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此刻很愤怒。
虽然他不知道唐清远为什么要向唐雨柔和蓝雨烟隐瞒真相,但是唐清远这样的做法,无疑是给唐雨柔和蓝雨烟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秦凡很痛心!
他自己就是个孤儿,从小没有体验过什么关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种没有亲人、朋友的孤独和寂寞,尽管唐雨柔和蓝雨烟她们父母都在,可是唐清远却对她们隐瞒了这等让人难以接受、难以承受的真相,这无疑是给她们带来了极大的冲击,甚至比秦凡所体验的孤独和寂寞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这就好比某一天自己从至亲口中得知自己并不是亲生的,而是捡来的一样,这种事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难接受和无法承受的打击,唐雨柔和蓝雨烟本就是女人,内心比较脆弱,在受到了这种打击后,恐怕将很难再去面对未来的人生。
这就是现实。
没有人能做得到十全十美,也没有人能做得到圣人一样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哪怕是秦凡也是一样,虽然在外人眼中,秦凡是无可撼动的军神狂龙,是铁铁血冷酷的战场杀神,但秦凡终究有他不为人知的痛苦,只不过秦凡没有让自己那份痛苦和悲伤表现出来,而是一直深藏在内心深处,一个人独自承受着、煎熬着、痛苦着!
秦凡就像一条远行千里的孤狼。
他哭过、跪过、低头过,所以荣耀!
而此刻,唐清远如此做法,让秦凡内心深处的痛苦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所以他才会如此愤怒,甚至对唐清远这位李司令的老战友出手。
但唐清远终究是长辈,又是曾经经历过革命和战争的沙场老兵,秦凡便是在怎么愤怒,也不得不强行压下,而且,秦凡也能看出唐清远有他的苦衷,只能缓缓道:“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唐清远的衣领,尽量稳住心态,沉声道:“唐叔叔,把事情都说出来吧。”
“我知道你有苦衷,但现在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你如果还继续隐瞒下去,那就不是什么苦衷了,而是伤害。”
“你一辈子都无法弥补和挽回的伤害!”
唐清远猛地一颤!
铁一般沉稳的他,此刻都禁不住老泪纵横,悲痛万分。
“唉!”
他重重的叹息一声,仿佛顷刻间老了十多岁一般,满脸颓然:“十五年了,我本来以为这个秘密能一直保存下去……”
他这样说着,侧目看向身旁默默流泪的蓝彩依,苦笑道:“彩依,你先去楼上照顾雨柔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和小凡谈。”
蓝彩依含泪点头,默不作声的起身上了楼梯,一旁的老管家赵伯也是后知后觉,不动声色的退出了大厅。
此刻,偌大的大厅只剩下秦凡和唐清远两人,气氛显得很是凝重。
“唉。”
沉默了片刻,唐清远摇头一叹,苦涩道:“小凡,是不是早就觉雨柔的肾脏有问题了?”
“不错。”
秦凡坦然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肾脏曾经被移植过。”
这一点,秦凡在唐家第一次见到唐雨柔的时候就已经现了,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但关键是。
秦凡知道唐雨柔的肾脏被移植过,可唐雨柔似乎对此一概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那颗带有纯阴精血的肾脏又是从谁哪里移植过来的?又是谁给她移植过去的?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疑问有很多,但秦凡却一概不知,只能盯着唐清远,打算听他的解释。
唐清远又是沉默了一会儿,拿起茶几上的红酒猛灌了一口,涨红着脸苦涩道:“雨柔的肾脏…是我让人给她移植的。”
“什么?!”
秦凡大惊。
他是一万个没想到,也不可能想的到,唐清远竟然会如此的狠心!
那可是纯阴精血啊!百年难得一见的血脉至宝,虽然这东西很罕见,但对唐雨柔这种普通人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一般,哪怕是一毫克都足以要了唐雨柔的性命!
想到这。
秦凡当即就怒了,喝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不知道纯阴精血有多么恐怖?如果这段时间不是我帮唐雨柔压制,她早就死了!”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就算你是她的亲生父亲,我也要替她讨一个公道!”
他把拳一握,额头青筋暴起,甚是骇人!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可这些东西秦凡却没有在唐清远身上看见半分,说句难听的,唐清远这样的做法等同禽兽,这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会像他这般狠心,对自己的亲身骨肉下此毒手?
然而,秦凡终究是猜错了。
唐清远此举纵然有违天理,但他确确实实有他的苦衷和无法倾诉的痛苦,要知道唐雨柔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但凡有别的选择,他都不可能会这样做的。
“唉,小凡,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唐清远颓然一叹,眼神复杂的抬头望天,徐徐道:“其实,雨柔被移植的肾脏,是雨烟的。”
“你很吃惊对吧?但事实上,这件事我没得选择。”
“雨烟的母亲是扶桑国‘北川家族’族长的女儿,她遗传了北川家族一脉相传的‘纯阴血脉’,所以她生下雨烟的时候,雨烟也带有纯阴精血。”
“唉,小凡啊,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痛苦、多么绝望吗?”
“当初,雨烟还小,什么事都不懂,她每次因为精血爆时痛苦的样子,就像是一把刀,深深的扎在我的心里!每一次她痛苦的时候,都会喊我救她,让我帮她减轻痛苦,可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能力去救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折磨,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唐清远说到这,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秦凡怔在当场。
许久,秦凡才回过神来,不禁深吸一口气,仿佛明白了什么,惊愕道:“我明白了。”
“你不想让蓝雨烟如此痛苦,所以才会和别的女人生下私生女,把她们的肾脏互换,平衡精血所带来的痛苦和折磨,对不对?”
唐清远闻言,含泪点头:“没错,当初我带着雨烟去‘五台山’求医,你师父帮雨烟诊治过,他说只有换肾才能保住雨烟的性命,本来我打算用我的肾脏移植给雨烟,但是我年龄太大了,无法移植给雨烟,所以我只能和彩依生下雨柔,把她的肾脏移植给雨烟……”
秦凡猛地一怔。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唐清远的苦衷,所有的一切,终于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