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兰涨得俏脸通红。
却又发作不得。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大安,你画好了没啊?我腿脚都酸了……”
杨若兰忍不住催促起来。
大安微笑着道:“兰儿姐,劳烦你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时间继续流淌。
杨若兰感觉手里的茶壶越来越沉了。
“大安,到底好了没啊?我快扛不住了!”
杨若兰再催。
大安笑得彬彬有礼。
“兰儿姐,还差最后一点,很快就好,你再坚持片刻……”
时间接着流淌。
杨若晴其间起来喝了两碗热茶,还去了一趟茅厕。
大安还在画。
杨若兰再也忍不住了。
她为了保持苗条的身形,夜饭是不吃的。
就喝了两大碗米汤。
“大安你到底在描摹个啥呀?这么慢,数着我头发丝儿画呢?”
她没好气的问,双腿夹紧。
站了这么久,一动不动,手脚都麻了,浑身更冷了。
“我不管了,我不站了!”
杨若兰作势要动,被杨若晴一把捏住手腕。
在这股大力下,杨若兰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死胖丫,你想做啥?”她喝问。
杨若晴道:“愿赌服输,这话是你说的。”
“给大安做画模子,也是你亲口答应的。”
“大安没画好前,你不可以动!”
杨若晴笑眯眯道。
杨若兰从杨若晴的笑眼后面,读懂了什么。
她气得磨牙:“死胖丫,我明白了,就晓得你没那么好心!”
杨若晴却笑得更欢了。
“让你给我弟弟做画模子,是抬举了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哎呀,总算是拾掇干净了。姐妹们快来瞧瞧大安画的咋样了……”
灶房外面传来黄家嫂子的声音。
杂乱的脚步声朝饭堂这边过来。
杨若晴目光一闪,在退坐回去的刹那。
藏在袖底的银针到了指尖,一点寒光在杨若兰膀胱穴附近闪了一下。
下一瞬,她便稳稳坐回了边上的凳子上,打着呵欠。
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大姑娘当众尿了裤子,传出去,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妇人们这时已经跨进了饭堂。
杨若兰眉心一紧,瞅到手里拎着的茶壶,她灵机一动。
脚下一个趔趄假装摔倒在地。
茶壶砸碎了,里面的茶水泼了出来。
弄了她满身……
虽狼狈,总好过尿裤子,她愤恨的想着。
“哎呀,兰丫头咋摔着了呢?”
妇人们惊呼了声。
杨氏也跟在人群后面,听到响动一把就拨拉开人群冲了进来。
果真瞥见杨若兰摔在地上。
茶壶碎了,茶水泼出来,湿了她一身。
那白净细腻的小手,有的还被碎裂的茶壶片给划出血了。
杨氏咋呼起来:“哎呀,我的兰儿啊,你这是咋啦呀?”
“咋啦咋啦?新买的茶壶,还没用到一日就被你闺女砸了。你得赔钱!”
谭氏的声音随即响起。
杨氏一脸的委屈,还想跟谭氏那辩驳几句。
杨若兰拽住杨氏的手臂,泪眼汪汪。
“娘,不说了,先送我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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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湿了的裤子,还黏在身上呢,难受死了!
杨氏赶紧搀起杨若兰,母女两个路经大安身侧时。
杨若兰顿了下脚步,忍不住朝大安面前的纸上扫了一眼。
看到纸张上画的那东西,杨若兰气得一个倒仰,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杨氏也瞅到了,正要破口大骂,杨若兰喘着气道:“走,走着瞧!”
杨氏母女狼狈离去。
妇人们全都围拢到大安身后。
都想一睹佳人画像的风采。
“哎呀妈呀,这是啥呀?瞅着不大像兰丫头啊……”妇人们叽叽喳喳着。
大安一副惭愧的样子。
“我画技拙劣,功力尚浅,虽用心揣摩,却还是难以将兰儿姐的风采描摹下来,惭愧啊……”
“没事儿没事儿,你才多大点儿啊,往后慢慢学呗……”
妇人们对小正太倒是出奇的宽容。
她们很快就被婚房那边的动静吸引了。
今个夜里闹洞房呢。
于是又呼啦啦去看闹洞房去了。
饭堂里,杨若晴把画纸拿到了眼前瞅了起来。
“噗嗤……”
她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终于明白杨若兰临走前那一瞥,为啥怨念那么重了!
这个弟弟啊,腹黑!
“你这都画的啥呀?是人吗?”杨若晴问。
大安一脸的无辜。
“我这可是照着老姐你教的画啊。”
“你不是说这叫卡通吗?画出来的人物会很萌萌哒吗?我做到了呀!”他道。
杨若晴道:“卡通那也得是人呀,你这,压根就是一只正吹大气的蛤蟆!”
大安耸了耸肩,抢过那画纸折叠着:“我是尽力了,兰儿姐在我眼底就长这样儿,我绘画是走心的!”
杨若晴满头黑线。
这当真是一个八岁的小正太吗?
她一阵后怕,幸而是自己的同胞弟弟。
不然,真得被他整死!
忙完了一切,孙氏带着大安小安去那边看闹洞房了。
男人们全都在那边,不时爆出阵阵笑声。
杨若晴道:“娘,你们去看吧,我先家去。”
孙氏点头:“若是困了就先睡。”
杨若晴点头。
这个时辰,折合成北京时间,应该就晚上八点左右。
她通常都是十来点才睡呢!
回到后院,发现灶房竟然亮着一盏豆油灯。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水的声响,像是有谁在搅动着啥。
杨若晴眉毛微挑。
爹娘和两个弟弟全去了五叔那屋。
这个时候,会是谁在灶房?
难道是海螺姑娘?
她悄无声息的贴了过去,从门的缝隙中,瞅见昏暗的灶房里面。
一个高大的背影正蹲在那,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搅动。
骆风棠?
她讶了下,随即进了门。
骆风棠听到身后的响动,转过头来。
瞅见是她,他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晴儿,你忙完啦?”他问。
杨若晴点点头,“这夜里你咋没回家呀?”
骆风棠道:“先前回去了一趟呢,我大伯喝醉了,我给他洗了脚放在床上睡着了,就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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