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帘半卷蚕丝织,自缚为茧犹不知。
宛若似不相识,春去冬来亦往昔,痴途重相聚。
执笔牵起相思意,落花无情葬于泥。
倚栏翘盼君影,春去冬来亦往昔,徒留自叹息。
一盏灯油似渐熄,满庭芳华相思醉。
尽一生浮望,春去冬来亦往昔,终归老无依。
一人站落于庭院的树下,不禁尤为地叹息着。满脸的忧愁,道不尽一世的荣华。
一世荣华,一生繁华?
远不及,一生一人相守以望。哪怕是君,给予半点温存,亦好比在这琼玉殿中,饱受这日夜虚度寂寞之夜。
她不及皇后,每月皇上都会前去凤阙宫。但对皇上性子的了解,怕是装模作样罢了。
这琼玉殿中,皇上只踏入过一次,就连一次恩宠都不曾给予。
而皇上如此爱着叶漪兰,竟然还是一个处子之身。若不是兰珊相告,她又岂会知晓此事。任何人听了此事,自然诧异。毕竟,皇上与叶漪兰整日形影不离,又岂会毫无床帷之身。
倒是从兰珊口中得知,她将此事告知于太皇太后时,怕是依照太皇太后性子定会慰问一番。倒是不知,这番慰问可有了结果。
亲眼望着树叶轻落而下,毫无迟疑的伸手将其接住。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默然地轻叹道:“这还未到枯叶的季节,反而这叶子亦随着自己的心境罢了。难道,你也觉得我太孤寂了吧。”
不屑地将其手的落叶扔入一旁,双眸中充满了比以往更深邃的目光:问着这世间,为何如此诸多不公的事。又为何,一切事物都是世态炎凉。让人,好不一生刺痛着。
“娘娘可是要去那儿?”
听闻,夏慕灵的步伐根本未曾停下,叮嘱道:“你不必跟着本宫。”
她以往都在这座宫殿中,毫无一人彻彻底底的舒心地走一走。她可不愿将琼玉殿,成为一座冷宫。这里,不比长孙莞霁凤阙宫还要冷。
唯有冷的,便只有人心罢了。
可一想起昨日文宣王妃来此,提起哥哥自从去江南回来后,便一直与文宣王断了联系。说是,再也不会插足文宣王与皇上之间的事。
夏慕灵虽不知其中到底生了何事,可说要劝道着哥哥,怕是无法做到。
她了解哥哥的脾性,一旦决定的事又岂能他人更改的道理。
缓缓走来的夏千亦,嘴角满是欣然地一笑。方才从惠竹阁出来,一路上对着她绣了几日是绢帕,竟然痴痴笑着。
抬眸的那一瞬间,见前方的身影,立即将手中的绢帕悉心地放在怀中。
“没想到,居然能在此处遇见苏姑娘。”
苏晓曼见此人出现在这里,亦是好奇居然能在此处与他相见。明明这件事早已有了了结,可对他偏偏还有心存一丝害怕之意。
“你,你是怎么知……”
夏千亦见她默默后退了一步,想必是当初对她所造成的一切,都反而是成了她心中最害怕的事。
“皇上将你们一家接回,又重新换回你们的姓氏,自然此事又岂能隐瞒得了。”仔细地打量着她一番,倒有一事他原本不必记起,反而一见到她便要不得不提次事。
嘴角撇扬一笑道:“倒是苏姑娘,那一晚足足演了一场好戏,让我陷入了姑娘设入的陷阱中。”
陷阱?
那一晚,她确实设计陷害着,毕竟此事早已过去,而他此刻亦无能将自己如何。故作淡然地直视着他的双眸,毫无畏惧地开口道:“若我不这么做,崔淏便不会得到解药。”
如今再与他见面,不知为何,苏晓曼觉得此时的他与当初的第一次相见的第一眼,截然不同。
竟然,能知晓殷府就此成为了苏府。而他,究竟是谁,又为何在此处出现?
解药?
听闻,夏千亦的眉心紧锁着,一把抓住她的手,低沉问道:“你可是知晓了些何事?”
这件事,唯有他与叶漪兰知晓,他不信这件事她早已告知他人。而叶漪兰,亦绝非是这等言而无信之人。
“我不知此事,当初表嫂拿出解药时,我便知一定是你亲手给的。”这一次,她确实未曾说慌。毕竟,那日拿到解药,心中欣然又岂会在乎这些。反而是他,反应倒是如此之大。一把将他的手用力的甩开,轻扬一笑地问道。“怎么,公子是心虚了不成?”
“心虚?简直是笑话。”
他又会为此事,而感到任何的心虚。见她毫无知情的模样,想必慕容灏宸亦不知晓此事。若是知晓,他又岂能善罢甘休。反而最近,一切都太过安然。
夏千亦本要开口的那一瞬间,倏然身后传来极为熟悉的声音后,倒是将嘴边的话牢牢地放入了心间。
“哥哥,如此一早你怎么会在这儿?”
夏慕灵一走入此处,便看见哥哥与一女子一起,才不禁好奇的上前寻问着。反而一看这面前的你女子,站在他们二人当中,不解地问之:“这位是……”
“是皇上的表妹。”对于她的出现,正到是不偏不倚。幸亏,未曾听到先前他们之间的话。
“原来,你就是皇上的表妹。”
百闻不如一见,可偏偏她却一直戴着面纱,这面容倒是还未看清。反而一靠近着她,她便将其躲避着。
那一刻,夏慕灵到有些不知所措的莞尔一笑道:“这几日有听说,皇上的表妹进宫,今日却得一见。”
“我亦不知他与娘娘是兄妹关系。”
方才见她唤那人为哥哥,而她这身打扮倒像是位娘娘,便由此断然而出。而那人,此时的神情的的确确与之前不同,恍若如第二人。
“哥哥,你与这位苏小姐倒是相识。”
“并非相识。”见此场景,便于其解释道。“只不过是苏姑娘在宫中寻错了方向,前来寻问罢了。”
寻错了方向?
听闻,苏晓曼才渐渐意识到在此处倒是耽搁太长了,微微欠身着:“既然已知晓沁兰殿的路,便不打扰二位了。”
夏慕灵见她如此匆匆忙忙,又说前往是沁兰殿,想必这几日进宫倒是去见了她罢了。原来,在任何人心中,唯有叶漪兰最为重要。
“灵儿,你身边怎么没有一人跟从?”
他倒是见她身旁毫无任何一人跟随,便不禁问其着。
“在这个皇宫中,身份终究是摆设罢了。依旧比不上,沁兰殿的那位。”
如今,她倒是看透了。只要一路过,周围的奴婢何不唤一声自己为姝妃娘娘。可在这宫中,最高的身份者并非是长孙莞霁这个皇后,而是深得皇上喜爱的宸昭仪。
就凭这一点,无论是谁都看得清晓,在这宫中皇上最宠幸的妃子究竟是谁。哪怕妃位再高,又何比的上一个昭仪。
自始至终,她即便再如何努力,依然还是得不到。哪怕,皇上将皇后的一半权利给予,亦怕是施舍罢了。
夏千亦听闻她这一番话,倒觉得此话中多了几分嫉妒。将她的身子来回自己的面前,双眸中对她倒是一番精准的打量着。拧紧着眉宇,不解道:“以往,你说中规中矩,怎么今日倒是显得刻薄了些。”
“哥哥,你是这般看自己亲妹妹的?”
刻薄?
这句话,从小到大还是这般地说道着自己。反而那句话,亦成了哥哥眼中刻薄之人。
究竟此刻的自己,该如何做才能不这般刻薄。
默然地摇头,却是无奈地轻扬一笑之:“灵儿只是不明白,为何同样有个哥哥,她便能得到皇上的恩宠。而哥哥你,向来不问我这个妹妹在宫中的一一切,反而让我在这宫中自生自灭。”
明明,叶漪兰亦有哥哥,相差的距离着实大了些。如今,叶荀彧可是掌管着宫中的军队,对于叶家不过是有恩师之意,如今反而比任何人都高贵。就因,是先帝所赐予的一品才女的封号吗?
而她,不能因一切都不如叶漪兰,反而是输的模样。
“你说这些,都是些什么胡话。越来越不像话了。”
什么叫自生自灭?
夏千亦听来,倒是这些全都是她胡言乱语的借口。以往的灵儿,并非是不讲理之人。如今,怕是为了一个恩宠,反而将自己变成了如今这般。当初,便不该答应进入这座皇宫。
“哥哥不帮我,又有谁能帮我。”
见哥哥一生气,便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几番恳求道:“哥哥,你可是忘了,灵儿是你妹妹?”
“我自然不会忘,无论生何事,哥哥都会保护你。”
哪怕最后,她真的因爱而生恨,做出荒唐之事,他自然会护着。毕竟,从兰珊怀孕那一刻,便察觉出她的一丝异样之处。自然,她的性子自己最为了解不过。自然,就算自己护不了,亦有叶漪兰。这件事,她可是允诺过,自当不会毁约。
听闻,有这句话,听在心中自然宽慰了不少。缓缓地镇定了方才焦虑的心绪,娓娓道来:“若哥哥听灵儿一句劝,想必皇上便不会对我如此冷漠了。”
“你想让哥哥如何帮你?”听她这番话,倒是心中有了一定的打算,倒愿是洗耳恭听着。
“灵儿知晓文宣王的野心,哥哥自然不会助纣为虐。我想让哥哥,成为皇上的人。”
昨日,文宣王王妃前来说的那一番话,无非是想劝着哥哥助文宣王一臂之力罢了。可一旦帮助了文宣王,日后她又该如何自处。
反而是她那一番话,提点了自己。毕竟,她所爱之人依然是皇上,又岂能助纣为虐。如今之计,唯有哥哥成为皇上的人,方可妥善。
听闻,下意识的回顾着四周凝望着,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双肩,低声问道:“究竟是何人教你说的这些?”
“没有人教我。”
没有人?
反而,他倒是越来不信之。
“这件事你从来都不插手,如今你这一问不是更为奇怪。”
“若一旦与皇上为敌,夏家可还有一条生路?”
夏慕灵这般劝道,只为日后能过得一切坦然些。这样,皇上不会因有任何的偏见,对自己如此冷漠。
“自始至终,我都不会帮助任何人。”这件事,无论是谁都无法将其改变。
“看来,如今如何劝你,还是这般模样。”
听闻身后那一抹令人胆怯是声音,徐徐道来。回眸一见,恍然一愣的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