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程雷,轻笑了一声,把手搭在了程雷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笑着问。
“兄弟,你是南岳的什么人?”
可还未等程雷开口,瘦高个却又自顾自地摆了摆手,示意程雷不用说了。
“我不管你是南岳的什么人,总之我告诉你,南岳这个王八蛋欠了老子一大笔钱,老子找不到他人,现在只有来搬他的东西抵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否则的话我要你好看!”
瘦高个瞪圆了一双眼睛,鼻孔微微扩张,看样子很是嚣张。
他还伸出手指重重地点了点程雷的胸口。
瘦高个的身高只到了程雷的脖颈,程雷的一双眼睛森然地看着他,充满了鄙夷的神色。
“我再说一次,放回去。”
跟在穆霆骁的身边多年,程雷身上的气质也得到了淬炼,即便他不是什么掌握着某些人生杀大权的集团总裁,身上那副冷硬的气质,也时常会让人觉得不敢靠近。
瘦高个自然也不例外。
他看着眼前的程雷似乎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便也息了继续跟他纠缠的念头,后退了半步,郑重其事地告诉程雷。
“我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现在南岳不见了,我拿他的东西抵债无可厚非!”
然后,他转过身看了一眼那些靠在后面这个皮沙上开始休息的人,大声地呵斥道。
“都给老子动起来!花了钱雇你们来这里是来给老子干活的,不是让你们来这里放松休闲的!”
那些人只好又把这张沙从地上抬起来,想要绕开程雷站的地方,抬到外面去。
可程雷却是不依不饶地又挡在了他们面前,这让那个瘦高个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
他一把揪住了程雷的衣领。
程雷身后一直一言不的穆霆骁冷声吩咐,“报警。”
“是。”
程雷应声,立刻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瘦高个急忙跳起来,想要把程雷的手机给抢过来,却被程雷给躲开了。
他急忙指着程雷的鼻子威胁道,“你把手机给我交出来,快交出来!我告诉你,南岳欠的债绝不止我一家,不信你们到楼上的总统套房去看看。
那里除了被钉死在地上不能搬走的东西之外,已经都被搬空了!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搬这些东西了,你们凭什么只抓我?”
可程雷却并不在意这个瘦高个在自己的面前说什么,仍旧自顾自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瘦高个见这件事情似乎是不能用协商来解决了,低声咒骂了一声之后,便丢下了身后那些来替他搬沙的人,想要从这个地方逃走。
穆霆骁也没有去追,而是让程雷把这些人都给从这里赶走了之后,和程雷一起上了楼。
刚才那个瘦高个说的没错,楼上的总统套房的确是被搬空了,就连穆霆骁挂在他休息室里的名画都没能幸免。
穆霆骁的眸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半岛酒店是他的产业,即便是之前把经营权出让给了南岳,也绝对不能成为这些人有这样大的胆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半岛酒店搬空的。
所以这件事情幕后的始作俑者,除了白子行,他想不出别的人来了。
穆霆骁在自己被撬开了门锁的办公室里静静的驻足了良久,终于,残破的房门上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大公子,这是怎么了?帝都竟还有人敢偷你的东西?”
白子行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走了进来,嘴上是同情的语气,可脸上却是已经笑开了花。
他分明就是在嘲笑穆霆骁此时的境遇。
穆霆骁一双深邃的眼眸在白子行的身上流转了半晌之后,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白家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还真是驾轻就熟,白子行,如果你祖父知道你只会用这些下流的手段,不知道还会不会放心地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来做。”
白子行把穆霆骁的话权当做是挫败感之下的挑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毫不客气地踩在了这个仿佛刚刚被台风席卷过的办公室,却不偏不倚地踩在了半岛酒店的商业计划书上。
“哦,对不起,我没注意,弄脏了你的希望和梦想。”
白子行照例是嘴上说着抱歉,可脚上却是当着穆霆骁的面,狠狠地碾了几下地上的商业计划书。
穆霆骁冷眼看着他如此幼稚的挑衅,眸光没有半分改变。
白子行踩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文件,目光环视一周,最后落在了穆霆骁的身上。
“穆霆骁,我在S市的时候听说你可是帝都的土皇帝,可没想到,土皇帝竟然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眼下的情况看上去,你若是想要收回半岛酒店的话,可要投入一笔不菲的资金,而现在你的公司又刚刚上市。”
白子行深深地望了一眼穆霆骁,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穆霆骁懂他的意思,白子行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自己放弃半岛酒店,让它完完全全地变成白家的东西。
本以为穆霆骁这一次已经是走投无路,必须接受自己的建议了。
可是白子行没想到的是,穆霆骁竟然满是悠闲地靠在了窗边,望着外面繁华的大街,语气平淡地说道。
“你不是说南岳已经签了转让协议,要把半岛酒店的经营权转让给你?所以现在这个酒店是你的,你以为你把从这里拿走的东西藏得再深,我就奈何不得你?
不,白子行,很不幸,你还是要补偿我的所有损失才行。”
穆霆骁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和白子行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可是这看似寻常的谈话,却被白子行浑身都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他是直接责任人?
那岂不是他怂恿那些人搬走的东西,最后都需要他来偿还?
还包括那副他已经让人送回到S市他的别墅里面去的,价值上亿的画作?
穆霆骁神色淡然地瞥了一眼墙上因为之前挂了画,现在显得分外干净的墙壁,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