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又去哪儿?”江榆还没来得及问古慕三人组就消失了,她也懒得追,继续跟薛伊筠刚才的话题,“刚才说到哪了?”
薛伊筠撇撇嘴,无声地抗议,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刚才说到你和北风的问题……你们是同居了吧,同居了吧!你说说你说说……”江榆八卦起来一点都不输朱依芷,“都已经同居了,你们俩怎么还能跟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一样呢?你说你们俩这脑回路怎么跟正常人就不一样呢?”
“要是我说,这还是你的问题。”江榆突然下了一个结论。
“我的问题?”
“你不知道爱撒娇的女生最好命吗?”江榆苦口婆心道,“你这个人太要强了,什么事都自己解决,什么事都自己担着,你说事儿你全干了,男生还有什么可忙乎的?”
“可……”
“是!我知道,你跟我们这些普通女生不一样,你从小接受训练,是资深特工,是通过什么轻骑兵最年轻的一个,铁血真汉子,不用别人疼,但是你得想想你都那么坚强了,别人没人疼你这关系还怎么拉近?”
“你记得上学期运动会不,你跟张雪雅参加接力,你们俩最后一棒的时候一起摔倒了,她皮都没破,在那哭哭啼啼的,还自拍个所谓的伤口到网上,一堆男生围着,又是扶她去校医院,又是给她买这买哪,老师还给她放了假,到你这,肉都磕掉了一块,你还藏着掖着,让别人不要管,自己偷偷用自来水冲冲就完了,下一场还接着跑3000米,你说你这是不是坚强过头了?你让别人怎么关心你?”
“可是……我…我只会这种活法……”薛伊筠淡淡一笑,“你要学她们,我学不来的。”
“学不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苏蓟北被人抢走?”江榆时不时扫了眼朱依芷,“我可看出来,朱依芷现在可算是真刀真枪了,就差没跟你正式宣战了,我可跟你说她那种性格,你真不是她的对手。”
薛伊筠突然反戈一击:“哎,叶实和渺渺的关系真好呀,听说跟着老刘去局里训练去了,只可惜一个白痴还天天傻傻地跑去松林街买牛肉面送去。”
这会心一击差点没让江榆吐出血来:“行行行,你狠!我不劝你了,你自己就等着后悔吧。嘿!输给一个小丫头,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薛伊筠转头看了看苏蓟北,欲言又止,五味杂陈,其实她最大的心结不在江榆说的那些东西,而是自己的身份。
其实江榆懂她,只是不能说穿,沈淮南在红海事件的时候说过,薛伊筠是苏蓟北那个岚师姐的克隆,只是一个克隆人而已,一个替代品,一个影子,甚至连能不能算是人类都有待商榷,这才是薛伊筠最大的痛处。
从沈苏之间的对话可以知道苏蓟北是深爱着那位已经故去很久的岚师姐的,但是对于薛伊筠他究竟是怎么看的,她不敢问,也不敢将两人的关系拉近哪怕一步,她害怕任何的异动自己就会跌入无底的深渊,迎来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江榆看在眼里,想帮帮这个可怜的妮子,但却力不从心,自顾不暇。
苏蓟北这时也有意无意地也望了望薛伊筠的背影。
其实恰恰苏蓟北的挣扎也在这里,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对两人关系并不在意,其实内心纠结的要死,他不知道自己那种久别重逢的心跳到底来自于什么地方,这份莫名的情愫是因为薛伊筠是那个已经被埋葬在北芒山的岚师姐的影子,还是自己真的喜欢面前这个女孩。
更重要的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那个资格去喜欢一个人呢。
各自沉默的思绪突然被齐声的尖叫打断了——
“这是真的吗?天呐!依芷我真的太爱你了!爱死你了!”
“天呐天呐!好像在做梦一样!”
朱依芷极其兴奋,大声喊道:“没错!就在今晚!卡萨布兰卡的慈善酒会!我给你们弄到了邀请函!”
卡萨布兰卡,这是一个让无数人追捧的名字,江城有史以来最奢华的高级会所,也是王大虎曾经最得意的产业,上层人士才能进入的极尽奢靡的神之领域,这座灯火通明的37层建筑在今天夜里更加璀璨动人,因为一场盛大的慈善酒会正在这里举行。
整个江东的名流显贵们坐着各自的豪华座驾纷纷到场,男士们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女士们的晚礼服一个比一个华丽,一个比一个大胆,这里是只有上流社会才能驻足的地方。
“北爷……这…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点……”刘固安在苏蓟北身后俯视着楼下这些陆续到场的贵人们心里头紧张得要死。
“我说你是不是卖长时间煎饼都卖傻了?”苏蓟北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打进局里第一天到现在就一直在小吃街卖煎饼没干过别的了……”
“额……这个嘛……嘿嘿…嘿嘿……还真没出过啥任务……”刘固安呵呵傻笑,“但是……您这阵仗是真的太大了呀,您让我找祁爷和古美门,那也就算了,都是自己人,但他祁爷老人家是重视过头了,这…这……整个江东的大佬们全让您请来了,结果到头来就为了给您的这班同学搭台唱戏?”
“说你土鳖你就真土鳖……”苏蓟北没好气地说,“你说就下面这些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为了一个所谓的慈善晚宴会这么积极?”
刘固安是聪明人,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一联系,眼咕噜一转,立马才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这些人是来探风声的?”
八神通在龙王之战后虽然失了三人,不但没有大伤元气,反而得到战略局的巨额投资,开始急速向外扩张——王大虎联合曹彬,运输物流整合房地产业短短一周已经敲定了多家巨额并购案,更是借着苏蓟北在枢密院和军方那边的关系拿下了不少多少商界大佬都啃不下的硬骨头;应龙的惠碑路已经重建完毕不说,借着王大虎地产业的先天资源,已经开始进攻别人的地盘,不算上还在蛰伏期的安亦仙、戚小白还有正在熟悉行业的慕容姗姗,光这三个人就已经在整个江东搅得风生水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曹彬、王大虎和应龙最近的风头太盛了,自然有人惦记,趁这个机会,咱们刚好看看动静。”苏蓟北看着楼下已经到场的八神通的三人,“行了,是时候了,你让依芷带着她们上来吧,今天趁这个机会我要给她们上上课。”
刘固安却愣愣地看着楼下呆。
“看什么呢!跟你说话呢!”
“哦!没事没事,只是觉得那些老车现在还挺少见的。”刘固安憨笑着便退下去了。
苏蓟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现几辆老式军用吉普停在卡萨布兰卡广场对面的商店旁,一身肃杀之气的几个男人却下车在花店买花。
“军人么?”苏蓟北疑惑地自言自语,却没有多想,拉上窗帘,开始换衣服。
而几百米开外这边刚买完花的几个男人一点也不像是要送花人,匆匆在花店选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花束就准备离开了。
“我帮你们拿上车吧?啊?放后备箱?”店主很热情。
“不用不用!”像一堵墙般的男人挡在了店主身前,而这时后备箱里却不合时宜地传来敲击声,男人讪讪一笑,“没事没事,后备箱里是两头活猪,放不了,我们放车里,人拿手里就行了。”
店主不疑有他,点点头,将花束递给几个男人。
几个男人收好花,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后排的男人从身后掏出一把步枪道:“那几个兔崽子估计醒了,要不要……”
“不要轻举妄动,先进去吧。”为的男人虽然已经四五十岁的年纪,但依然看得出年轻时代帅气的轮廓,“别忘了,咱们的目标,是这里——”
他摇下车窗,眺望对面的卡萨布兰卡,说不出的坚毅。
后备箱里,古慕、孟子轲、曹德川三人蒙眼堵嘴,如同三头猪一样被绑在严严实实,只能徒劳地用头撞击后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