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雪的目光扫过那些人或惊恐或不屑的眼神,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虽然她也很反感那些记者乱说乱写,但是杜天凌显然选了一个最差的方式。
那个刚才还大放厥词的戴眼镜的猥琐男,在林芊雪和杜天凌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大声地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
“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罢休的!就算是告到倾家荡产,我也会去告你的!”
杜天凌头也没回地回答道,“随时奉陪。”
因为林芊雪的关系,帝都像是正要掀起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
在这个快速消费的时代,杜天凌和记者之间的冲突甚至不用等到明天,十分钟以后,就在社交网络上炸开了锅。
只不过,跟上次林芊雪的脚印事件一样,那些无良媒体似乎想要控制舆论,只截取了杜天凌一开始疑似威胁的片段,和他后来摔了那部相机的画面。
这样的断章取义,让杜天凌原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人气和口碑,一瞬间一落千丈。
甚至还影响到了林芊雪。
只不过,在这次的事情之后,杜天凌已经预想到了或许会影响到这部戏的口碑,所以第一时间去跟姜导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只是姜导的反映让杜天凌很是意外。
“只适这件事?没关系,你千万不要有压力,就算有影响,也绝不是你的错。”
杜天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导却是无所谓的态度,拍了拍杜天凌的肩膀。
“说这部戏是我人生的夙愿的确没错,但是别忘了,是因为有你和芊雪才让我这部戏有了灵魂。
能顺利的拍摄出来已经让我很知足了,如果还是不能上映的话,就算是剪出来我自己带着回家去看也是一样的,所以你不用有负担。
更何况,我支持你为芊雪做的事情。”
越是接触就越会知道,林芊雪就像是一张白纸,她对演戏这个事业有着赤子般的热情,而且在许多细节的处理上很是精巧。
姜导一直坚信,林芊雪会成为下一位影后,只是担心这样的评价会为林芊雪招来不必要的风言风语,所以从来没有说起过。
他也很不喜欢外界对林芊雪的那些片面的报道。
得到了姜导几乎是无条件的支持,杜天凌的心理的负担的确是减轻了不少。
不过,他还是跟姜导承诺,自己会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好让姜导不至于受到影响。
杜天凌刚刚走出姜导房间的大门,就接到了杜若笙的夺命连环CALL。
“网上报道的是怎么回事?”
电话刚一接通,杜天凌的耳边就传来了杜若笙充满了担忧的声音。
杜天凌皱了皱眉。
“没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杜若笙听见杜天凌的话,被气得一阵阵的血气翻涌,狠狠地咳嗽了几声。
让杜天凌想要挂断电话的手都忍不住停了下来。
“你感冒了?还是呛到了?”
杜天凌的关心对杜若笙来说很是受用,让他的肝火都降了不少。
“臭小子,还不算被你给气得!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你现在的戏也拍完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听见杜若笙提起这个话题,杜天凌不由得愣住了。
他的确是说过,拍完这部戏之后就会放弃这个职业,回去继承老头子的杜氏集团。
可是,回去杜家,就等于是放弃了林芊雪……
杜天凌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再等等吧,起码也要等到电影上映。”
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有些失神地回答。
杜若笙巴不得杜天凌此时此刻就马上飞回到自己的面前,可他也知道,过犹不及。
既然现在这个对杜家一直心存抗拒的儿子已经答应了会回到他的身边,他只要再等等就好了,催的太紧,只会让杜天凌心生反感而已。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也好。”
说完这两个字之后,这一辈子都没有说过几句话的父子俩全都沉默了,安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杜天凌忍无可忍地说了一句“你多注意身体”之后,慌乱地挂断了电话。
杜若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对身边的魏老说道。
“天凌他长大了,知道心疼我了,老魏,你听到了没有?呵呵,呵呵呵,呵——咳——”
杜若笙的欣喜若狂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才笑了几声而已,却让自己又是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这一次,却并没有简单了事。
被他掩在唇边的那块深蓝色的手帕上,竟然被一团暗红色的血液给浸湿了!
魏老的身体狠狠地一僵,正想大声吩咐外面的人去叫请张大夫来,却被杜若笙挥着手给制止了。
“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杜若笙像是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一样,浑身都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架势。
就连躺在床上这样简单的动作,他都做的颤颤巍巍的,十分艰难。
足足花了几分钟之后,杜若笙才终于平躺在了床上,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招了招手,让魏老靠近了自己。
气息不足的吩咐道。
“找人把今天下午的生的事情调查清楚,不能让这些人,糟蹋了天凌的名声,必要的话,杀鸡儆猴。”
勉强撑着身体说完这几句话之后,杜若笙的身体已经虚弱的气若游丝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魏老赶紧出去把这件事办好,自己则是再也支撑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病来如山倒,不过才仅仅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即便是想要维持自己平时说话的语调,都成了奢望。
这病来的太过蹊跷,可是就连照顾了杜若笙的身体已经快20年的张大夫,都查不出杜若笙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偌大的一个杜家,就只剩下了杜若笙一个人。
在他陷入深深的沉睡中之后,他并不知道自己房间的门被人堂而皇之的打开,在他床头的水杯里,倒了一滴没有颜色没有味道的液体进去。
就想是在大海里倒进了一杯水,这滴液体很快便没入其中,看不出任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