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从一出道开始就冠着所谓的“小杜天凌”的称号，眼下看到真正的杜天凌，却立刻显得相形见绌。
即便杜天凌是个私生子的身份，但他只是站在这里，就立刻让陆晨身上的光环瞬间黯淡了下去。
林芊雪和白飞飞的眼神如出一辙的似笑非笑，让陆晨现在只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他所有的心机，到了这些人面前，似乎都成了笑话。
经纪人看到陆晨的脸色难看得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样，立刻找了个借口，带着他灰溜溜地从那个化妆间里跑了出来。
离开了那些人的注视，陆晨像是一只重新拾回了自己的光芒的孔雀一样，立刻高傲地甩开了经纪人的搀扶。
“放开我！”
他显然被气得不轻。
经纪人虽然被陆晨这一甩，也心中有气。
“你冲我这什么邪火，又不是我招惹了你？你难道还没看出来，你之前的计划都错了，一败涂地，就算白飞飞被签进了繁星又能怎么样？人家根本不像你想得那样，斗得水火不容。”
在陆晨看来，林芊雪和白飞飞就像是传说中的“一山不容二虎”。
白飞飞被签到繁星，一定会威胁到林芊雪的在繁星的地位。
娱乐圈的资源之争，就好比是动物眼中的领地之争一样，是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的。
本以为把目标瞄准白飞飞的话，他能顺利打入繁星娱乐内部的几率就会更大。
可没想到的是，林芊雪竟然和她的竞争对手白飞飞站在了同一个战壕里。
失策，真是失策！
陆晨气得把化妆间的东西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可恶！
经纪人看着他这样自顾自地疯，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什么小杜天凌，这样窄小的气量和拙劣的手段，只会加速他的坠落而已。
“你给我好好地想想半个小时以后的广告到底该怎么拍，一次能甩锅给林芊雪，是因为她倒霉，而你侥幸而已。
这次面对的人是国际影后，你给我小心着点！”
说完，经纪人就从化妆间里离开了。
陆晨在房间里气得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一把火烧掉，甚至连化妆间里的镜子都被他给打碎了。
真是太可恶了，他苦苦维系的形象，在刚才那三个人面前简直是溃不成军。
这下子，岂不是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
从裤子的口袋里摸出手机，陆晨按住了快捷拨号键，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被接起来，从另一头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女声。
“喂，小晨。”
听到这个让他日夜都魂牵梦萦的声音，陆晨的心情似乎都在一瞬间得到了平复。
“一一。”
他叫她。
“恩，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落寞。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的计划，全都失败了。”
电话那一头，女孩沉默了一会，竟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陆晨简直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那一瞬间得到了解放似的。
“一一，你难道不生气？”
“傻瓜，我生什么气啊？这本来就是个很辛苦的事情，我反倒是更心疼你，这么久以来，你一定很累了吧？”
女人的声音让陆晨仿佛一瞬间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救赎，心情都慢慢平复了下来。
“恩，辛苦了，不过没关系，这件事情的确是难为你了，好，那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工作，拜拜。”
虽然陆晨觉得自己还有一千句，一万句话想要跟她说，可一听到对方还有工作，只好应了一句再见。
可正当他想要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几乎微不可查的两个字。
废物。
陆晨浑身上下都如遭电击。
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却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已经挂断了。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毕竟没有帮上对方的忙，他也难免地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陆晨很快陷入了这种毫无根源的自我怀疑之中。
……
白飞飞的化妆间里，那个自作聪明的陆晨离开了之后，白飞飞才问。
“你们怎么会来？”
林芊雪从自己带来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只保温盒。
“我问过家里新来的阿姨，她说你早上匆匆忙忙就走了，没来得及吃东西，所以想给你送点粥。”
她把粥可一碟小咸菜放在了白飞飞的化妆台上，告诉她。
“我尝过了，很好喝，你先吃点吧。”
白飞飞将信将疑地拿出勺子，小小抿了一口。
林芊雪像是一个在旁边等着夸奖的小学生，脸上期待的表情简直和包阿姨看她吃东西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怎么样，好吃么？”
白飞飞点了点头，问，“你做的？”
林芊雪摇头。
“要是我做的，你现在大概会把整碗粥都扣在我的头上了。”
她每次做饭——是每一次——都会命运般地把精盐和白糖搞混，所以做出来的东西，她连试吃都不敢。
白飞飞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该怎么说，她其实和林芊雪是一样的水平。
杜天凌脖子上的颈托已经摘下去了，因为昨天喝得酩酊大醉之后，他的司机竟然不怕死地把他送回了医院。
他的主治医师看到他醉成了那个样子之后，立刻气得让护士摘下了他脖颈上的颈托，然后给他办好了出院手续。
听那个神经大条的司机今天早上的时候告诉他，他们出院的时候，主治医师立刻让护士给他从药房里开了一大堆的降压药。
还跳脚大骂，今后再也不想看到杜天凌。
杜天凌摸了摸鼻子，他倒是觉得自己挺乖的，除了被人抓到他在医院的走廊里偷吃老干妈这件事。
他是无辣不欢，可医院要求饮食清淡，这简直是要他的命。
杜天凌轻咳了一声，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轻声问道。
“要不要我帮你找个经纪人，或者是助手？”
白飞飞摇头。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林芊雪。
“你没看到某些人的下场么？被自己的小助理冒名顶替，还造谣诽谤，难道还不够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