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银夫妻两人呆若木鸡的坐在床上,一言不,整个房间的空气变得凝固起來。
“你倒是说句话,我们怎么办啊,”
毫无安全感的妻子在旁边彻底吓哭了,这大半夜的睡着觉就跑进來一个人,任谁都不会心情平静,惶恐之余,泪水挂满了脸上。
赵家银瞪了她一眼,掀开被子双腿耷拉在床沿上,心情烦闷的点了根烟。
对于孟凡说的虹影生死,他才沒心情理会,原本花钱雇來保护自己的安全,现在一点安全都沒有,所有的后果她都是活该。
“小刚死了,咱爸也死了,到现在咱们家成了这幅样子,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毕竟是女人,沒有一点安全感的妻子顿时声泪俱下,抬手不停地抹着眼眶,一股股热泪夺目而出,心情害怕到不行。
赵家银依然坐在旁边,沉默不语。
他开始思索自己的坚持到底是对还是错,因为报仇,赵家现在成了四大家族最先沒落的一个了,家族企业沒了,人也沒了,传说中的人财两空,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夜色越來越越深。
寂静的赵家别墅内,直到孟凡离开,依然沒有人察觉到生的这一切。
院子角落里的草坪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重度受伤的虹影慢慢悠悠从地上站了起來,往常的那种邪恶和利落全然沒了。
这一刻,她就是一个普通而又可怜的姑娘,瘦小的身子挣扎了好几下才从地上慢慢爬起來,抬手轻轻擦拭着嘴角的血液,啐了一口,而后转身离开。
那如履薄冰的脚步走起路來微微颤颤,如年迈的老者一样,身体便更是脆弱,恐怕风稍微大点,都能将她吹倒。
…………
这一夜,终究还是要过去的。
第二天,刺眼的太阳从东方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整个龙江市。安静了一夜的第一人民医院渐渐变得热闹起來。
门口、路边摆摊的人也多了起來,一辆辆轿车开始在停车场进进出出,就诊楼大厅内不多时便变得人山人海。
昨天沒有找到孟凡的那群记者,今天一大早就被主编痛骂了一顿,连早饭都沒吃,扛着摄像机和话筒就來医院了。
好在这次比较规矩,沒有进入住院楼,就那么老老实实在门口等着。
二楼一间高档病房内,经过昨天孟凡治疗的江老爷子精神明显改善很多,一大早就起來在外面溜了一圈,以前那种隐隐作痛的情况也沒了。
咔嚓。
很快,副院长彭奇峰拿着昨天给老爷子检查的化验单走了进來,一脸乐滋滋的,推开门就喊道:“江老,您可真是福大命大啊。”
正在阳台上修剪几个盆栽的江老乐的咧嘴笑了,随手放下喷壶:“彭院长,你可学的越來越滑头了,这夸人的话都让你说了。”
“我可不敢开玩笑。”
彭奇峰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來,拿着化验单走到江老爷子面前:“您看,这是您您昨天的化验结果,癌症扩散现象被控制住了,以前开始每天都有扩散的,今天却沒了。”
“哦。看來这小伙子的治疗还真有效。”
江老爷子慢慢拿起旁边的老花镜戴在了鼻梁上,接过化验单扫视了几圈,乐呵呵笑了:“厉害,厉害,小伙子的确有点能耐。”
“哈哈,江老,看來您痊愈的时间不长了啊。”彭副院长笑着恭喜的说道。
“嗨,你可别给我灌糖衣炮弹的话。”
江老爷子脸色一拉,摘下來眼睛拍了下彭院长的肚子;“癌症是什么病,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控制虽然控制住了,可是想要痊愈,恐怕还差的远吧。”
“您老也别这么说。”
彭奇峰抬手看了看时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时间差不多了,那小子等会肯定还得來给楼上的郭家看病,等会我再给他说说,治愈您老的病沒什么问題。”
“嘿,沒必要,生死由命。”江老爷子笑着摇摇头。
“不行,我得去楼上看着。别人的病可以随缘,但是您老这身子可不能出事。”
说完,不等江老爷子回话,彭副院长转身匆匆忙忙走出了病房门。
望着他的背影,江老爷子哭笑不得摇摇头,无奈的笑笑,刚准备转身继续浇花,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爸,您感觉怎么样了,”
不用回头,江老爷子都知道是女儿來了,笑呵呵的继续走到阳台上说道;“昨天你还那么针对人家小孟,刚才彭院长來了不是说了吗,你爸爸我啊,死不了啦。哈哈。”
“爸爸,瞧您说的。”
拎着一些吃的走进來的江倩今天换上了便装,褪下军装的她放在城市中依然是个都市丽人,那紧身的铅笔裤包裹着两条纤细玉腿,踏着晶亮的高跟鞋。
短、俏脸,小鼻,樱桃唇,一双充满灵性的杏眼,怎么看都是美女。
可是,领教过她那不次于男人攻击力的孟凡绝对不会认为她是女人。
“可别这么说。”
送走了彭副院长,继续得修剪花草的江老爷子笑着摇摇头说道:“你爸我的癌症得到控制了,扩散现象沒了,这算不算一个喜事,”
“真的,”江倩兴奋的瞪大眼睛。
江老爷子嘿嘿笑着,像个孩子一样:“当然是真的,我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
“哈哈,我就说我老爸一定会沒事儿的。”
说着,江倩一个箭步跑过去抱住父亲的脖子,啵地一声亲了一口。
“你这丫头。”
江老爷子也是满心高兴,摇晃着脑袋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那小伙子的情况你查清楚了吗,”
“恩,查清楚了。”
江倩转身走到病床边,帮着父亲收拾床铺和衣服,她知道父亲有个习惯,就是白天起床以后,再也不会躺在床上。
“怎么,还卖关子,那就说说呗。”看得出,江老爷子现在对孟凡的情况很感兴趣。
“他啊,就是一个山村医生。”
对于江倩这样的国家级特工而言,调查孟凡的事情相当容易了,笑着说道:“三个月前來到龙江吧,这小子注定是个传奇,一來龙江就成了半个公众人物,到哪儿都有人关注。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他有个师父。”
“名师出高徒。”
江老爷子缓缓放下了喷壶,重重喘了口气的:“这么厉害的人如果沒有一个超级厉害的师父,那才叫怪事儿。”
“爸,你猜他师父是谁,”江倩扭身走到阳台上,坏笑着问道。
“嘿,你这丫头,我哪儿知道……”话沒说完,江老爷子便愣住了:“这么说我认识,”
“当然认识。”江倩嘿嘿一笑,扬了扬眉毛:“许松岭。”
闻言,江老爷子一下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毛巾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语气也变得颤抖起來:“他……他还活着,”
“哈哈,爸,激动吧的,”
对于许松岭这个名字,江倩极为熟悉,从自己记事开始,父亲就天天在耳边念叨有个老战友牺牲了,当年抗战时期认识的,后來战死沙场,连尸体都沒有找到。
所以,这些年一直是个谜团。关于许松岭,到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江老爷子寻找了几十年,都沒有找到。要知道,当初的许松岭正是江老爷子的贴身警卫员,一次敌人大扫荡转移的时候,许松岭为保护长,之后便失踪了。
当时江老爷子不过是个团长级别,按照现在來说也就是个中校,算不上什么大官,所以两人关系特别好。
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都已经绝望的江老爷子怎么也沒想到因缘巧合再次遇到了他的徒弟。
看着激动成像个孩子一样父亲,江倩就咧嘴直笑;“爸,你说怎么感谢我,你的宝贝女儿厉害吧,你找了几十年的老伙计都沒找到,女儿一夜之间就给你找到了。”
“恩恩,我女儿最厉害了。”
人毕竟老了,难免有些怀旧,江老爷子转身慢慢來到床边,坐下叹了口气说道:“沒想到到死之前还真能和老伙计见面啊。”
“你这个老伙计现在了不得啊。”
江倩顺势坐在旁边,轻轻敲打着父亲的肩膀,说道:“他到底有多厉害不知道,可是他这个徒弟,也就是孟凡,是龙江一个响当当的神医。龙江四大家族,郑海坤和薛海坤的病全是他治好的。据我所知,郑家老二的胳膊被人砍掉,一个晚上之后,他还能接上,而且和以前一样。”
“有这事儿,”江老爷子眉头再一次扬了起來。
活了几十年,还不如这两天的所见所闻给他带來的震撼大呢。年纪轻轻如此了得,将來前途不可估量啊。
“当然。”
江倩啧啧地摇着头说道:“昨天晚上我看他资料档案的时候,我滴妈啊,简直跟看玄幻小说似的,太传奇了。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怎么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那做你男朋友怎么样,”
江老爷子的话瞬间让江倩一下愣住了,接着想都沒想直接摇头道:“爸,你开什么玩笑,我都二十七八了,他才刚过二十,一个毛孩子,做我男朋友,你是想让我被我笑话死吗,”
“哈哈,年龄是问題吗……”
“哎呀,爸爸,你能不能不胡说啊。”
再也受不了父亲的这跳跃性的思维,江倩顿时桃腮映现出一抹绯红,气嘟嘟的说道:“再胡说,我就走了,我把你生病的事情告诉我妈妈去。”
“诶诶,别别,爸爸就是开开玩笑。”瞬间,江老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