好看的剑眉,那女人不会有什么事吗?那么弱!
柯挽凤被眼前无边无际不知消停的箭雨弄烦了,免不了升了怨气,她追问起来,“究竟是谁未听黄老的话拿了寝宫内的东西?”
无人吭声。
站在最边上的白叶芸想起幻戒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目光有几分心虚起来。若是换作往常,她肯定也是要附和着追问起来,但眼下她却只能紧抿着唇不敢吭声。
话说另一头。
蜀染被关在了寝宫内,任凭她怎么撬门也无法撼动大门一分。刚才的场景她也是见着了,此下是不敢乱动宫内的任何摆设,免得又触了什么阵法。
蜀染默默地在宫门前站了一会便是坐了下来,其实她之前与八臂美人蛛的伤还未完全愈合。反正现在出不去,还是好好的疗伤吧!
闭上眼睛凝神,蜀染打坐起来。
她的伤势主要是在胸膛,虽然之前吃了伤药,但还是积了些淤血,哽在那里有些难受。
本来荒原大殿便是十分寂静,之前跟着人在一起多少有些人气,现在这偌大的寝宫只有她一人,十分清净又十分冷寂。
时间在流失,晶莹剔透的白玉地面将蜀染纤细的身影照映下来,只见那道身影稳坐如山,一动不动。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蜀染猛然一口血吐出,洒落在透白的白玉上几分显眼。
蜀染抹了抹唇,觉得身体内畅快不少。她站起来伸展了下身子,又前去开了开面前的大门,依旧是撼动不了一分。
得了,关在这奢华的牢笼中了。
蜀染看着眼前精雕玉琢的大门皱起了眉头,外面没有声音了,不知道那些人如何了?
转过身,蜀染看着眼前奢华的一幕,迈开步子开始重新走一片外室内室。
转悠了一圈一无所获,蜀染轻叹了声,随便寻了一地坐下来,便从幻戒中拿出猴王给她的几本武技看了起来。
书卷纸张有些陈旧,但上面的招式却是十分清晰。蜀染翻了最上面的一本武技,现招式有些眼熟,赫然是那比目猿猴所比划出来的。
她之前便觉得有什么地方顿住,果然是招式不齐全,原来这招后是还有这样两招,并不是她之前所练那般。
一页一页的翻着,蜀染脑中像是有一个小人在表演着,将那所所看的招式一一比划出来。
武技不以幻气单凭自身的力道。力如攻亦如守,其爆的威力不可小觑。
只是以前的人们未看到这一点,认为这武技之学始终不如多变的幻技之学,便也没落了,直到后来有人以武力站上了巅峰,丝毫未逊色于一分幻师,这才让人们重拾,却也大多武技失传,直到现在更是难寻得一本。
蜀染听司空煌时说过,如今这以专注武力修行的在幻域内有一派,叫什么道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