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看着愤然离去的他。长孙莞霁才明白,原来只有叶漪兰才会令他如此担忧。
从未让人知晓他的脾性,也从未有人见过他火。
这一次,居然是为了叶漪兰。
慕容灏宸,这算什么?
是爱?还是为了一个位子,你才会变得如此极端,那么控制不住自己。
隐藏在衣袖中的手,指甲早已划破。
她是姑母安排在慕容灏宸身边的一个傀儡,一个子虚乌有的人罢了。
冷静,她必须冷静。
那张脸,看似温和的女子,如罂粟花一般妖艳。
诡异地笑颜,想起一个时辰以前,与叶漪兰一起散心的场景。
抬头望着天空,天色渐渐暗下。那个地方如此隐蔽,又岂能轻易找出。
‘慕容灏宸,不管你对她处于何意。只要在我还未成为你妻子之前,你不得拥有别的女子。圣上有意立你为储君,表哥想得到那个位子也难。我会帮你,帮你得到你想要的。而不是叶漪兰。’
宴请结束后,慕容灏隶在无人时,偷偷将叶漪兰拉到一旁。
两人相对而视,他一直盯着她看,并未说话。
被这样盯着,羞涩的别过头,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多谢殿下,与圣上抱恙漪兰的身体不适。日后,还望殿下凡事与漪兰商讨一番。”
今日的场面是如何的尴尬,她是明白的。
难道他不明?
双眼愣然,思虑了一番:“我说的并未此事。既然你这么说了,日后我也不自作主张了。”
越来越看不透,你对的她感觉。
撇的一干二净,不为人知。
就算你做得再好,你已经没机会了,不是吗?
“今日有人说你与四哥郎才女貌。确实,我自然比不上四哥。他没有靠山,所有人都在把我们做比较。你是怎么想的?”紧紧抓住她的双肩,温如玉地眼眸灵动着,他只想听她的回答。
“我没怎么想。心动便是心动,爱了便是爱了。只求一生一世一个人。”
叶漪兰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今日如此反常。
她只是凭心而论,并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人的私有品。
可今日与慕容灏宸一对视,总觉得似曾相识。
偏偏想再看仔细时,他用无情般的漠视,让人察觉不到任何一丝异样。
听闻,慕容灏隶心中便安心下来,松开她的肩膀。抚顺她的秀,一点点指尖划过脸颊:“这两日你得好好照顾自己。”
“这两日,不可抽空回来看望一下?”此地与难民处差不多半个时辰,叶漪兰只想试探他一番。
他猜出那点小心思,浅浅笑中掺和戏谑的言语:“你想让我回来我便回来,要是父皇怪罪下来,谁负责?”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被他这席话道不出任何话。
一次试探,差一点酿成大祸。
他走了,她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
在所有人眼中,她是在目送叶荀彧,可偏偏不知在目送另一人。
长孙莞霁瞥了一眼她,不屑地冲她轻声哼了一声:“叶姑娘这是怎么了?舍不得自己的哥哥了?”
摇摇头,收回不舍的目光,并不想让他人知道她所想:“并不是。”
“本殿下答应过荀彧,这两日会好生照看你。若有什么需要,通知一声即可。”
慕容灏宸走到她面前,徐徐款道。
那声音不禁让她抬眉,似水年华抵不过涓涓流水的声线。
“不必麻烦四殿下。”各看向他们一眼,嘴角绽放似娇嫩的花苞,不敢轻易触碰:“叶漪兰先走了,便不打扰殿下与长孙姐姐。”
“小姐,依彩凤看那位长孙小姐似乎对四殿下……”在一旁看的彩凤,见他们二人非一般的关系。带她们走远后,彩凤才敢开口:“彩凤觉得,四殿下对人忽冷忽热。除了小姐外,四殿下对小姐的态度与他人不同。”
“是吗?或许是大哥的缘故吧。”她并不在意这些,只是觉得他与叶家极为亲近,多照顾自己也是看在爹与大哥的份上:“不过,他二人一月后便要成婚了。”
这一段姻缘,父亲偶尔也提前过,都是无可奈何。
“殿下,不如陪陪霁儿吧。”方才见他对叶漪兰的态度着实让她憎恨,她走后不久,内心的那团火慢慢地熄灭。
主动上前,挽着他,可惜被他拒绝了。
无情的拉下她的手,没有任何的交代,没有眼神的交流,什么都没有,只有冷漠的背影与气息。
慕容灏宸你就这么厌恶我,对叶漪兰则满是关怀,对我就是漠不关心。
我时常想,要是我不姓长孙,你究竟会不会爱上我。
茂密丛中,光线从叶缝中穿透而射。
没有一丝的杂乱声,只有踩着落叶声,步步走进。
“不知长孙姐姐,邀漪兰前来所谓何事?”刚回营帐不久,长孙莞霁的婢女便来通知,没有任何人相随,就到了此处。
方才还与四殿下一起,怎的有闲情来这里。
“自然是谈心。”表面虽无往日的娇纵,内心依旧抹不去。
慕容灏宸对她的冷漠,始终不忘。合上眼眸,平淡中不失渴望:“叶漪兰你说,爱是什么?”
“爱?”这一问,叶漪兰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由心而论:“有时爱很简单,也很困难。”
她看向长孙莞霁,可见充满了疑虑,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爱到底是什么:“人常说爱是要放手,也有人说爱了便要狠狠的抓住。可是两者相矛盾,不能评说。除非两人相濡以沫,爱便可以得到一生一世一个人。”
这是她所期盼的人,真的如她所说便好。
与慕容灏隶的感情才刚刚开始,她还未经历些什么,便要谈爱。
爱这个词太过于深奥与狭隘。
“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一个人?”不禁意轻蔑地一笑,指甲陷进肉中,可见她有多恨:“当你爱一个人,而他不爱你时,你便不会这么觉得了。”
叶漪兰没有经历过,那是所有人围着她转。
她经历过,自然知晓那种锥心的痛。
见她痛恨的模样,由她百般疑虑:“你是说,四殿下?”
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双手牢牢地扣在叶漪兰的肩,瞳孔中地恨意散在她周围:“你说,他对你存有感情,为何对你百般的好,对我则是冷漠无情。”
在那一瞬间,被她狠狠地扣住,那一刻她害怕,她失控的样子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
只要一关于慕容灏宸她便会激动,叶漪兰只能安抚:“或许是大哥的缘故,又与我们家走得近。何况四殿下从来都不与亲近,你在他身边那么久岂会不知。”
听闻,将手渐渐地放下,默默地往后走。那一刻盛开的罂粟花,正在肆虐的侵袭着。邪魅地一笑:“是啊,我怎会不知。”
见长孙莞霁慢慢安下心来,也没有关注她任何异样。
转身看向对面,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谁想,长孙莞霁踩住她的裙摆,摇晃不定的身子翻了下去。
整个身子在斜坡中翻滚,身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叶子。
见此情景,长孙莞霁往下面探看了一番。嘴角得意一笑:“叶漪兰你便这里度过一晚吧。”
今日本就想给她点教训,这一次给她尝了尝,便足矣。
傲慢的姿态扬长身子而去。
还未反应过来的叶漪兰,被狩猎器所夹住左脚。
锋利的齿痕陷进肉里,白色的裹裤染上一片血色。
额头上密布疼痛的汗水,苍白的唇紧紧地咬住。她不敢乱动,只希望有人来救她。
颤抖地手伸向脖子,拿出念卿赠与的哨子。
意识不清地叶漪兰被人横空抱起,嘴里呓语着。
天色已暗,洞中燃起的火光,照亮着叶漪兰的脸庞。
紧蹙着眉宇,似乎疼痛还未褪却,依旧在一旁熟睡。
生的如女子一般无二的手,在她的脸上游走。将她的身子拥入在怀中,轻柔地手法带走她的疼痛。
“熬过今晚,便不会痛了。”
他记得找到叶漪兰时,是那一声哨子。听着哨声一路找去。
可映入眼帘的是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她,可笑的是,要是没有人来,她一直吹着哨子会有谁来救她。
刺眼的血迹,让他心头一凉。
徒手将狩猎器掰开,听见她深痛的喊着,立即将她抱起,轻声安抚:“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骗子,你骗我。你说,说只要吹响哨子,你便会来。可,可来的人,并不是,你。”
那声呓语,慕容灏宸听的极其清楚。心中使劲地懊恼着自己,为何不好好照顾叶荀彧的妹妹。
他此刻只能在一处的山洞中安顿下来。
从衣角一处撕下两条布,走到洞外的小溪旁,将布浸湿为她清洗伤口。
意识薄弱的她,朦胧的眼眸迷迷糊糊地见一道白影蹲在自己的前面,轻柔的力道将裤脚提起。
“你——”
虚弱的声音,让她无力多说任何一句话。
听闻,她还未彻底昏迷。看着脚环一圈的齿印,血迹已经晕染开,再不处理伤口怕会感染,此刻不能有介意的想法:“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会介意什么男女有别吧?”
方才,叶漪兰确实介意。而他极为小心的擦拭,一触碰伤口依旧缓解不了。
“忍着点疼。”
拿出药瓶,将药粉倒在每一处伤口上。
听他那温柔的口吻,不见得如长孙莞霁所说的那般冷漠无情,难不成真是为了自己?
叶漪兰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药粉的侵入如刀割般层层切开。
看着他亲自为自己包扎伤口,却听见一番不解的话:“明天早上,本殿下会送你回去。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是我救了你。可明白?”
见叶漪兰想开口,他没有任何的空隙让给她。凝视她的眸,温愠中带着一丝冷意,命令着:“什么都不要问,你听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