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睫毛不断的抖动着,掩饰着自己的不安,看不清楚此时内心的想法。薄唇微抿,皎洁的牙齿若隐若现。
安静,除了安静,就是安静。
地下停车场,顾安风安静的站立着,像是这里的一部分,宛若一个神秘无比的幽灵,鬼魅,可怕。
手机不断的响着,似乎在消磨着他的耐心,不断的折磨着脆弱无比的耳朵。顾安风有点不知所措,掌心有一点燥热,还有一点温润。手机不断的震动着,.每一下,都通过掌心的细胞,传递到了大脑。里面的脑细胞似乎也是跟着在不断的震动着。有什么在不断的纠葛着,生疼。
“还是关机吧。”安希开口了,受不了手机不断的震动,不断的是不同的号码,不断的来自外面的争吵。让每一个触觉神经都放置到了放大镜的面前,每一下细微的接触都变得格外的敏感。
顾安风摇了摇头,安静的垂眸:“关机和不接电话是两回事。”
关机就是表示这件事还有机会,总会有开机的那一瞬间。不接电话就等于告诉记者,这件事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婉转的余地,就算是我看到我也不接。
安希不理解还想要再问,陆怅宁却开口了:“你说的对。”
顾安风看着陆怅宁远远的站立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像盛西澜,笔挺的西装,高大挺拔的身材,五官隐没在黑暗的地下室,隐隐绰绰,显得更加的相似。
思念是一种疾病,顾安风觉得没有盛西澜的每一分钟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种折磨。这种折磨是病态的,且是不可逆的。
顾安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口气里面带着分外的脆弱,似乎只要是一阵风就可以打破这个人,脆弱的样子是安希从来没有见过的:“安希,你能帮我吗?”
“你怎么了?”
“我想要见盛西澜。”
安希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很难,低着头,安静沉默。这样的安静也是最折磨人的。
顾安风知道,这件事简直就是强人所难。盛家,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他?
“可以。”陆怅宁忽然开口,眸子隐秘,口气里面听不出到底是怎么样的喜怒哀乐,修长的双腿靠近顾安风,“但是这件事,需要委屈你。”
顾安风知道陆怅宁很厉害,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厉害,这个男人像是一匹隐藏的很好的狼,只要是他看上的,就一定会是他的。这样的陆怅宁和安希真的会长久吗?顾安风惶恐的不愿意去想,现在的他满脑子都只有盛西澜。
陆怅宁安排顾安风成为了盛家的一个佣人。
盛家比顾安风想象的还要大,光是房间就是无数间,还是巨大的花园,草地,居然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这样的盛家,一定是容不得一颗沙子的。
安静的站在厨房,将手里的汤端到了桌子上,然后安静的站在角落里,屏住呼吸,害怕自己的呼吸也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还好盛紫苏不在。
第一个下来的是盛西澜的妈妈,莫温婉,人如其名,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穿着复古的修身的旗袍,带着不算华丽,但是绝对是名贵的饰,不多不少,刚刚正好,衬得手格外的好看。
“赟辰,今天厨房煲汤了,快点来喝一点。”声音也是细细柔柔的,轻轻的起身,幺了一晚汤,然后优雅无比的放在桌子上,笑着对一边的盛赟辰说,“你一天到晚的公司的事情,你就不能陪我喝一点吗?”
这样的母亲是顾安风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温婉,俨然一个江南女子,大家闺秀。顾女士的方式一直都是,你爱喝不喝,不喝拉倒。粗暴的没有一点女人的味道。
莫温婉就像是一个金丝雀,像是古代生活在大宅子的女人,如花较弱,美好无比,一颦一笑都是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就连声音也不是不高不低,温婉可人,一个被人制造出来,捏造好的娃娃。
温柔的没有自己的灵魂。
“西澜呢?”莫温婉看着盛赟辰一个人过来,不由得问了一声,“你一大早的就将西澜叫回来也不说什么事情,就把人关在二楼,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今天下午妈还要过来的,你这样,妈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责怪也是那么的温柔,一点都没有责怪的意思,更像是在向着男人撒娇。
“你知道什么。”盛赟辰不耐烦的坐下来,手边的文件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吓得一边的佣人一个个猛的低下头,不敢大声。
盛家的家规很严。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莫温婉似乎也有一点生气了,坐在椅子上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温柔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尖锐的意思,顾安风觉得莫温婉应该是那种,出厂设置自带温柔属性的女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真的生气。
“你的儿子现在可是大红人。”不阴不阳的说话方式,顾安风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盛赟辰也会这样说话。大概是只有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这样说话吧。
“西澜怎么了?”莫温婉立马开口询问,关切的说,“张妈,张妈。”
“夫人,怎么了?”一个和蔼可亲个的老太太走过来,站在餐桌的不远处就没有近前来,这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不能靠近餐桌。
“给西澜带一点吃上去,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一定饿坏了。”
“谁允许你了。”盛赟辰重重的将碗放在桌子上,威严的脸没有一点点的笑容,和顾安风看到的和蔼可亲的盛赟辰判若两人。
张妈吓得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样的场景顾安风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原来大户人家的生活从来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过,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
恍惚之间,顾安风觉得自己是穿越了。
“你想要西澜这样饿着吗?孩子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就算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不能饿着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