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楼初,花满月。
人伊萧萧红尘醉,醉酒当歌虚度阴。
琴瑟友之,音瑟鸣。
幽幽一曲离别殇,不诉离殇曲未散。”
慕容灏宸看着她落笔毫无任何犹豫,一笔一划便已写下诗句。
望着街边高挂而起的灯笼,此情此景正该好好的闲逛,反而在姻缘树下写诗。
他从来不信姻缘,也不信缘分二字。
只信,心中所注定的缘。
“你的诗句,总是如此多愁善感吗?”
听闻,叶漪兰放下手中的笔,那双灵澈的眸抬眸而望。
慕容灏宸直接将面前的红纸拿起,再次细细端详着,缓缓而道:“想要离别,却不想离别,想以琴音挽留,与自己虚度光阴。”
身子渐渐地靠近着她,勾了勾她的鼻端,戏谑般的笑着:“可是,此解?”
在他面前,根本毫无任何的秘密可言。一把从他手中夺过,转身躲避着他的视线。抿了抿唇瓣,欲言又止的唇瓣,犹豫了些许缓缓才道:“你,就不能解出此意吗?”
“你若想挽留我,我倒是不介意。”一把将她的身子紧紧地搂入,看向周围人慢慢的多些,生怕人多而松开她的手。自从那一次后,他再也不会轻易的松开她的手,让她远离自己的视线内。
在他怀中的那一刻,他说‘挽留’二字,其实这诗还有另一层含义,便是他说的那番。
经过这些事以来,值得挽留的依然是他。毕竟他是皇帝,太皇太后那儿虽无任何多言皇嗣一事,可日子渐渐地一长,就怕……
他们之间的情始终未曾牢固,总有一丝瑕疵,这些瑕疵唯有各自才懂。
可这一切,依然还是出现在自己的身上。毕竟,她还未真正的彻底放下慕容灏隶,虽说爱已淡去,但此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无论多想逃避,都会忍不住看他一眼。
他们二人,都有深深的愧疚。并未在玩弄他们兄弟二人的情,而是这情,已经偏了。
看着怀中的女子,将她从怀中脱离,便见双眸出神不禁轻声呼唤道,一语笑意地问之:“想什么如此出神?”
她却摇头微然一笑之,便拉着他的手指着面前那棵姻缘树,红丝带任由微风的吹轻,丝毫未能动却红丝中所写的情话。
“想将这个,挂于上面。”
可她所想是最顶端,据说挂于越高的红丝,愿望便能实现。这姻缘树如此高,倒是极其不愿让他冒着危险挂之。
慕容灏宸看着她一直盯着手中的红丝,可见她有多执念此诗。
揽着她的腰,宠溺地亲吻着她的额间,轻声问之:“可是想要最高处?”
高处?
他,可是要……
“其实,随意挂那儿都行。”
她的心莫名的慌乱,就因他一定会想将此物挂于高处。
“可是不信我?”
此番一问,便见她片刻犹豫地不敢看向自己那一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红丝。
见况,叶漪兰想要拉住他的身影,却见他早已越过人群,一身轻功一跃而上,宛如点水般的身子直立于树枝上。
“你们快看,这谁家的公子,轻功如此了得。”
“听说,这红丝越往高处挂,便会灵验。”
“好想知晓,是哪位女子拥有如此好的男人。”
“……”
叶漪兰见周围的人都在树旁围观,而她亦站在原地,生怕他下来在人群中找不到自己。
方才听周围的女子,倒是好生羡慕的言语,见他上去的那一刻的紧迫感,反而因她们的话不禁一笑,却是渐渐的淡去后,又有一丝极度的不安。
一声喧哗之音,见他下来的那一刻,周围的女子都悸动的忍不住多了一眼。
而他的双眸一直看向一人,周围的一切如何,他都不在乎。
叶漪兰见他的身影越来越近,忍不住心中的担忧,直接向前抱住他的身子。那一刻,她的心才真正的缓解:“你可知,我看着有多担心?”
一手搂抱她的身子,一手扣在她的脑后的丝间,唇深深吻着她的额间,安抚道:“为了你,做任何事都无怨无悔。”
他想要给她最好的,都会替她实现。毕竟,他一身轻功,若不是使用岂不是浪费。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二人如此亲密,都忍不住羡慕着。
那些碎碎念的声音,令在怀中的她不禁一笑。
听闻,慕容灏宸看着她这副模样,倒是满脸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笑成这般?”
用袖口掩了掩嘴中的笑意,故作长叹道:“倒是那些女子,极为羡慕。”
羡慕?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她一人而看,不需要别人羡慕的目光。
“你就不吃醋?”
捧着她的脸颊,见她如此开怀的笑着,心中自然欣喜若分。可偏偏,她竟无任何醋意。
这一问,反倒是非要吃醋,他才甘心。可她们,毕竟不过是路人,又何必计较如此之多。“她们又不知你是何人,又不会将你抢了去,我又何必吃醋。”
何必?
他从未见她吃醋地模样,她越是这般就越令自己担忧,毕竟只要她一吃醋,便能知晓她心中是否自己、是否有爱。
可她这般,根本不知她饿的心中到底何意?
慕容灏宸故意挑着眉宇,瞥了一眼她此时此刻的神态,便冷然一道:“看来,我又必要临幸后宫的妃子。或许,你就该吃醋了。”
听闻,她知晓他此番做的目的,可偏偏不随他愿。放下他安置在自己身上的手,冷言冷语道:“那你今晚便去临幸,让我一人待在沁兰殿,倒也舒心。”
见周围的人渐渐地时不时地看向着他们二人,便将她拉入一旁,边走边轻声附在耳畔细语道:“不过与你玩笑,你便说出此话令我伤心,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是你一直逼我吃醋,可我就不愿吃醋。”握着他的双手,眸中甚是不解的目光看着他,试问道。“你可是在试探我,是否对你有爱?”
试探?
他一直都在试探她,一直在示意她,可偏偏都无任何的感觉。
哪怕能猜透她心中所想,亦猜不出内心深处另一端。
叶漪兰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而不语,垂眸往下暗自忧虑道:“我可不愿成为妒妇。”
听闻,慕容灏宸的心暗暗悸动着,情动的心一直在蔓延。揽着她那纤细的腰枝,侧身呢喃细语道:“除了你以外,我绝不会碰任何女人。”
眼见他正要吻上唇瓣时,羞赧地别过头,神色到有一丝的慌乱,随即开口一问:“和亲的日子,似乎不远了。”
周围的人来往如此密集,他却丝毫不曾将其放在眼里,这让她一时无法适应。随口一说的和亲一事,亦是她内心的慌乱,下意识所道出口的。
“你可是在担心什么?”
听她如此一说,神色中明显有不安的焦虑感。可他却不知这种焦虑感来自何处。
担心?
她确实逃脱不了他的目光,哪怕他不知,可这话足矣道出自己心中所担心之事。
双手暗藏与袖口中,从他怀中脱离,而走到一旁背对着他:“上次那些人杀人未遂,就怕……”
“放心,这一切都不会生。”紧蹙的眉宇,那一双深邃的双眸一直凝视着她的背影,走到身后冷然的开口道。“我已安排好一切事宜,没有任何人能动得了手脚。”
自从那一次事情生后,他便一直主意北漠人动静,倒是毫无任何异常之举,只是不知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让慕容灏隶操办此事,皆因避免他有任何的举动。他若想坐享其成,因北漠公主一事,惊动两国大战,而他或许早已……
怕是这一切,只是他自己的猜想。慕容灏隶给他胆子,亦不会通敌判国,他只会用实力来证明自己,他才适合当皇帝。
他若想当,自己可以双手奉上,脱离皇宫的一切纷争,与她一起。可偏偏我,他要实现她一个梦罢了。
没有人任何人?
可她却不知,寒莘会如何做?
她从未从哥哥口中得知,他不愿娶。若是灏宸知晓,哥哥心中所爱之人早已……
他会不会,有所改变一丝的态度。
叶漪兰转身而去,挽着他的胳膊,抬眸而望那双深邃的双眸,问之:“灏宸,若是没有这一次和亲,哥哥有喜欢的女子,你可会为哥哥赐婚?”
“荀彧真有喜欢的女人,自然会赐婚。可他,从来没有告知,他喜欢何人,自然便不知了。”炊眸望向怀中的女子,今晚所问之事,倒是有莫名其妙。“不过你哥,无欲无求,确实是个值得依靠的人。”
“你从来不过问哥哥的事,你岂会在乎过。”听闻后,叶漪兰便停下脚步,隐忍着内心深处的暗自不屑。“哥哥一直以来都是听从你的命令行事,何来有自己的想法。”
他想要伸手拉住她的手,却被她无情的闪躲着。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慢慢地收回,轻声笑道:“你可是在怪我,私自赐婚,而不过问他的感受?”
如此说来,确实不曾问过他心中可有喜欢之人。从小到大,亲如兄弟,皆因兰儿的事一直央求着他,从未真正的在意过他。
如今兰儿此话一说,对他,倒是充满了愧疚。
叶家早已是他的亲人,一直以叶家为重,可自己的心中一直想的便是只有她一人,如何取得她的芳心。
叶漪兰见他转身那一刻,未有丝毫的犹豫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腕,一丝害怕的内心不停的跳动着,凝声而问:“你要去那儿?”
“你可是要抛下我?”见他一直未曾开口,身子紧紧地依靠在他身侧,焦虑的心一直不安,试图挽留住他。“我不生气便是了。”
慕容灏宸听她句句挽留之意,嘴角丝毫不曾掩盖住笑意。
“我并非要走。”
一把将她从身后拉入身怀,若此刻他们再不走,那些周围的人不知用何种异样的目光,而看之。只因方才未牵着她,令她如此这般的害怕。
见他将自己拉入巷口中,紧紧相拥着,能感受到他凝重的呼吸声,在耳畔缓缓呢喃道:“兰儿,日后可否别在生我的气?是我错了,考虑不周。我将所有的心思都在你一人身上,而忘记了荀彧一直以来所需求的。对不起。”
那一声‘对不起’,一直盘旋在她耳畔。她都不知,在自己面前,他曾说了多少‘对不起’。
他的心思全部给了自己,而她呢,只因对哥哥的不公,而对他这般。
那一刻,她,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