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漪兰凝望着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历历在目,仿佛都在昨日。
见身旁的人的眼眸直愣愣的看着前方,空洞的双眼无任何灵动。
方才所说的话,她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呼唤道:“兰儿姐姐——”
“怎么了?”
寒莘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嘟囔着嘴问道:“你可有心事?”
心事?
而她却摇了摇头。
对她而言,所谓的心事不过迷雾中存在的假象。
她不知,近几日居然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觉。那种潜在意识中,让她变得恍恍惚惚。
不知不觉,她们已然走到醉香楼外。
“怪不得是宣都城内,最繁华的酒楼。”
她的眼眸都洋溢着,不可思议的震惊与震撼。
刚要走进去,见自己的手腕却被她拉住,听她的话渐渐在人群中响起:“这可是达官贵人经常来的地方,你若要喝酒,被人现身份该如何?”
“怪不得你的男人,会那么喜欢你。”看着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又惹人心疼,慕容灏宸真的把她当珍宝一般,时时刻刻捧在手心。
“若你不想进去,我也不强迫你。”
她真不明白,叶漪兰到底在担忧什么。
叶漪兰见她进去,从内心深处,她依然不放心她。便和她一起进去。
见况,寒莘立即带着她上楼坐着,看着下面的人群,果真各个都是达官贵人。
“两位小姐,需要什么?”
“小二,把你们上好的酒给本小姐拿上来。”
“这……”
他看向叶漪兰,那一瞬间她亦感觉到了异样,冷声地吩咐:“还不去准备。”
他下楼时,不禁回头看了摇一眼她们二人,眼神极为凝重。
“那棵树花都凋了,还留着做什么?”
听闻,叶漪兰随着她的指的方向望去。
几记得第一次来时,这棵树开满了紫玉兰。现在回想起来,这紫玉兰除了慕容灏宸,便无第二人。莫说,这家酒楼……
慕容灏宸,你有多少事,在瞒着我。
“等到,它开花的时候。”
寒莘转身看着她的双眸,洋溢着灿意的容颜。
“这是二位小姐要的酒,请慢用。”
“兰儿姐姐,可否与我同饮?”寒莘拿起面前的酒,放于她面前,问道。
婉约一笑,拒绝着:“我不会喝酒。”
“酒喝了,所有痛苦都没有了。”若不是,见她有心事,亦不会让她喝了此酒,忘却痛苦罢了。
痛苦?
所有的忧愁皆是痛苦?
她向来不沾酒,明知道酒喝了烦恼亦会有。
借酒消愁,愁更愁。
叶漪兰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浅浅地笑着:“莘儿,我出去一下。”
刚饮下一杯酒,便见她要走,还未想要开口叫住她,那抹身轻轻掠过。
叶漪兰慢慢后退,见一身的酒气的人渐渐地靠近着自己,一脸嫌弃的模样的看着他。
手中端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身子勾搭着她:“美人,这么着急走,不如陪本公子喝上一杯。”
“这位公子怕是喝多了。”见他伸手,便立即躲开。随即,吩咐着。“小二,替这位公子安排一个厢房。”
见况,店小二正要上前帮忙时,被那人一掌推开。
而他一把抓住叶漪兰的手,她斜眼望去地上的那人,正要拿出一把匕,见况,叶漪兰立即向他使了一番眼色。
一手却努力地去挣扎着:“你放开我。”
安逸地喝着酒的寒莘,恍恍惚惚听到一女子的声音,放眼望去。
醉眼迷离的她,一看到那女子的身影,却立即清醒过来。
一把将叶漪兰夺过,那人却指着寒莘,狠戾道:“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竟敢挡……”
那人话还未说完,便被寒莘一脚踹下,一层层地滚了下来。
正巧,一抹冷冽的气息蔓延在醉香楼中。
亲眼目睹了这番,抬头凝望上方的她。
叶漪兰往下望去:他居然来了。
她丝毫未曾想要逃,直面看向他。淡漠道:“莘儿,你可是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她并未觉得事件大事,一看到慕容灏宸,亦是趾高气扬地走下去。她,并不怕慕容灏宸那番冷傲的眼眸。
叶漪兰踟蹰在原地,而他亦在凝视着。那双冷傲的眸,毫无任何情分。
“你这野丫头敢踢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极为狼狈地捂着被踢伤的腰,走到慕容灏宸身后,傲慢地看向她们二人。“四爷,这你得替我做主啊!”
四爷?
叶漪兰倒是不敢相信,他在外,到底有多少身份。似乎,这里的所有人都极为熟悉他。
望着周围的人,各个看热闹似的看着他们。
“四爷,是想听真话的人,绝不会如此人这般,蛮横无理。”寒莘见此人,简直是小人得志。她一直在克制自己冲动的行为,毕竟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岂能为了这个人,而闹得人仰马翻的。
慕容灏宸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双眼却一直看向她。
“四爷可是这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岂容你这丫头来判断。”
“我倒是想看看,你若是碰了四爷的女人,四爷该怎么处置你。”
听闻,他的眸变得阴鸷,紧握的双拳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不过抓了那丫头的手,跟我喝几杯,怎么了。”
正想与四爷说道几句,便早已上前,搂着那个丫头。
他的声音如此低沉,温愠道:“他只是抓了你的手?”
叶漪兰轻声应着,她一直不敢直视他的眸,毕竟私自出宫已经违反了宫规。
捧在她的脸,宠溺地爱抚着。
“将他的手,坎下来。”
淡漠的言语,在众人听了让人颤。
震闻,寒莘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坎下那人的手,这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她此刻终于看清,原来,他的女人不允许任何男人触碰。可这番,是不是太自私了?
或许,这便是他的执着与执念吧。
飞羽示意着他们,将他抓起来。他却一直挣扎:“四爷,我不服。”
不服?
慕容灏宸不屑地轻笑着,与她十指紧扣,公布与众人:”“日后,谁敢碰本四爷的女人,一律不饶。”
“四爷,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现在知道错,四爷是不会心软的。”
“慢着——”
叶漪兰见飞羽正要带他,一声令下地喊道。
身畔的人,凝视中带着不解的眸子看向她。
此刻,慕容灏宸决心要将他的手坎下,可见她喊住那一刻,便知晓几分她的用意。
踮起脚尖在他耳畔,顺势他一把将她的身子搂住所提上来,呢喃着:“别将此事闹大,还是饶了他吧。”
当她听到坎下二字时,那一刻,她便不敢相信这是他所能做出的决定。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除了有一丝的霸道外,又岂会是这般凶残之人。
若此事一传出去,怕是有心人以讹传讹。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似乎忘却了周围的人群。低沉的声音,一直传入到她的耳畔,犹如春日的溪水平静得让人有一丝的波澜:“你是觉得我残暴?谁敢欺负你,我便杀了他。”
他从她的眸中看到,她对此事做法的不满。
他,残暴。
只因,不得有人欺负他的女人。
叶漪兰望着他,似乎那种感觉若即若离,想要触碰却触碰不到边际。
这话,她极为的熟悉。当年,念卿亦说过同样的话。
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散着对他人的仇视。
然而他,亦感觉到,不想因自己的事,而让他犯下这等错。
众人看着他们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搂搂抱抱,确实不成体统,但二人窃窃私语,却不知在说些什么。
徐徐,将她的身子放下,冷声道:“有人替你求情,就坎下他一手指,以儆效尤。”
为了她,宁愿放他一马。
“带走——”
听闻,看了一眼自己尚存的手,哪怕坎下一根手指,比没有手来的痛苦些。重重地在地上磕头着:“多谢四爷不杀之恩。”
“我倒是觉得应该坎下他手,兰儿姐姐,岂能让人欺负了去,替他求情呢?”
重新的一道命令,定是方才他们窃窃私语时,慕容灏宸才尊重她的选择。
对寒莘而言,定不会放过这登徒浪子。
叶漪兰看向他,他却笑而不语。那番笑,她不懂。
正要拉着她上楼时,便见她丝毫不曾想要与自己上前的想法。轻柔地搂过她的腰,亲啄着那张容颜的脸颊,浅笑着:“日后,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可你,会欺负我。”
慕容灏宸一听闻她的话,偷抹着笑意,宠溺地将身子往怀中依偎着:“回宫,任由你处置。”
回宫?
一直,叶漪兰都在等他那句“私自出宫”,可偏偏,他一句都未曾提及。他越不说,可见她的心一直都是慌乱的。
叶漪兰一直躲在他身后,这样她的心才会心安。
有他在身旁,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
庆幸,此生遇见。
见况,她此刻的模样倒是一副小家碧玉,将她的身子拉到一旁,按着她的双肩示意着坐下。无奈地摇头着,拿起未曾饮下的酒,一饮而尽。
“公主好酒量。”见她一口闷下,倒是佩服着。
“如此雅兴,倒是让那人毁了。”一想起那人,全身都是晦气。拿起一壶酒,摆在他面前。“兰儿姐姐不会喝酒,你就陪我一同喝吧。”
“公主带着我女人私自出宫,就是为了喝酒?”
慕容灏宸的这番话,不禁让她极度慌乱。紧紧抓着裙褥,压制着自己内心的害怕与不安。
“才不是。”她只是出来透透气,顺道喝酒解解闷罢了。“宫里实在闷得慌,才让兰儿姐姐陪我。若不是你一直不让,她又岂会担忧了一路。”
这一路,她所有的焦虑与不安,都看在眼里。
慕容灏宸一抓住她手,能察觉她的不安。
其实,他都知道。才会放下手中的事物特意赶来,跟寒莘一起出宫,他一直都不放心。
没成想,一到醉香搂就生这等事,他看到叶漪兰那一刻并未想正真的计较她出宫一事,那是他看到她眸中毫无丝毫灵动的光,就知晓此刻她那颗心是极度的不安。
他虽不说,但叶漪兰能感觉他掌心的温度,渐渐地她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