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走了过来,道:“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的,这会子堵了这个洞,过几天别处又要被打洞了。”
“到时候整个墙壁都被打得千疮百孔,咱天天啥事不做就忙着补漏补洞,这多累呀!”
大磨道:“那也得补啊,这帮狗日的,我看那院子门的门锁,门框也有撬动的痕迹,真的是啥法子都使上了。”
杨若晴目光一转,道:“与其这样天天劳心劳神的防着,咱还不如来一招杀鸡儆猴,”
“先抓住一个偷儿吊打,告知十里八村,震慑下,”
“让他的同伙,还有其他那些偷儿看清楚,敢打咱海棠学堂主意的,就是这个下场!”
大磨道:“这是个好主意,可咱咋抓?这也得想个法子。”
杨华忠道:“挖坑?像上回咱抓陈屠户他们那样?”
杨若晴道:“挖坑有点费力,就咱几个要挖那种能做陷阱的坑,得好几天,”
“上一回是十几个人一块儿挖,人多力量大,这回咱是动静越小越好,所以挖坑不行。”她道。
“那晴儿你说咋整?”杨华忠问。
杨若晴思忖了下,道:“我记得以前棠伢子进山狩猎,用过一种大铁夹子,狍子一脚踩进去都能夹住的那种。”
“我这就回去找出来,等会天黑的时候送去学堂,咱就跟逮老鼠似的,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偷学校的米粮。”
……
说到就做,夜幕落下来的时候,整个村里的人都早早的洗了澡爬上了床睡觉。
夏夜闷热啊,搁在以前大家伙儿都要在夜饭后摇着蒲扇出来纳凉,侃大山。
这会子看不到那种景象了。
为啥?
饿!
饿得没力气,没心情。
就想喝点稀粥躺床上不动,动太多了就容易饿。
所以杨若晴和骆铁匠一块儿带着铁夹子,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上了村后的眠牛山。
在后院的那个洞附近把铁夹子埋好,接下来,就等那偷儿来了。
倒要看看是谁,让他在村里身败名裂。
“晴儿,你和你大伯回村去吧,夜里我来守着。”大磨道。
隔天一早,杨若晴来学堂送菜的时候,迫不及待跟大磨这里询问:“咋样?昨夜可有收获?”
大磨摇摇头,“昨夜没来呢。”
杨若晴道:“那接着等,咱有的是耐心。”
大磨咧嘴一笑,“没错,就杠到底。”
看到大磨手里拿着大笤帚,显然是要开始打扫学堂的院子。
这个时间点,学生们都还没来学堂念书。
“大磨哥,你啊你忙去吧,我去后院找小琴。”杨若晴道。
大磨点点头,转身开始扫地。
后院,杨若晴过来的时候,小琴早已起床了,她正从学生们中午午睡的屋子里出来,肩膀上搭着两床垫絮往院子里那两排修整齐整的四季青树上搭上去。
又拿鸡毛掸子拍打着被子,把被子铺开好晒日头。
看到杨若晴过来,小琴眉眼里都是笑。
“晴儿咋这么早就过来了?”她问。
杨若晴道:“这不是惦记着那边的偷儿有没有落网嘛,兴奋得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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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琴笑了。
这时,玉枝也从屋子里出来,听到这话也抿嘴笑了。
“没逮到也好,搞不好往后那偷儿就不来了呢。”这边,小琴道。
杨若晴道:“若是那偷儿识趣,晓得迷途知返从此就不来了那倒好一点,要是再来,保证让他后悔。”
小琴道:“还别说,也不能怪偷儿惦记上咱学堂,谁让咱学堂有吃的呢!”
“现在啊,十里八村都在说,要想孩子不饿死,当初就不该心疼那几十文钱的束脩,把孩子送到学堂来,这会子至少念书的孩子还能吃饱喝足。”
杨若晴抿嘴笑了。
玉枝也道:“还别说,昨天咱村里好几个婶子跟我这打听,让我来帮着问问晴儿你呢。”
“问我傻呀?”杨若晴诧异的问。
玉枝道:“她们问这会子能不能还把孩子送来念书?束脩钱眼下拿不出来,等到明年再一并补上。”
不待杨若晴出声,小琴就笑了。
“这些人啊,真是会算账啊。”小琴道,“就想着把孩子送来学堂吃饭,这话,前一阵子几乎天天都有人跟我这说呢!”
杨若晴挑眉,“老早就有?那你咋都不跟我这说呢?”
小琴道:“这有啥好说的?那些人净想着占便宜,我都不搭理的,我就说学堂又不是我开的,让她们直接跟晴儿你这说。”
杨若晴道:“一个都没过来说。”
小琴道:“估计是晓得没脸开口,这跟把孩子直接送到别人家去让别人帮你养有啥区别呢?”
杨若晴点头,“我们开的是学堂,不是避难所。”
“再说了,在这样的大灾荒时期,别的地方都吃不饱饭,咱学堂可是我掏腰包补贴才让学生们吃饱饭的。”
“我已经养了这么多了,能力也是有限的,不能啥都往我这里送啊,我养不起!”她道。
“就算养得起也没有这样的养法啊!”小琴又道。
转而看向玉枝:“玉枝,你也别心软,再有人跟你那说,你就说咱做不得主,让她们直接来找晴儿说。”
玉枝点头,“我也是这么说的。”
“那就好!”小琴道。
不一会儿,大云和桂花两位婶子就来烧早饭来了。
刚好今个杨若晴也来了学堂,就顺便去灶房帮她们一把,顺便也在学堂吃了早饭再回村。
“桂花婶子,今个早饭打算做啥吃的呢?”杨若晴问。
桂花道:“跟往常一样,熬一锅杂粮粥,然后蒸高粱馒头和玉米馒头,一个学生一碗粥两只馒头。”
杨若晴点头,“嗯,好的。”
大云在那边的米缸那倒腾着啥,嘴里叽里咕噜,念念有词着什么。
“大云,你在那一个人叽叽咕咕说些啥呀?”桂花朝大云那问道。
杨若晴也很好奇,朝大云那边望去。
大云转过身来,神色有点古怪。
“这米粮,这几天吃得比以往要快呢,以前我每天晌午烧饭按人头称量好米下锅的,大家都够吃。”
“这段时日,好像不够吃,米是一天比一天打的多,这米缸都少了一半了,不该呀……”
听到大云这话,杨若晴和桂花都来到了米缸跟前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