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了,世界从此再次迎来了和平,战后和平与展成为了世界的主题,但是生活在在战后60年的我们还是要看到,局部冲突不断,世界仍然处在动荡之中,帝国要想继续展,必须要有足够的军力来保护我们的和平……”
这场连绵的阴雨断断续续持续足有一个星期之久,上午历史课上高一(5)班全班精神都很萎靡,有的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有的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呆,还有的看似认真的听课其实在夹在课本里的言情小说,少数几个精神亢奋一点的不是在递纸条、吃零食就是在讨论自己圈子里的各种话题。
教历史的老谢似乎早就习惯了,都是一群小祖宗,得罪不起呀。
自从去年年底飞鸟学园老校长去南方疗养,觊觎宝座已久的刘副校长转正之后便搞了这么一出——在学园高中部,为那些挤破头想进学校的各种关系户大开方便之门,鬼知道正经历中年危机的老刘趁机捞了多少钱。
老谢想着想着有些哀怨,也怪自己平时太过老实,整个飞鸟学园的老人里面就自己和那个教语文的大龄单身腐女陈老师被配到了5班,面对这一群一个个小祖宗——要知道这个烫手的山芋在上个学期已经逼走了4位班主任和6位学科老师,以至于现在班主任之位还是空悬。
不过呢,总还是有那些优秀的同学还在很认真的听课,比如第三排的那个正在记笔记扎着长马尾的女生,恩,班里的学习委员,是叫薛伊筠吧?
据说初升高的时候本来是邻省好几家学园都市甚至国外院校都已经抢破头的好苗子,她那个当市长的爹不知道脑子怎么瓦特了偏偏要送到这里来。
不过薛伊筠这孩子在成绩上从来都是高处不胜寒,平时听话乖巧,人长得美,性格也好,去年那帮男生搞的什么校花评选好像还是第一……那个……恩,身材也很好……就是好像身体不大好,经常请病假。
薛伊筠的同桌班长江榆也不错,黑长直,鹅蛋脸,做人做事成熟老练,能在5班这个班成功当这么久的班长,那也是没谁了。
江榆的前面是副班长柳穗,短运动系少女,田径部的王牌,活泼开朗,俏皮可爱,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5班这个班是文科班,大部分都是女生,而且质量都很高,各有千秋,这也算是带这个班的福利吧……嘿嘿嘿嘿……
正当老谢盯着女生们在那一脸猥琐地愣的时候,班长江榆突然举手道:“谢老师,战后秩序之手建立的初衷不就是为了消灭战争吗?为什么战后还会生这么多战争?”
老谢一慌神,尴尬地咳了咳,说:“班长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不过你问的问题已经超出范围了,下课后我们私下交流好吗?”
下课铃响了,老谢马上拿起课本逃也似的跑了,5班的少男少女们也都和全校的学生一起鱼贯而出,校园里瞬间充满了换欢声笑语。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社会安定,经济繁荣,科学文明,像他们的校长曾说一样,这是可以让他们自由地,像飞鸟一样追逐梦想的时代。
星历94年,在上次战争中满目疮痍,遭受重创的东方大国华帝国早已经从战争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凭藉人口优势一跃成为了世界上展速度最快的国家,在展的新时代涌现出了许多工程奇迹,就比如这个横跨大江的钢铁庞然大物——
学园都市——飞鸟。二十年前由秩序之手教科文组织起,席卷全球的教育改革浪潮的产物,改革呼吁各国统合各个区域教育资源,推行教育公平化、规范化、集中化,建立学生和教学资源集中的大型城市学园综合体——学园都市。
飞鸟学园便是华帝国第一个工程,涵盖小中高全学龄教育,拥有学生数十万人,学园雄立大江之上,把江城一分为二成江南区和江北区,绵延十几公里的数万根倚天支柱沿江而立,其上便是飞鸟学园的主体建筑。
放眼望去,支柱下江面货轮、游船川流不息,支柱上学园如同巨大的金字塔,其内人流如鲫,学园和被分隔两侧的江城以超大索桥相连,颇有些未来都市的样子,堪称一大建筑奇迹。
飞鸟学院第一高中部办公室——
老谢刚刚回到办公室,却看到一群老师在一起围着讨论啥,马上也凑了过去。
“啥?啥?是不是要涨工资了?“老谢一凑过去,其他老师却马上看天的看天,倒水的倒水,纷纷作鸟兽散。
“诶诶诶!陈老师!陈老师!生啥事了?”老谢好不容易逮到和自己同病相怜的陈老师。
陈老师一脸失落,夹在教案里的耽美小说差点要掉出来了都没有现:“谢老师,今天教务处开会,传达上级精神,说5班再这样下去就要撤掉。”
“撤…撤…撤掉?”老谢大惊,“教务主任有什么权力撤掉一个班?撤掉了那我们去哪?等等等等,不对啊!这是好消息啊!终于可以摆脱那群小祖宗了!”
“不是教务主任。是学园理事会,校长那边也已经通过了。”陈老师扶了扶自己粉红色镜框,面如死灰,“如果月底的大考5班再垫底的话,即刻裁撤,所属学生重新分班,所属教职员如无对应缺口岗位,则进入后勤部待职——明天文件就会下来。“
老谢一听完,脸色变得惨白,瞬间跌坐在了椅子上:“后…后勤部?我教了半辈子书了,最后让我去后勤部?“
陈老师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抱着教案匆匆去了。
公布了学园理事会的文件之后,心事重重的陈老师布置了一套卷子就离开了,5班里又上着自习。
班长江榆和薛伊筠是同桌,平时两个人关系好得不行,基本上是做作业、上厕所也都有说有笑的,但是从今天早上开始,薛伊筠就一直在呆,到底是什么心事连自己都不能说呢,这可是两人相识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薛伊筠的所有心事都是有关于昨天晚上的。
昨夜两人离开酒楼后,苏蓟北按六叔说的地址叫了个TAXI送喝得不省人事的薛伊筠回家,结果开夜班的这个司机疲劳驾驶,等红灯的时候直接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无奈之下苏蓟北只好扶着薛伊筠步行。
这一步行就出事儿了。
下车的地方刚好是江北区有名的夜店一条街,到了这个点到处都是买醉寻欢的人。
六七个醉汉隔了老远就盯上了苏蓟北和薛伊筠,悄然之间已经把两人围了起来。
“喂!小伙计这么急着走是要做什么?”
“捡尸体都捡到我们的地盘来了,小子你也是胆儿肥啊。”
“这么正的妞,吃独食就不对了吧?”穿着背心的小胡子男想摸薛伊筠的脸,苏蓟北却扶着她躲了过去,他这一躲,小胡子瞬间就火了,随手就从腰后抄出一截钢管照着苏蓟北头上就砸了过去!
苏蓟北不退不躲,任由这一钢管砸到自己头上。
他没有痛哼一声,尽管血都顺着流到了脸上,反而笑了起来。
其实苏蓟北出了酒楼就一直在想,哪有见第一次面还是吃工作餐就喝得酩酊大醉的,而且还是个漂亮女孩,最后六叔还特意让自己送回家。
疑点太多了,不是进一步试探就是美人计,所以即使这一路上怀里的睡美人软玉温香他还是一直提防着薛伊筠,直到下车之后苏蓟北才确信这已经开始打鼾的女孩儿是真的喝多了睡过去了,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此间再无掣肘,那还有什么好隐藏的。
口袋里的眼镜侦测器开始出现橙色信号并出急促的警报声——
一团旁人看不见的黑雾从苏蓟北脚下倏然涌出,依稀看得到其中有许多无法言喻的可怕身形,那黑雾化作数十只黑色的手臂,如利箭般透过众人的身体,直接捏住了他们的心脏,无尽的黑暗虚空和苦痛瞬间充斥了他们的身体。
“砰”的一声,钢管掉在地上,小胡子与其他人也随之全部瘫倒在地,手脚抽搐着,张着嘴想呼喊什么却叫不出声,表情痛苦,仿佛在经历着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苏蓟北的表情漠然如神祗,他索性抱起了薛伊筠,从人群里跨了过去,从始至终都没看过这些人一眼。
到了薛伊筠家,原以为把她交给父母就了事了,结果按了5分钟的门铃都没人搭理,只好从薛伊筠的衣服里找出钥匙把门开了。
换鞋的鞋柜里只有一双女式拖鞋。一个人住吗?苏蓟北继续往里走,客厅的桌子、沙和电视都积了好厚的一层灰了,最少有一年没有人用过。
第一间是主卧,里面到处是被砸碎的东西,看得出有人生过激烈的争吵。
第二件卧室才是她的,很难想象这个年代的漂亮女高中生,飞鸟学园的校花,竟然简朴到这穷酸的程度,没有一般女生房里各种粉色系的装饰或者堆满床头的各种布娃娃,没有梳妆台上堆满的化妆品,到处是衣架挂满了新衣服,甚至连一台电脑都没有。
薛伊筠的房间除了桌子和床以外什么都没有,唯一算的上化妆品的是算是床脚下的一盒上海药皂吧,衣架上孤零零的挂着一套校服,桌上是白天在青苔买的连包装都没有拆的蛋糕还有一堆空的啤酒罐。
苏蓟北虽然一肚子疑问却也懒得管了。
刚把她往床上一扔,带着满脑子的问号便要离开,却突然被人拉住了衣角。
“妈……爸……”薛伊筠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泪眼婆娑却又死死的抓住苏蓟北的衣角不让他走。
苏蓟北又用力挣了几下,还是挣不脱,苏蓟北索性把外套脱了,盖在她身上,这才转身离开。
他走到走廊,打开门却犹豫了几秒,最后又折了回去。
然后就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
薛伊筠一觉醒来,宿醉头疼,却惊讶地现自己换了睡衣,而且还洗过头洗过澡!桌上的空啤酒罐被人丢了,蛋糕也被人吃过!家里的卫生也被人打扫干净得闪闪光!甚至桌上还有刚做好的早餐!这这这……到底是谁!
她的一颗心怦怦乱跳,满脑子后悔,昨天六叔让自己假意喝醉试探一下新来的那家伙,结果自己真的喝断片睡过去了……
昨晚到底和苏蓟北生过什么,她不敢想又不得不想,可是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薛伊筠正满脸红晕,且羞且怒,思前想后的时候,事情的正主终于出现了。
苏蓟北,不,是插班生苏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