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莞霁打量了一番,今日这身打扮倒是招蜂引蝶。上前走了一步,随和地笑着:“宸昭仪今日怎得有空出来散心?”
听她那阴里阴气的声音,倒是满脸不悦,傲视地看着那所谓的皇后:“是我想与宸昭仪出来散心的。”
“放肆——”
长孙莞霁那一声呵斥,并未将她吓着。她的眸中,丝毫未曾怕过。
见叶漪兰身边的那丫头,如此无礼,微眯着眸中带着一丝的温愠:“在本宫面前,岂能如此没有规矩。”
叶漪兰一把拉住她,向她摇头示意着。转身,欠安道:“皇后娘娘息怒,莘儿刚入皇宫,不懂宫中规矩,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见凉?”冯婷虞听她番话,竟是如此的大言不惭,嘲讽的笑道。“这人是你的人,怎么,刚入宫便可如此没规矩。倒是像极了你的作风。”
紧紧地抓着肆意妄为的寒莘,依旧笑魇如花的看着她们二人:“臣妾做事有自知之明,不像有些人,倒是喜欢阿谀奉承。”
听闻,冯婷虞隐忍着怒意,这分明在暗喻自己。
长孙莞霁见她脸上毫无任何怒意,还是扬起地笑意。
看着,倒像极了笑里藏刀。
“冯嫔这人一直都是心直口快,宸昭仪也是无心。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怕是本宫又得挨骂了。”
长孙莞霁瞥了一眼紫菱,这丫头时常跟在皇上身边,这叶漪兰一入宫,便将她安排在叶漪兰的身边。
若是当着她的面说道着叶漪兰,在皇上那儿告,岂不是他又得难看自己。
因上次鞭打叶漪兰时,她一直认为他会来,可偏偏等来的更是心虚的空慌。
原来,这便是对她的惩罚。
握着她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手,以示假意宽慰她的心。
寒莘在一旁看的真真的,一副假仁假义,这般模样的女人,在北漠都见多了。
个个都在巴结,都是为了一个侍寝的机会。
这些事,她看在眼里。
看着叶漪兰从容镇定,若不是自己方才的多嘴,或许一切都会随和。
“皇后娘娘识大体,定不会与一个小孩计较吧。”叶漪兰那嘴角洋溢的笑颜,带着几分锋利的光芒,凝视着长孙莞霁。
那一刻,长孙莞霁听闻这番话,似笑非笑的眸子隐约隐藏着一丝的温愠。
她既然说了这番话,自然不与她计较什么。
凝眸一笑:“本宫自然不计较,倒是这个孩子,看得有些陌生。”
“是臣妾的表妹,皇后娘娘自然觉得陌生。”叶漪兰揽过她的胳膊,眼角的笑意如春日的般的温暖。“若不是皇上担心臣妾在宫中无趣,不会让莘儿进宫陪臣妾。”
寒莘暗地偷偷笑着,看着她如此一本正经的说道,说的跟真的似儿的,倒是不禁让自己也怀疑,她是她的表妹。
倒是好奇,他为何不会让
慕容灏宸对她的宠幸,还真是望尘莫及。
凡事,都为她考虑周全,一切都为了她开心而欣喜将。
“这句句不离皇上半字,宸昭仪不会天真到,皇上宠幸你真的是爱你?”冯婷虞最厌恶的便是她,时不时地嘴边挂着皇上二字。对她的憎恨,一直都有。媚眼中的散着得意的笑,不屑道。“等哪天,皇上厌倦了你,怕是宸昭仪过着如冷宫般的生活。”
“起码,我被皇上临幸过,此生亦无憾。”
这些话,对叶漪兰毫无用处。不过是,得不到的在嫉妒,得到却是毫无任何瓜葛。
临幸?
在场的三人,也只有叶漪兰一人。
“叶漪兰,你……”
冯婷虞气不过,正想开口训问她,身后传来阵阵冷声,直射人心,让人毛骨悚然。
“这里好生热闹。”
慕容灏宸那抹勾起的笑意,笑的如此风雅,浅意中略带一丝丝怒意。
见况,冯婷虞慌忙地请安着,心中极度的心虚:“臣妾,参见皇上。”
慕容灏宸凝望着她,叶漪兰也只是微微欠身着,她的脸色极度不佳。
正想要上前问道,他克制住了自己。寒起的眸,散在她们周围,冷俊地漠言着:“皇后你告诉朕,你们在此处做什么?”
“臣妾正巧遇到宸昭仪,便聊了些许罢了。”
聊?
“你在胡说。”
寒莘听了,倒是一脸嘲讽地笑着。
也不知,她为何如此厚颜无耻地道出这番话。
叶漪兰赶紧拉住她,不许她拿手指着长孙莞霁。
就算她是北漠之人,又是公主,岂能不注重自己的形象。
这般,确实会惹下不少事。
如此不知分寸,倒是对她有了不安的想法。
“皇上在此处,岂容你在这儿放肆。”
见她毫无任何规矩,方才便该好好的教训一番。
她倒是怕,在皇上面前说道什么。好不容易与他对话,不想再一次的漠视自己。
“朕倒是想听听北漠公主,为何说皇后在胡说。”
北漠公主?
冯婷虞一听,倒是不相信自己是否是听错了。这丫头,竟然是北漠公主。
那,叶漪兰又为……
“皇上,若是宸昭仪早些告诉臣妾,臣妾定不会如此。”长孙莞霁低语着,偷偷抬眸瞪了一眼叶漪兰。
此事唯有她一人知晓,可偏偏她要故意欺瞒,到底是何居心。
骤然蹙眉,目光焦距的散着一抹耐人寻思的凝视,看着叶漪兰。
“公主这一身打扮,确实不是像个公主,想必宸昭仪说了,你们也不会信。”
走到叶漪兰面前,她的双眼是灵动地如一股潺潺的溪水,清澈、明透。
这双眼,根本无法看透她真正在想些什么。
叶漪兰看着他从自己的身边掠过,相互凝视的眼眸没有任何的交替。
微微欠身着:“臣妾,恭送皇上。”
“皇后娘娘若没事,臣妾便带着公主殿下先走了。”
“站住!”
刚想拉着寒莘走的她,便被长孙莞霁叫住,毕恭毕敬地欠身问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身处一旁的寒莘,此时此刻不敢多插嘴几句,若是在以前,遇到这种事她定会上前说教,毕竟此处不是北漠。
走到她身侧,贴近耳畔,一副笑里藏刀的模子盯着她那侧脸,冷笑道:“本宫倒是要提醒你,身处何位,自当清楚。”
身处何位?
叶漪兰好不在意妃位的高低,也不需与人攀比。
自始至终,初心不变。
浅意的笑颜,看似真诚,实则在委和着她;“多谢,皇后娘娘的提点。臣妾日后,定当注意。”
叶漪兰抬眸,正巧撞上冯婷虞的眼。不屑的眸子,却有几分的怒意。
她依旧笑魇如话的对着冯婷虞想着,带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皇后娘娘,这宸昭仪分明在挑衅。自以为有皇上袒护,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看着叶漪兰那傲视的样子,就恼火。
在长孙莞霁身旁,吹道吹道。
“那又如何。”长孙莞霁才不屑与她一般见识。
“叶家是皇上的避风港,长孙氏才是帮助皇上成大事者。”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毕竟长孙氏的势力,没有一人能够撼动的。
见长孙莞霁如此大言不惭,有谁不知皇上一直在防范着长孙氏一族。
若不是忌惮他们,岂会让他们如此嚣张。
这些若不是从哥哥那儿听来,她又岂会与长孙莞霁为武。
“在这皇宫中,与她最亲近除了皇上,便是夏慕灵。”
无奈般地长叹一声。“说起她,本宫最近都不曾见过她。”
“上此,臣妾还去她宫中,一人极为悠闲待着。”想想那日的模样,倒亦是可怜的主。“这沁兰殿,除了皇上外,可还有谁能进入。依臣妾看,没有人能为了争宠,而有真正的情谊在。”
后宫中,除了阴谋诡计,再无别的情谊在。
长孙莞霁回头凝望那条,叶漪兰走过的那条路,嘴角勾起的一抹深思的笑意,如罂粟一般绽放。
残留的迷香,一直向四周散着。
“方才你为何不直接告诉她们,我的真实身份?”寒莘见她笑而不语,凝眉看着她。“莫非,你是故意这般做,其实你早知道他会来?”
“公主日后莫要穿奴婢的衣裳。”
其实她真的不知慕容灏宸会来,亦不知她会替自己圆谎。
那一刻,被他看出心思后,她居然有了一丝慌乱。
听闻,寒莘看了一眼这身打扮,她确实为了掩人耳目,才特意打扮成这样,若说是公主,又有谁会信。
叶漪兰深思熟虑了一番,停住脚步,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讲解着:“公主殿下年纪尚小,不管在北漠还是宣都,后宫的事情,想必公主都是耳闻能详。若日后,公主不注意自己的言行,恐怕会找来树敌,令人利用。”
“北漠的女子都在直来直往,岂能和中原相提并论。”听了叶漪兰的话,她着实烦躁。根本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反驳道。“本公主可不想与你一般,凡事有人护着,若哪天没有护着,我看你怎么在宫中存活。”
“娘娘,好心好意与她说道,她竟然如此不领情。北漠的女子,就是那么无礼。”
“不许背后议论。”
紫菱默默的闭上嘴,不敢再多嘴。
便是觉得,那北漠公主确实蛮横无理了些。
看着她怒然离去,叶漪兰并未想要留下她的用意。她再多说,亦是无意。
何况,她说的没错。
若没有慕容灏宸维护,恐怕她岂能安然的在后宫度过。
有他的维护,正因如此,她确实不怕长孙莞霁的刁难。
悄上枝头冷残雪,月勾如梢,寒意凝眸。
烛光点亮着寝殿,芯火在微风的轻轻摇曳下,忽闪忽明。
一抹人影在窗外显现着,坐在窗边秉烛夜游。
深邃的眸,看不出任何此起彼伏的波澜,寒冬中的眸显得格外的冷。
一人的身影站在门外,犹豫不决地伸出手,停在半空不知该如何下手。
踟蹰在原地,凝望着窗外斜视的影子。
“娘娘,怎还未进去?”
叶漪兰不想惊动里面的他,可偏偏韩渊一道,倒是让他知晓自己在外侯着。
门倏然打开,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她。
对她来此,感到意外。
韩渊见他们二人对峙的看着双方,将手中的物品交与皇上:“皇上,请过目。”
接过后,在寒风中散着极寒的冷意:“宸昭仪前来,为何不通报?”
见况,叶漪兰立即开口:“是臣妾不让通报的。”
她原本是想要走的,若不是韩渊前来,她亦不会站在此处。
凝眸看着她,眸中的怒意渐渐消退着:“下去。”
“奴才,告退。”
韩渊看了他们一眼,立即转身离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