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贺锦东非常无奈的叹口气,他现在终于知道地下工作者有多不容易了,不光要防着外人,自己人也要时刻防着,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给自己惹来无穷的后患,特别是他这种秘密贼多的地下工作者。
“擦”,贺锦东突然爆了句粗口,又用力的拍自己的额头。他这狗脑袋,时刻提醒自己别出岔子,结果还是出岔子了。
他刚才和顾雨舟的对话里提到了狗,他说他把狗送医院去了,可事实是,他并没有跟组织汇报他有狗的事,上面问起,他交不出狗,根本没办法自圆其说啊。
怎么办?
现在可怎么办?
顾雨舟并不知道贺锦东因为一条狗差点儿撞墙,不过她现在也有撞墙的冲动。
这朋友还不知道有没有的做,怎么就收了人家的钥匙呢。还有,刚才贺锦东说不定只是客气客气说要帮忙,她怎么就这么实诚的接下他的话了呢。
“舟舟啊,你刚才表现不错,我还担心你要和贺锦东决裂呢,看来我之前的话你是听进去了。你不用纠结,对于贺锦东来说,你纠结的这些问题根本都不算问题,他想帮你,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他也会帮,他不想帮你,你就永远也没有机会接触到他。不管他对别人怎么样,不管他性向是什么有没有对你说谎或者为什么对你说谎,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并没有把你排除出他的朋友圈,他会给予我们很多的帮助”。
顾雨同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
没有什么利用不利用,本来就是一件愿打愿挨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可顾雨舟听了却觉得心里极不舒服。
人和人相处应该是平等的往来,像这种人家不理你应该,理你你就该乐颠颠贴上去的理论,她实在没办法接受。
可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现在是她有求于人,相较于弄清楚当年的事情真相,她纠结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天顾雨同特意借了萧瑟的车去机场接人,接到律师一家三口之后直接把人送到贺锦东早就安排好的住处。
律师姓章,年近六旬,儿子才十七岁,特别宝贝这个儿子。
顾氏兄妹都现了这一点,所以坐下来正式谈话之前,顾雨舟先抛出了诱饵。
“如果你真的能帮我们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我们不仅可以保证你们一家在京都不被打扰,还能给令公子安排好的学校读书,和咱们京都的孩子一样成长”,顾雨舟信誓旦旦的说道。
顾雨同讶然的看她一眼,顺着道:“没错,我们能帮你把那些麻烦事摆平,就有办法让你们在京都滋润的生活。当然,如果你们不配合,我们也有办法让你们过得更惨”。
“我知道我知道”,章律师忙不迭的应和。
就他儿子闯的祸,没有足够本事的人肯定摆不平,现在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决了,足可见这对兄妹有多厉害。
相较于没什么本事全靠媳妇的智商支撑的顾顺业,显然这对儿兄妹更靠得住,他当然不敢有所隐瞒。
“咱们废话少说,就说说当年的事情吧”,顾雨舟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冷着脸佯装镇定的问道。
章律师打妻子儿子去别的房间,单独面对顾氏兄妹,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他担任工厂的代理律师还是顾顺业介绍的。
他们是校友,读书的时候就认识,工作之后也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们的关系在顾顺业介绍他进工厂之后变得更加亲密。
当年顾氏兄妹的父母打算把一半的经营权交给顾三叔的时候根本没打算让顾顺业知道,是章律师偷偷告诉顾顺业的。
当时顾顺业正处于困境,若是没有钱解决问题会面临牢狱之灾。
顾雨舟的父母顾念兄弟之情,帮他把窟窿堵上,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顾顺业还嫌他们没有帮他留住工作,没有帮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怪他们达之后没有拉他一把,结果导致他被生活所迫不得已铤而走险做下错事,总之,错的是别人,跟他顾顺业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也因此他对二弟心生怨恨,觉得他们虚伪不厚道。
听说二弟夫妻要把工厂的经营权转移给三弟,顾顺业更是心中不忿,和毛倩暗中商量抢夺工厂经营权。
“车祸到底是不是他们做的我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不过跟他们肯定有关系就是了。车祸还没生的时候,顾顺业就让我草拟一份工厂经营权的转让书并且哄骗你父亲签字。说实话,你父亲对我高低不错,做亏心我这心里也不得劲儿,所以在拟文书的时候使了个心眼儿,拟的不是转让书,而是代理文书。我告诉你父亲这是转经营权给你三叔的文件,他看都没看就签了字。我告诉你大伯文件的事儿成了,第二天你父母就出了车祸,伤重不治。
“顾顺业得知手里的不是转让书的时候对我了很大的火,而且还要讹掉之前承诺给我的报酬。一个连自己亲弟弟都敢算计的人,我当然不能全信他,所以我早早就留了后手,把他之前让我拟转让经营权文书的对话录了音。如果他不给我应得的报酬,他自己也什么都得不到,我会跟他鱼死网破。后来他乖乖的把钱给我,我也按照约定毁了证据,全家搬到国外居住”。
以章律师现在的情况,完全没有必要对当年的事情有所保留。
所以,他刚刚的那些话,就是他所知道的全部事实了。
依他所言,当年父母的车祸与顾顺业肯定有关系,但是具体怎么操作的他并不知晓,要想彻底解开这个谜团还要他们兄妹再下功夫。
顾顺业只有工厂的代管权,现下顾氏兄妹都已经成年,完全可以正当合理的要回工厂!
顾雨舟看一眼顾雨同,他默契的朝她点点头。
在工厂还没脱手之前接管工厂,让顾顺业折腾一圈什么都得不到,想一想就觉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