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林芊雪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不断的闪现四年前生的那一幕幕残忍的景象。
直到深夜,颤抖不已的身体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林芊雪紧蹙在一起的眉头,才稍稍松开。
甚至,为了汲取那莫名的温暖,林芊雪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没有任何缝隙的贴了上去,那股温暖的力量甚至驱散了林芊雪可怕的梦魇,让熟睡中的林芊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穆霆骁看着那抹笑意苦笑了一下,咎由自取四个字,他算是深有体会了。
早上,林芊雪醒过来的时候,伸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懒腰,可伸出去的手却意外地触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睡得好么?”
穆霆骁的魔咒一般的声音在林芊雪的头顶响起,林芊雪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就看见穆霆骁正在“深情”地注视着她。
“呵呵,呵呵,早啊,大公……霆骁。”
眼见穆霆骁的脸色正逐渐变得深沉,林芊雪急忙机智地改口。
穆霆骁满意地点点头,摸了摸林芊雪有些凌乱的头,林芊雪的这张脸,还真是让他百看不厌啊……
起身,吻了吻林芊雪的额头,“收拾一下出来吃早饭吧。”
语气自然的就像是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许多个这样的早晨。
林芊雪有些蒙,直到穆霆骁的身影从这个房间里消失,记忆才一点一点的回笼,让林芊雪想起了昨天晚上到底都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让她想起了四年前……
林芊雪不由得苦笑,“一定吓到他了……”
不过,穆霆骁在被她拒绝之后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还那样体贴地耐心地照顾她,还是让林芊雪有些窝心的。
下床,林芊雪才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了,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
昨天晚上,貌似是穆霆骁给她换的衣服?竟然被他给看光光了?
林芊雪痛苦地捂住脸,“神啊,你给我一块豆腐让我撞死算了!”
昨天从颜落落那里借来的旗袍湿哒哒地被放在穆霆骁房间里的凳子上,就算是林芊雪想要强行换上,也根本不可能了。
身上这件穆霆骁的衬衫,刚刚好遮住林芊雪的臀部,但是有些过于肥大了,举手投足间都有让林芊雪走光的危险……
拉开房门,林芊雪正巧看见了一个从房门口匆匆经过的佣人。
……
半个小时候,穿着佣人服的林芊雪终于神清气爽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下了楼,路过客厅的时候,客厅里足有林芊雪家里一面墙大的电视机正好跳出来南岳和岳梦瑶要结婚的消息。
巨大的电视屏幕上,岳梦瑶挽着南岳的胳膊,两个人并肩而立,言笑晏晏。
被记者问及婚期,岳梦瑶的脸上染上一抹幸福的娇羞,从容不迫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
一旁的南岳也是一脸宠溺和纵容地看着岳梦瑶,眼神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林芊雪一双眼睛里甚至要喷出火来!
这两个几乎毁了她一生的人,竟然就要订婚了?
“啪”地一声,林芊雪觉得自己的眼前像是有一道电光闪过。
来接林芊雪去吃早饭的穆霆骁关掉了电视。
他看见了林芊雪越攥越紧的拳头,甚至能清楚的听见林芊雪精致的指甲被她自己狠狠折断的声音。
“去吃饭吧。”
这件事情他早已经有所决断,只是没想到还是被林芊雪给知道了。
林芊雪失神的点了点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穆霆骁把她带到了餐厅里。
原本以为,四年的时间,她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帝都的一切,可是没想到,看见那个人的脸,林芊雪长久以来自欺欺人的面具瞬间溃不成军。
胸口的地方,一抽一抽地痛着,林芊雪捂着胸口,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进手里的牛奶里。
穆霆骁没有去打扰林芊雪,而是阴沉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地吃着早餐。
看来,他必须为眼前这个脆弱的小女人出一口气才行了……
一餐早饭还没有吃完,程雷走进了餐厅。
“大公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程雷的闯入,林芊雪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
穆霆骁很满意林芊雪的表现,在外人的面前,她要做一头凶猛的小豹子,但是在他的面前,她可以脆弱,可以流泪,只做他一个人的小兔子。
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残渣,穆霆骁拉着林芊雪的胳膊,“走吧。”
林芊雪吓了一跳,她穿成这个样子,“去哪?”
穆霆骁告诉她,“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芊雪被穆霆骁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一辆停在穆家大门口的黑色保姆车里,拉开车门,里面的珠光宝气险些晃到了林芊雪的眼睛。
“哎哟,大公子你一大早把人从被窝里拉出来,就是给这个小女仆上妆的啊!”
车里突然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穆霆骁那双古井一般的眼眸蓦然一沉,“你的话太多了。”
说完,一把关上了保姆车的车门。
林芊雪面前这位,浑身上下洋溢着姐妹气息的男性,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芊雪,特别是那张脸。
“哎哟,我就说大公子的品位不会掉到这种地步,瞧瞧这张小脸,啧啧啧,我今天一定要让你浑身都闪闪光!”
林芊雪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您是史蒂芬?”
传说中的红毯之王,出自他手的红毯造型没有一个不流芳百世,多少人请都请不到的人,竟然出现在了穆霆骁的家门口?!
史蒂芬却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掐着兰花指的手,“嘘——不,不要说话,让我想想,恩……程雷,大公子今天要带着这位可人儿去什么样的场合?”
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上的程雷微笑着回答了史蒂芬的问题,“大公子说,今天要带着林小姐去帝都的半岛酒店,砸……场……子……”
这是他们家大公子的原话,他可没有任何曲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