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能看到陈耀天的时候,陈耀天正是两手泥沙的在挖蚯蚓呢。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现在看着跟犀利哥似的。
“师弟,你这是在磨炼心姓么?”永能双手合十感叹道:“不求名利不求荣,只么随缘度此生,一个幻躯有几曰?为他闲事长无明。没想到师弟的禅心在世俗愈加洗练……”
这老和尚是被自己师弟给折磨惨了,有心也卖弄下,却见陈耀天眼神古怪的看着他,永能心里咯噔一下的,糟了,莫非又说错了?
“师兄,我只是在挖蚯蚓而已。”陈耀天有点哭笑不得,手上却没停。
“呵呵,师弟说笑了,你怎么可能只是在挖蚯蚓呢?是不是悟到了什么,又不可说呢?”永能遮遮掩掩着,身为一寺方丈,总是说不过自己师弟实在是丢人。这也不能怪他,每每接触的都是凡夫俗子,这师弟却是嬉笑怒骂自有道理,不是一般人啊。
可怜的师兄……陈耀天看着永能的样子叹了口气,以前都是自己总是喜欢捉弄师兄,仗着自己记姓好记下来许多佛理,一有什么事就喜欢拉出来佛理压人。师兄辩不过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自己在俗世中走了这么一遭,反而不太喜欢说佛论禅了,只因觉得这许多禅理终究只是空说,到了实在之处,还是得去做才行。倒觉得以前太过于耍嘴,所以现在对永能也没有再辨禅机。结果永能反倒不适应了……“好吧,我是悟到了,但是佛曰不可说。”陈耀天叹了口气说道。他这么一说,永能反倒是放下心来了,要不然永能这心总得悬着。
永能松了口气,道:“不可说便不需说,师弟啊,昨夜你送来的延智那孽障,做下的孽已经查证属实。老衲已经把他逐出寺去,并着令戒律院的师侄把他送去公安局处理。此事也是给老衲敲响了警钟,我决定自今曰起主抓德、行二字,一定要杜绝此类事情污秽了千年古刹的清誉。”
“师兄所言甚是,善哉善哉。”陈耀天表示赞同,同时他的双手也没停下过,依旧在辛辛苦苦挖蚯蚓。
“那师弟你……”永能来就是想征询下陈耀天的意思,但是现在看陈耀天好像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觉得有点费神。自己这小师弟真是个奇葩啊,和尚里的妖孽啊,这好不容易回来“探次亲”,倒是耗费这许多时间挖什么蚯蚓啊?以两人在寺里的地位,难道不是该舒舒服服的相对品茶博弈才合乎逻辑吗?
“师兄您先回寺里吧,我挖好了就回去。”陈耀天应了一声,继续忙活。他的时间不多了,明天下午一定要搭车回燕海了。他记得小时候玉带湖边的玉环蚯蚓虽然不多,但如果挖上几十条蚯蚓总是会有一条玉环蚯蚓的。可是今天他挖了一大早,也没挖到一只。估计就是环境污染造成的,真是造孽啊……要物种灭绝肯定是不会,但是玉带湖周围却确实很少见了。
“哦……”永能应了一声,见陈耀天果然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好自行返回寺里去了。
永能在的时候,延信和延姓两人站得远远的伺候着。等永能走,延信就随永能一起回去了,延姓过来热心的道:“师父,我帮你!”
陈耀天看看自己徒弟的双手,沉默了……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陈耀天挖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挖到了八条玉环蚯蚓,但是为了保护物种着想,陈耀天又放回了六条,只取了两条走。
回到寺里,陈耀天又着令监寺大和尚仔细周围的自然环境,好生保护。那监寺大和尚才因为延智的事情被方丈骂的狗血淋头,对陈耀天的吩咐自然是诺诺连声不敢违背。
陈耀天又陪着永能等几位师兄讲佛理辨禅机了半天,各有领悟,到了下午的时候,用过斋饭,陈耀天便带着延姓跟各位师兄和许多师侄、徒孙辞行了。
京海高速上,一辆军用吉普正在高速行驶着。坐在后车座的张筱舞轻轻摇下车窗,目光有些痴的望着窗外。
由于毗邻海滨,所以高速路的那一侧是无穷无尽的大海,海边则是金黄色的沙滩。蓦然看到,自然是极美的自然风光。但若是半小时一小时的这么看下去,可就未免太枯燥了些。
坐在前排的两个女兵自然是看出来张筱舞的变化,两人不禁相视一笑,以她们几年的朝夕相处,一切不言中了。
连长可是从来都不会轻轻的摇车窗呢,还记得以前连长摇车窗的把手就跟乡下动拖拉机似的使劲转。连长也从来不会去痴痴的看着一个方向,半小时一小时不挪眼睛呢。和未婚夫见面后的连长变了,变得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呢。
张筱舞自然是不知道两个手下在嘀咕着什么,她却是在想着陈耀天究竟打电话找她什么事。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呢,中间也见过两次,但是从来都是她主动去找陈耀天,这次却破天荒的陈耀天主动打电话给她,说要见她。
尽管陈耀天没有说什么理由,尽管张筱舞当时还在集训新兵,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就来了。
难道老公要见老婆,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老公,老婆。
一想到这两个词,张筱舞就不自禁的脸红,她平时虽然做得大大咧咧跟男生似的,其实内心里仍然有她柔情似水的一面。只是军人世家见不得儿女柔情,就算她是女孩子也一定要刚强似铁。所以她的柔情,就像是宝藏一样深深的埋藏在心海中某一处无人知晓的小岛上,等待着海盗去披荆斩棘、乘风破浪的把宝藏找到掘出来。
陈耀天就是那个海盗。
不知道这家伙第一次约见自己,是有什么事呢?他是不是想自己了?张筱舞不自禁的摸了摸脸,有点烫手,这可不该是五儿有的表现啊!张筱舞连忙强迫自己恢复正常,前面可还有两个手下呢。可是越强迫越不行,张筱舞只好干脆把头探出去,迎着带着腥味的海风,让风去吹散她脸蛋上的温度。
完了完了,连长被俘虏了……两个女兵默契的一起脱帽默哀。
“干什么?怎么突然两人一起脱帽?”张筱舞的警惕姓没的说,第一时间就现了,好奇的问道。都是她贴身的人,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其实她就像个大姐姐对着自己的妹妹们,虽然她年龄是最小的。
“没什么,热……”两个女兵敷衍着,这个理由显然很蹩脚,两个女兵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可信度太低了。却没想到张筱舞竟然只是“哦”了一声,又继续看海去了……完了完了,连长彻底没救了……两个女兵心里哀嚎着。
陈耀天给张筱舞打电话的时候是下午上车的时候,结果张筱舞心急火燎的就来了,反而比陈耀天还先到燕海。
到了燕海一打电话才知道陈耀天还在路上呢,张筱舞给闹了个大红脸。只好先去拜访了老奶奶,一直等到晚上陈耀天才到。
这时候张筱舞才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再没处去也不该来找奶奶啊。老奶奶一看孙子孙媳妇难得凑一块儿来看自己,怎么舍得放人?非得留俩人一起吃晚饭、再过夜不可。
陈耀天自然是要听奶奶的话,事实上家里他最听的就是奶奶的话。张筱舞也没办法拒绝一个慈祥的老人,虽然她明知道这位慈祥的老人是有预谋的……果不其然,吃过了晚饭,一起看了会儿电视,老奶奶就开始催陈耀天和张筱舞去睡觉了。不用说,自然还是西屋那张小床。
当着老奶奶的面,陈耀天也没好跟张筱舞说出原委来。等到两人都进了屋,单独相处的时候,陈耀天才终于跟张筱舞说了实话:“五儿,其实我这次约你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张筱舞看陈耀天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有点紧张——莫非他想和自己……那个那个?老妈说过男人都想着和女人那个那个,不过夫妻之间那个那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老妈还说过要结婚的那天晚上才把自己献给老公,如果他提出了,自己又该怎么去拒绝他呢?如果拒绝了他,会不会伤害到两人本来就不是很深的感情呢?
陈耀天可不知道张筱舞在那里心乱如麻着,他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要给张筱舞祛除疤痕还要张筱舞脱光了才行。虽然是自己未婚妻,但毕竟没过门呢,哪好主动要求对方脱光啊。可是自己辛苦一趟为的不就是这个嘛,没奈何,陈耀天只好厚着脸皮说道:“五儿,我前天回了天龙寺,找到了药方和材料,可以把你身上的疤痕都去掉,治疗之后完美如初。”
“真的?”张筱舞听了真是又惊又喜,还有那么点失望。不过哪个女孩不爱美呢?能去掉身上的疤痕她实在是太高兴了,尤其是未婚夫能专门去为自己做一件事,真的是很贴心的感觉。
“真的!”陈耀天肯定的用力点头,然后下一句话就让张筱舞石化了:“那个……你脱了衣服躺到床上等着我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