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捎微落,掠过一暖凉意的风,轻捋着树丛的枝叶。
莞尔落安,一颦一笑惊世绝艳,浮光掠影从中踏来。
一缕黑影,匿藏于屋檐上,查勘着殷府中的一切举止。一直观望着殷晓曼的动静。
夏千亦见她从屋内而出,只要她从中出来便是殷员外的书房。静静地等她走后,环顾了一眼四周,才将面纱戴上。
脚底轻轻点过树叶,轻缓地落入地面。疾步而上前,将其轻声的推开。
屋内的仅有一缕月色照耀而入,微眯着双眸一直寻找着殷晓曼所说的字画。
顺着月色而探寻着,将字画挪移而开,轻轻地推开这暗格。见之,果不其然,那女人并未欺瞒着自己。
锦盒打开便见半块虎符,想必另一块定在慕容灏宸那儿。兵符,可是慕容灏隶一直所念之物。
“猎物,还真会亲自送上门来。”
夏千亦一打开门,便见慕容灏宸带着他的手下早已在门口候着。看来,这一切早有预谋。
竟然被殷晓曼丫头用身子蛊惑,而如此的相信她。而这一切,只为让自己走入慕容灏宸所设下的陷阱中。
手护着所持之物,不屑地轻笑道:“那有如何,此刻东西在我手上。”
慕容灏宸见他如此之快便将兵符拿于手,看来那一晚她没少透露于他。
冷笑地摇头道:“你以为,你当真可以从这里走出去吗?”
此刻的他手中毫无任何利器,双眸审视着慕容灏宸身边的手下。倏然将一人的手紧紧地圈固而其夺之。
见之,慕容灏宸默默后退看着这一场戏,接过飞羽手中的剑,趁他不注意时,一剑狠狠地刺入他的左肩。
一声嘶痛隐忍着,手中的剑一挥亦是刺伤着慕容灏宸手腕,捂着血溢而出的伤口,极力挣脱着他们,一个个剑行相向。
飞羽见况,只语片刻道:“主子,这……”
“快不去追。”
“是——”
见他跑之,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着笑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夏千亦见面前端着茶而来的女子,一眼便认清是谁。回眸见慕容灏宸的人眼见要追上,便一把将叶漪兰是身子牢牢地扣住。
那一刻,她手中的茶一一滑落于地,一声脆响引得他们纷纷赶来。倒是他,那极为冰冷地剑架于自己的脖颈,害怕地而不敢随意的动弹。
“灏宸——”
见到他那一刻,着急的所呼喊着他时,倒是碍于那把剑亦不敢有任何的举止。
见况,双拳亦是狠厉地紧握着。双眸中却一直隐藏着怒意,冷然地吼道:“全都放下剑。”
夏千亦见他果然是为了她,才命人放下剑。若不是遇见她,又岂能如此把握他的命脉,若是换做他人,慕容灏宸又岂会如此心软。
叶漪兰紧蹙着眉宇,示意着他‘万不可轻举妄动’。倒是见他的双拳时,心中倒是替他担忧。
见他们二人如此情深意切地眉目传情着,贴着她的耳畔,轻声细语地将其警告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保我安全离开,我便保你性命。”
听闻,那声音极为的熟悉。而他亦没有想要伤害自己的用意,是夏千亦无疑。
隐咬着唇瓣,暗自长舒一气地大声喊道:“灏宸,放他出去。”
夏千亦一直看着他的举动,看他究竟如何抉择。
“皇上,这万万不可,兵符还在他那儿。”
“住嘴——”
慕容灏宸怒然地瞪了一眼飞羽,丢弃着手中的剑,默然道:“你走吧。”
听闻,夏千亦极为小心地护着她走,莫不是他在屋檐上早已熟悉地形时,亦不会找到后院的门。而那儿,便由他亲自准备是马车。缓慢地步子渐渐地停下,将手中的剑放下,轻柔地将她推向前去,轻声叮嘱道:“上马车。”
听闻,心中莫名一丝紧促感。站落在马车旁时,看着慕容灏宸的身影渐渐地行来时,暗自长舒一气,将自己的心渐渐地放宽着。
夏千亦亲眼看着她上去后,微侧着身子,余光中那一抹紧紧跟随的身影,望着身前那一处伤口,隐忍同意却不禁暗自不屑一笑着。一上马车,便立即吩咐道:“走。”
驾驶着的人,亦是将余光看向身后,一挥打鞭子喊道:“驾——”
“如何?”
慕容灏宸的目光一直所停留在那辆马车,狠厉地双眸却一直都无改变过。
“我已经在马车上撒入麟粉,一切都无误。”
早在方才,叶荀彧偷偷将麟粉撒入,亦派了人再其密切关注着一切,倒是那辆马车的所行之处必定所前指引。
飞羽见此情景,立即吩咐着众人道:“其余跟我来。”
“这伤……”
见慕容灏宸亦是离开时,便见他手中的伤,不由地担忧地问之。反倒是他,丝毫未曾在意此事。
“无大碍。”听闻,随意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是伤,风轻云淡地一笑而过。逐刻指了指前方,甚是担忧之意的双眸远远望之。“赶紧追上他们,毕竟兰儿还在里面。”
周围的一切氛围都如此的窒息,令人无法喘息着。叶漪兰那双慌乱的双眸,徐徐地盯着他。见他将剑放下的那一刻,便已知晓他此刻的心慈手软。
“你到底是谁?”
夏千亦见她如此怀疑的目光,而那声音又是如此的带着一丝的紧张感。暗藏于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亦是笑而不语。
看着他将面纱摘下后,震惊地双眸看着他,不可思议地紧蹙着眉宇:“夏大哥?怎么会是你?”
“你不知是我?今日,慕容灏宸所安排的一切,不都是早有预谋。”
听她这番一脸诧异之语,他不相信慕容灏宸所安排的这些事,她不知情。可偏偏,从她的身上看之,根本察觉不出任何一丝值得怀疑之处。
“他做事,向来不与我告知真相。”他这番询问,便知他开始对自己有所怀疑。毕竟,灏宸的出现早已让他充满了猝不及防的防备之意。如今她能做的,便只有装作若无其事。可她知晓,有些事是隐瞒不了的。
坦然的双眸直视地面对他,轻扬一笑道:“可是却知晓,你们一直所窥探的是先皇的半块虎符。”
窥探?不禁一阵可笑道:“我亦是受人之托。”
其实他心中有不愿,不过是一切都是无奈之举罢了,一切的选择已经再也无法挽回了。
“这虎符你不能拿走。”
受人之托,忠于人事。夏千亦他并非是有野心之人,亦非是站在慕容灏隶那一侧的人。从他这番话,可断然决出,他定是有难言之隐。可倒是着隐,她不会去逼问他。终究,他会慢慢地放下。
不能?听闻后,从身上将此拿出,仔细地端详着:“娘娘,觉得能从我手中抢回此物吗?”
抢?如今,她根本不需要抢回。
“一旦你的身份被皇上知晓,第一个受牵连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妹妹。”
“夏某虽说是上过一次当,娘娘这番话……”
叶漪兰的这番话不是没有道理可言,可偏偏慕容灏宸的出现便知殷晓曼那日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如今,他又岂能随便的轻信了她。
“你不相信,只因你在赌。”此时此刻,她只是抓着他言语中的突破口,步步直逼着他。“你别忘了,灵儿在宫中。一旦你出事,她会背负什么罪名。”
灵儿?
夏千亦不禁垂眸望着手中的镜盒,这一旦交于慕容灏隶,要是被查出此事……
何况,慕容灏宸早有对自己有所芥蒂。不光是灵儿会受到牵连,怕是整个夏家。
原以为,他自己这般做可以保护任何人。反而是,恰恰相反。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放下。”见他心有所动,毫无方才的燥乱之意。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轻声细柔地道之。“远离一切纷扰,安安稳稳的。这夏大哥一直以来的心愿,不是吗?”
她的声音温柔地极其像蛊惑一般,深深地迷入他的心房。甚至,在她面前他毫无任何的抵抗力。
淡然一笑道:“你还记得。”
确实,这是他一直以来所盼望的。如今的自己,与以往似乎是背道而驰了。
叶漪兰见他双眸神色乱绪,见此,再次继续道然:“夏大哥无非是受人之托,可我敢保证,有我在一日,皇上便不会知晓真相,亦不会对付夏家。”
“你说的,我都信。”
对于她,真的无法再抗拒些何事。毕竟对他自己而言,其实依然还是对她有一丝的情在其中。
“这兵权,本该是皇上的。”
看着他将手中的锦盒给之,那一刻,心中才敢偷偷窃喜了一番。倒是见他又拿出一件物品,再次预与自己的手中,叮嘱道:“对了,这是解药。你交与殷晓曼,她便会知晓。”
“主子,他们追上来了。”
听闻,夏千亦顿然有一丝的慌乱之意,若是此刻被……
见她拿着剑划破着自己的脖颈,疼惜地目光看之,心存疑虑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样,他便不会怀疑。你快将我绑起来,然后便逃走。你若再不做出决定,就来不及了。”
唯有这样,夏千亦才能万分的信任着自己,今夜为他保命所做的一切。
此事迫在眉睫,他自然顾不得那么多。便扯下身上的绸缎,将其手绑住。
“今日地这份恩情,我先记下了。”
叶漪兰知晓他是如何的人,自然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他相信着自己,才毫无疑虑地交出。
此刻,她不知身处何处。马车渐渐地停稳后,倒是能听到急促的步伐渐渐地靠近。
“兰儿——”
掀开帘子的那一刻,亦是听到他温柔的呼唤,如释重负地放下心中的不安。
“灏宸,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先带你回去。”
极快的速度将其解开她手中的捆绑,将她抱入怀中准备下马车前,轻声叮嘱道:“快晕过去。”
她自然明白他这番用意,只是怕夏千亦并未走远。
躲在暗处的他,一直目送着慕容灏宸将她丛里面抱出,又见得她晕倒之象,虽说是为了掩饰一切,可毕竟剑上早已有她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