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渺膝下有一子一女,均为嫡出,一女自然便是凤安兮,而一子嘛,却是长房独子,在洛阳打拼,混到太子手下为禁卫的凤令展。
这位算是西北候府中,离权利中心最近,混的最好的人了!
虽然,真算起来,也不过是个侍卫而已!
“母亲,这您无需担心,太子看中安兮,终归不过是慕艾色罢了,东宫里百花遍地,何等样儿的美人没有,我带着安兮离开,见不着了,太子自然便会忘了她了!”凤渺低声道,又见凤老夫人一脸不安的模样,便小心凑到她身前,小声道:“母亲,离开洛阳前,我和三弟还特意让人从南边儿寻了几个绝色的瘦马,给送到太子别庄去了,如今太子得了新宠儿,正是喜爱的时候,哪里还能记得安兮呢?”
所谓瘦马:都是那拐子打小儿买来绝色的孩子,精心调.教培养里来的,学的就是怎么伺候男人,哪怕单论相貌还是差些,但人家的手段‘技巧’,可比贵女出身的凤安兮要强得多了。
毕竟,人家是的‘专业’的啊!!
“是这样啊,那我到放心些了!”凤老夫人眸光闪了闪,突然笑出声来,伸手揽住凤安兮,她叹息着劝道:“安兮,那事儿……你莫要太在意了,终归你爹爹还是疼你的,就算为了令展的前程,也没把你舍在东宫,至于老三和老三媳妇儿,他们也是好心,你千万别怪他们……”
虽然凤渺说的不清不楚,可凤老夫人如何精明的人,闻弦音而知雅意,单只瞧大儿子提起老三和奉安郡主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怨愤和不满,她心里就明白,所谓的‘寿宴提携见世面,结果被太子看中’这事儿,绝对有内情。
说不得,就是老三和奉安郡主没安好心,特意献美呢!
“祖母放心,孙女省得,是孙女行为不端,才引得太子殿下窥视,哪里敢怪三叔三婶……”凤安兮抬头,眸光盈盈,勉强露出个笑脸,“三叔三婶是喜欢我,才愿意提携,我若怪罪,那不成了不知好歹?”
她极懂事的说着,只可惜,到底年轻,诚俯不深,嘴上说的在好听,神色间依然露出了些许破绽,让凤老夫人一眼便瞧出来了。
果然,老三和老三媳妇没憋什么好心,献美献成自家侄女儿就算了,竟然还没成功?当真是无用至极!!凤老夫人脸色微沉,但当着儿子孙女的面儿,还真不好说什么,只得轻扶着凤安兮的,温声道:“安儿,祖母还有事儿要跟你父亲和四叔商量,你且先回你娘那儿去吧!”
“你们娘俩也许久未见了,她定然是想你的!”凤老夫人挥手,意图明显,就是要把凤安兮打走。
“这……”凤安兮微怔,露出个不大情愿的表情,可祖母了话,她也不好拒绝,且,到底多年不见,她多少还是有些想李氏的,便起身,微微向凤老夫人福了一礼,又向凤渺和凤浮道诺,“那,祖母,父亲,四叔,安兮便先辞退了。”
“去吧,去吧!”凤浮笑着摆手。
“安儿,你且先回吧,为父一会儿便回院找你和你母亲!”凤渺点头,语带安慰,“你放心,咱们既到了家,有为父和你祖母在,在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女儿晓得了!”凤安兮抿唇,露出回府后第一个真心笑容,随后,恭身后退两步,扬常而去。
望着凤安兮的背影远去,直到在看不见了,凤渺这才回头,脸色有些沉重,抬目瞧着凤老夫人,他眯眼道:“母亲,你将安兮打走,是想跟儿子说什么吗?”
到底是在洛阳独自‘煎熬’了那么多年,天生的权贵,凤渺哪怕不是那等智商超群,游走权利巅峰的人物,到底也不傻,凤老夫人表现的那么明显,连凤安兮这样的小姑娘都有些看出来,感觉到不安了,凤渺又怎么可能没察觉出来,母亲是特意将女儿支走,有话要说呢?
而且,瞧凤老夫人那表情,那神色,凤渺心中便有数,她要说的,绝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渺儿,安兮被太子看中,欲入东宫之事,可有老三和奉安在里搅和?”出乎意料,凤老夫人竟先问了这件事。
“这……”凤渺一怔,似乎没想到母亲会寻问此事,不过,只略沉吟了片刻,他便叹息道:“母亲既然已经猜出来了,儿子就不在给老三和奉安郡主遮掩,安兮之事,哪怕是太子所提,老三亦难辞其疚……”
说到底,太子好色归好色,终归一国储君,根本不缺女人,似西北候府这样的落魄贵族,如果不是凤玖和奉安郡主献美上前,主动巴结,人家太子会知道凤家有个凤安兮?
甚至,在永亲王寿宴上只匆匆见一眼,就算在心动,太子也不会真的猴急和狂妄到,要人家有爵位的嫡长嫡女进东宫为妾,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底下那么多弟弟都没动摇了他的位置……他怎么可能傻到那种程度?
如果不是有人暗示他可以如此?太子是疯了才会那般直白的直接跟凤渺讨要女儿……人家那是嫡出,还是嫡长,哪是等闲庶女能比的?
“母亲,此事……我不知是老三主动,还是奉安郡主有意,总归,他们夫妻没经过儿子的同意,就向上献了儿子的女儿,而且,还献的,献的……”那般不要脸!!把他闺女‘做价’做的那么低!!简直是赔本到家了啊!!
他培养个这般出色的女儿容易吗?就算想献,献不成侧妃,献个太子良娣,太子嫔也行啊!!好嘛,侍妾,通房!!呵呵,他宁可把女儿活埋了都不送出去!!
丢不起那人!!
“嘶……老三这事办的,确实是差了点!”凤老夫人摇头,低声遗憾,“不过,老大,为娘相信老三这么做,肯定不是坏心,都是为了咱们凤家。安兮生的那模样,等闲人家哪里养得起?当初送她去洛阳,为的不就是这个?”
“那也不能是侍妾通房啊?地位太低了,就算是伺候太子的,这个份位,生了孩子都不能自己养?那有什么用?还不如找个公候门弟的嫡长子,或者是哪个王府的世子,做个正头元配,日后也当个王妃夫人什么的,这对咱们府里还更好……”凤浮突然插嘴。
做为当事人和闺阁姑娘,凤安兮离开了,在场众人——尤其是凤浮这等性子,到更加没有顾忌,直接放开了,“就凭咱大侄女那模样,等闲哪里有人比得上?但凡往那一站,那些个愣头小子公子哥儿,又怎么能不爱?我记得前年大哥写信回来,靖国公府家的二公子不是还上门提亲了吗?”
“是啊,若不是因他乃是二子,不是嫡长,当时我就答应了!”凤渺摇着头,一脸的遗憾。
凤安兮虽是凤家自幼培养,无论是举止还是仪态,都可谓顶尖儿,甚至还长的‘妖孽’般美貌,但终归身份有差,洛阳里那一等一的豪门婆婆选儿媳妇时,还真心看不上她。只有那等慕艾色,任事不懂的少年人,才有可能会她吸引……
靖国公家的二少爷,就是这些年被凤安兮‘吸引’的少年人中,地位最高,身份最好的一个,可惜,却还是没达到凤家人理想中的‘标准’,眼看着凤安兮都十六奔十七去了,韶华眼看要过,凤玖这才有些急了,做出献美于太子面前的昏招,害的凤渺狼狈‘逃’回北地。
“三哥太急了,就凭大侄女的模样,怎么都不会砸手里的!!”凤浮砸着舌评价。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大哥已经带着安兮回来,算是得罪了太子,怕这一,二年之间,都不好往洛阳去了!”凤老夫人紧紧蹙着眉头,满是皱纹的老脸越阴沉,“安兮都已经十六,眼看奔十七去了,女子韶华就那么几年好时候,她哪里耽误的起?”
“老大,到不如,就随了老三的意,把安兮送进东宫吧!”她沉吟了好半晌儿,最终还是没忍住,“哪怕身份低些,到底那是太子,身旁个尊贵,也不算辱没安兮,且,令展如今就在东宫当差,若安兮得能太子宠爱,对令展也有好处……”凤老太太喋喋不休。
只可惜,还未等她说完,便被凤渺厉声打断,“母亲,令展是我儿子,安兮也是我闺女,就算咱们家想用她联姻,多少也要顾忌她一些,不能太过……”不说正头嫡妻,好歹有名有份吧?
“什么太过?那是东宫,那是太子,是未来大明君主,安兮若跟了他,日后尊荣富贵应有尽有,受一时委屈又有什么?”凤老夫人声声反驳,完全忽略了太子宫中不下两巴掌数的妾室通房,和无穷无尽希望攀上太子的宫女……
“好了,母亲,您莫要在劝了,无论您说什么,儿子都不会同意的!”凤渺立眉断然拒绝。
可能性太小,性价比太低,好不容易教养出来的优秀闺女,送到那等九死一生的地介儿,他可是舍不得!!
凤老夫人膝下四个孙女,又没和凤安兮相处多长时间,自然无甚感情,但凤渺是凤安兮的亲爹,又独自教养她长到这般大,利用归利用,但若没有几分真心疼爱,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了!
就算想用她联姻,可凤渺依然还是希望能够‘双赢’,在利用之余,多顾及些凤安兮的幸福问题的。
“老大,你,你这孩子怎么说不通……”凤老夫人扬声微怒,“北地都什么好?安兮留在这儿一,二年,怕都拖成老姑娘了,洛阳哪个才俊还会要她?到不如送到东宫去,反到……”
“母亲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断不会更改!”凤渺断然。
直把凤老夫人气的双颊鼓,直喘粗气。
“额,那个,娘,大哥,你们别急嘛,咱们有话慢慢商量,大哥才回来一天,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看吵什么啊……”凤浮左右瞧瞧,嬉皮笑脸的意图插科打混。
不过,他的‘好意’注定无人能领,无论是凤老夫人还是凤浮,都坚持己见,半点无有更改的意思,两人互辩了几句,谁都说服不了谁……好端端一场十年母子相见日,最后竟闹了个不欢而散的结果,想想到也稀奇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