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林芊雪不解。
夏凡却轻轻地笑了。
“对,就是道别,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导演。
但是直到现在我才现,这个圈子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也曾因为白飞飞的刻意示好而飘飘然,也曾因为受到关注而沾沾自喜,但是当她从林芊雪去世之后看到这些人的反应之后,就开始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阵的生寒。
似乎没有人理会林芊雪到底是死于意外还是他杀,也没有人在意她到底是死是活。
更甚至的是,有人在悄悄的庆祝,认为这件事情会给这部即将上映的电影制造话题,而他们就会有机会在这样的关注下,一炮而红。
夏凡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落寞,可林芊雪却已经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了。
她微笑着伸出手拍了拍夏凡的肩膀。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的天赋在,可是这个圈子实在是太脏了,你不想被浸染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支持你做出的决定。”
林芊雪已经看到了夏凡被这些莫须有的浮华给眯了眼睛的样子,如果再出现下一次的话,她不知道是不是还需要自己再死一次才能让她想通这些事情。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又让人觉得充满了希望,林芊雪和夏凡相对而坐,从穆家的客厅里望出去,林芊雪和夏凡的脸上都带着静谧的微笑。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夏凡起身告辞。
在她就要离开穆家的时候,林芊雪终于还是忍不住追问。
“不做导演,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夏凡把自己带来的包背上肩头,在听见林芊雪的问题之后,有了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她没有回头,眼神里渐渐染上了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迷茫。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我现在有了大把的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我想要先去看看这个世界上我不曾看过的风景,然后好好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夏凡低下了头,似乎想要回头,却最终也没有再回过头来看林芊雪一眼。
“保重。”
有些沉重地说了这两个字以后,夏凡终于快步离开了穆家。
林芊雪的身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穆霆骁牵着小宝,和蓝哲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还算她有点良心,还会回来跟你道歉。”
蓝哲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夏凡的背影,冷冷地说。
穆霆骁看着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林芊雪,问道,“她是为着火的事情跟你道歉,还是为了她要加入白飞飞的工作室才跟你道歉?”
林芊雪回过头,从穆霆骁的怀里抱过小宝,声音清冽地回答。
“她是来跟我说,她要离开这里了。”
林芊雪还是很欣慰的,因为夏凡最后没有选择白飞飞。
……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快放我出去!否则的话,我叫人来把你们通通杀光,快放我出去!”
看守所里,管莹莹已经不知疲倦地大吼大叫了整整三四个小时,脸上仍然顶着之前昨天晚上赶完通告的那副已经在火场里经过考验的妆容,已经花的不成样子了。
可即便是她已经叫的口干舌燥,也仍然没有任何人理她。
管莹莹不甘心地用力敲打自己面前的铁栅栏,可似乎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几分钟之后,终于安静下来的管莹莹听到了一阵有人穿着高跟鞋不急不缓地走过来的声音。
管莹莹立刻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连滚带爬地到了栅栏的旁边,伸长了脖子向外看去。
她先是看到了一双白色的靴子,立刻就认出来,来的人是白飞飞!
“飞飞姐,救我,你快救我啊!快让我离开这里,我受不了了,我快要疯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一闭上眼睛,面前就会浮现出昨天晚上的那场大火。
被烧的通红的大火炙烤的滋味,一直久久地在她的心里环绕,炙烤着她的神经。
浑身的冷汗让她一阵阵的抖,四周冰冷的墙壁和地面,让她感觉自己的心也似乎被铐上了枷锁。
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这里逃离出去,而且她也明白,白飞飞就是唯一能让她摆脱这种情况的救命稻草。
“救你?”
一身牛仔外套牛仔裤装扮的白飞飞停在管莹莹面前,摘下来脸上的墨镜。
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似笑非笑,即使管莹莹知道白飞飞似乎没安好心,但是除了白飞飞之外,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依靠了。
“是啊,飞飞姐,求求你救救我,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管莹莹颤抖着手从栅栏的缝隙里伸出手去想要抓住白飞飞的衣襟,但是却被白飞飞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莹莹,你别害我啊,什么当牛做马?我今天来可是看在你曾经救过我一次的情分上,来看你的。”
管莹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看我?飞飞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打算帮我?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去坐牢?”
想到这种可能性,又看到白飞飞似乎退避三舍的样子,管莹莹立刻又费力地把手臂费力地伸出去,想要抓住白飞飞。
“飞飞姐,飞飞姐,不要,求求你不要放弃我,不要让我去坐牢!我是你工作室里签约的艺人,我去坐牢的话,会影响到你的声誉的!”
直到这个时候,管莹莹才现,除了这一层关系之外,她和白飞飞之间竟然似乎只有这样的关系。
而她除了这个理由之外,竟也想不出其他的,自己对于白飞飞的价值。
突然,管莹莹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自己和白飞飞之间的又一层关系。
“不,不是这样的,白飞飞,我救过你的命,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管莹莹撕心裂肺地叫着,表情因为惊恐和绝望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白飞飞的眼神里终于掠过了一抹厌恶。
她半蹲下身子,让自己和疯癫无状的管莹莹的视线平行。
伸出手,摸了摸管莹莹微凉的脸颊。
“啊,你不说我还忘了,我身上的烧伤烫伤,还要算在你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