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个短促的对视,不超过三秒。
然而对于夜一和绵绵这两个正当年轻的男女来说,这样一个眼神,也足以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掀起滔天巨浪。
以至于绵绵上马车的时候,脚下都有点虚浮了。
夜一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气息明显都乱了几分。
这一切或许边上的鲍素云和蒋桂玲并未察觉,但却全部落入杨若晴的眼中。
这两人,有戏。
这趟安排,没毛病!
当车厢帘子落下来遮住了绵绵,杨若晴故意扬声叮嘱夜一,要他定要将绵绵她们送到蒋家村,交到蒋里正的手里。
蒋桂玲照着剧本这时候撩开了车厢帘子,跟夜一那笑着说:“夜一兄弟,回头你们回来的时候还得劳烦去顺道接下咱娘几个,我们就住两宿。”
夜一点头,目光根本不敢往蒋桂玲那边看。
因为,蒋桂玲身侧便是那一抹倩影……
目送马车渐渐驶离视线,鲍素云还站在原地张望,杨若晴陪着她站着。
鲍素云感叹说:“夜一兄弟还答应了回头再去接她们,他可真是热心肠的好人啊!”
杨若晴笑着侧望鲍素云:“五婶,这样一个热心肠的好人若是给你做女婿,你要不?”
鲍素云下意识的说:“这么好的年轻人,我咋有那福气让他做女婿……”
她突然顿住了,扭头不可思议的望向杨若晴,眼中有狂喜,又不敢溢出来,怕自己猜错了尴尬,于是只能使劲儿的憋着,嘴里已急的打听:“晴儿,你方才那话……可是逗五婶的?”
杨若晴收敛起笑,换了认真的神色,“之前我不是一直在物色妹夫么?我觉得夜一不错,跟咱绵绵站一块儿也很登对儿,五婶你咋看?”
得到了杨若晴这句明确的话,鲍素云眼中的惊喜才敢溢出来。
“那小伙子那么好,我是挑不出缺点来。”
“可这事儿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得看他啥意思,还有绵绵……”
“五婶,他和绵绵,应该都会中意彼此的。”杨若晴说。
“两个年轻人,我敢打包票,现在关键是你和我五叔点头,这事儿就能过明路。”杨若晴说。
鲍素云却说:“啊?那不行吧?夜一那边的长辈也得问问啊,婚姻大事得双方长辈坐下来商量,可不能我们女方大包大揽!”
杨若晴目光中都是欣慰。
冲着五婶这想法,跟他们做亲家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
不像村子里有些人家张口闭口就把某句话放在嘴头:低头娶媳妇,抬头嫁闺女。
彩礼张口就来,也不考虑对方家庭情况。
明明只是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可那排场和仪式感夸张得让人咋舌。
很多钱,都没有花在刀刃上,于是结婚原本是属于两个新人的事情,最后都变了味儿,甚至衍生出很多狗屁倒灶的破事来。
即便成了亲,可小夫妻刚洞完房就背上了沉重的债务,何必?
“五婶,夜一家那边已经没人了,他很久以前就一直跟着棠伢子走南闯北,老家那边……没有直系亲戚。”
“啊?这样啊?”
看到鲍素云眼中的错愕,杨若晴又试探着问:“咋?五婶这是嫌弃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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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素云回过神来,连连摇头。
“咋能呢?我们自个也就那条件,咋能去嫌弃别人?”
“呵呵,那就是我对五婶方才那反应误解了,我跟五婶道歉。”杨若晴笑说。
如果说刘雪云相当于是她的弟弟,那么,夜一在骆风棠心中,应该也不仅仅是属下的份量。
这些年南征北战,无数凶险中,夜一对骆风棠尽忠职守,不离不弃。
甚至好几回他都差点为骆风棠牺牲自己。
所以夜一的婚事,骆风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在意。
但骆风棠自己在婚恋那块本身就是个盲汉,这,所以,杨若晴便主动肩负起这担子,充当大嫂的责任。
自然,维护夜一也是她这个大嫂的分内事。
也幸好鲍素云立刻就出来澄清了误会,不然,杨若晴心里还真有点不舒服。
只听鲍素云接着又说:“我就是心疼夜一,这么好的年轻人,家里竟连个血脉亲人都没有,逢年过节啥的,都没个去处和牵绊,想想都怪可怜的。”
杨若晴看得出来五婶说这些话都是发自真心,那眼中的柔软是骗不了人的。
“谁说不是呢?他跟刘雪云一样,都是自身很优秀,可家境却很不好。”
“这也是他迟迟没有成家的顾虑吧!”杨若晴又说。
鲍素云轻轻点头。
心里已经盘算着,若是闺女真的跟夜一凑一对儿了,那五房就是夜一的家。
而闺女,也用不着远嫁,就在眼皮子底下,这多好?
或许这想法有些自私,这是建立在男孩子家那边没有爹娘的前提下,但不管咋说,鲍素云还是对这门婚事很是满意。
“晴儿,既然夜一老家那边没啥亲人,那他的婚事是……”
“棠伢子作为他的上峰,由他出面。”杨若晴说。
鲍素云再次点头:“好得很,好得很。”
“那五婶的意思是?”
鲍素云抬起头来,笑容满面的说:“我对夜一是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不过这事儿还得你五叔拍板,还有绵绵那儿,我也还得再问问她的想法。”
杨若晴笑了,“那是肯定的,婚姻大事不容草率,刚好五叔捎信回来,最近也要回家来看看,到时候咱坐下来好好商量下这事儿。”
若是五叔那边通过了,就可以把亲事定下来了。
杨若晴和鲍素云这儿又商量了下,这事儿在杨华洲回来之前,先不跟任何人提起。
有啥情况就她们俩私下里讨论讨论,当然,绵绵那边的摸底工作还得进行,鲍素云想自己去问,杨若晴琢磨了下给否决了。
“让桂玲去问,桂玲比五婶你放得开,五婶你到时候问的太婉转的,而绵绵刚好又跟你一样的性子。”
结果就是一个啥都没好意思问,一个啥都没好意思说。
鲍素云尴尬的笑了笑说:“这倒也是,就像当初跟姜先俊定亲,你五叔叫我好好问问绵绵,以过来人的身份跟她好好说说这定婚意味着啥,结果,我自己倒先害羞了,张不开嘴,只问绵绵讨不讨厌姜先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