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兽被羽凰这一扑,扑的有点懵,而后又见她再次伤心的哭了起来,最终还是耐着性子拍了拍羽凰的肩膀,“小凤凰,乖啊,不哭不哭。”它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的哄着羽凰。
其实,论年龄来算,若不算那枚蛋的年纪,羽凰确实还是个小孩子。
羽凰又抽抽搭搭的哭了一会儿,这才从守护兽的怀里退出来,边抽噎着边说:“不好意思,守护兽叔叔,让你见笑了。”她的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分外惹人怜。
守护兽又伸出前爪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不开心就哭出来,哭出来了就好了。”
羽凰点了点头,眼泪又哗啦啦的往下掉,“守护兽叔叔,你不知道,我办砸了事情,我让许多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我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娆娆。”
风娆娆死了,羽凰本就难过,但是到最后却是尸骨无存的,羽凰就更加自责了。
她将风娆娆的死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想着若不是自己那日硬要违逆天命,那么即便是在魔界再受些折难,但至少现在,风娆娆还应当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她会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等候着爱的人回来,然后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世凡人的生活,顺利归位,但是现在,烟消云散,这一世再没有时光女神出现,为她逆转时空,从此后,这天地间也就再没有了风娆娆的身影,哪怕连转世也是不能。
守护兽安静的听她诉说着,它知道她口中的那位娆娆就是这衣冠冢的主人,但是怎么它越听越觉得这位衣冠冢主人的经历越像一个人。
它觉着这件事不对头,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蹊跷。但是它是一头快乐的三生石守护兽,它只负责三生石的事情,它有些懒,不太想去管。
守护兽又安慰了羽凰一会儿,听她说这位衣冠冢的主人离世前还留下了一对刚出生的孩子,便借着孩子的名义劝羽凰,如果真的感到自责的话,不如替那人带一带孩子吧,虽说那两孩子被冥王养在冥王府中应当出不了什么差错,但是这世道,多的是人心不古之人,这母亲已经去了,若是这两孩子在被人下个什么毒手,那才真真是叫人再一次的追悔莫及。
羽凰被守护兽这么一说,生生地被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想到了风娆娆那突然间消失于无形的身体,这几日来怎么查也查不到一点线索。她猛地一拍自己的脑瓜,又跪在风娆娆的墓碑前“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娆娆,我羽凰对天誓,一定会将你的两个孩子照顾的妥妥当当,再不会让那些恶人得手的。”
说罢,她起身与那守护兽一鞠躬,“守护兽叔叔,谢谢你的提点,我这就去了,这里烦您帮我看着些,若有什么来捣乱,你与我说一声。”而后,便匆匆离去了。
守护兽看着那很快便消失不见的身影,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哎~~~没了这只小凤凰在此处“嘤嘤嘤”的哭泣声,它现在终于能好好的回去睡一觉了。
不过,这睡一觉之前,它还有些事情要做,与这新来的邻居认个脸先。
毕竟逝者为大,守护兽也不顾自己是只颇有资历的神兽,对着风娆娆的墓碑便是拜了三拜,“我是那隔壁三生石的守护兽,从今往后,我们也算是邻居了,你且在这里好好安息吧。”它说。
它转身,摇头晃脑的走回去自己的地盘,嘴里咕哝着:“真没想到,今日居然还能见到那两只凤凰的孩子,那两个家伙若是九泉之下有知,也能安息咯。”
它回到了自己的地方,身子一趴闭上眼便要睡觉,然而,脑子中却突然一片清明,守护兽被自己那聪明的脑瓜子给一刺激,原本的困意顿时消散了去,眼睛刷的一下挣了开来,那眸光之中更是一片清明之色。
可惜,它的前爪不够长,否则他定然也要学那羽凰打自己的脑瓜一下,凤凰凤凰,它怎的就没想到,那两只老凤凰在世时之所以没能将那颗蛋孵出来,并不是他们没办法孵化,而是他们故意延迟了凤凰蛋的孵化时间,更准确点的来说,那就是他们给那颗凤凰蛋下了禁制,唯有特定的人才能叫那颗凤凰蛋破壳而出?
可是,两只凤凰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守护兽“蹭”的一下从地上起了身,而后几步跑到了风娆娆的墓碑前。
再看一眼那墓碑上刻的字,它喃喃着念出了声:“吾妹风娆娆之墓。”
这世上,能被冥王称之为妹妹的,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还有谁,可恨他方才居然没想到。
它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那几道伤疤,啧啧啧,这还是被那女娃子给伤的呢,虽说那时候她只是那人的转世,但是那功力确是......啧啧啧,虽然没能伤它性命,但是这也是它有生以来第三个能将它弄伤之人啊!
想到这几道疤痕的由来,守护兽重重的哼了哼,心中有些气闷,然而,猛地,它又想起了些什么。
它的眼睛一亮,随即便见它“吧唧”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嗝”的一声从他口中出来,它立马“蹬蹬蹬”的跑到了那三生石的面前,而后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名字。
这六界之人,无论是谁,只要是名字在三生石没有消散的,那就是代表还活存于这个世上,只不过是在这世间的哪个角落而已,然而方才羽凰跟它说起那墓穴的主人时,却说她是烟消云散,尸骨无存,从此绝于此世了。
这这这.....莫不是羽凰他们搞错了,又或者这墓碑的主人只不过是一个与那人同名同姓之人?
可是,同名同姓也不对呀,若真只是个同名同姓的,那一个个来祭拜的人需要那么绝望吗?它这三生石守护兽怎的就不知道这冥王,还有那狐族的少主变得那么的多情了起来。
但是,既然同名同姓这一假设不成立,那么便只有搞错这一回事情了。守护兽再次查验了一遍三生石上的名字,又确认了那名字旁边的另一人的名字,确定无误之后,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真没想到冥王那么谨慎的人竟也有出错的时候?”
它的脑海中全是之前羽凰抱着墓碑嘤嘤哭泣的模样,它甩了甩头努力的不去想这一幕,又自言自语着警告自己:“天命,天命你知道么,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说,说了是错,但是不说......”它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说却不过是叫那几人多些磨难罢了,罢了罢了,还是安安心心欢欢喜喜的做我的神兽吧。”
既然想通了,它便不再纠结,它是一头快乐的,简简单单的神兽,它还是安心的睡它的大头觉去吧。
可是,这一觉睡得时间并不久,它便再一次被人给吵醒了,守护兽真想破口大骂,它想睡个觉,它容易吗它?
然而,当它看清那声音的主人是谁时,守护兽决定自己还是闭上眼,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好。但是,有些人,又岂是它不想见就能真的不见的呢,守护兽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在心里打声喊:不好。
而后,当那人站定在它面前,它却依旧是紧闭着自己的双眼装睡着,它在心底安慰自己:我听不见,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起来吧,我知道你没睡着。”那声音自它头顶响起,较之于之前两次的不同,之前的那人每一次开口,都是那种高傲的,睥睨天下的语气,可是这一次,他的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沙哑,守护兽心中明白,那是因为他方才为那墓碑中的人哭过。
它知道自己躲不过,索性睁开了双眼,“你怎么又来了?”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着面前的人道。
那人却仿若未闻,只是死死地盯着它,“她真的死了吗?”他问它。
“死还有假的吗?”守护兽反问。
“可是这里不是衣冠冢么,她人不再里面,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冥王他们为了诓我,诓这天下人,所以给她做了个假碑,为的就是让我放手。"那人质问着,脸上似悲似怒。
守护兽凉凉的瞟了那人一眼,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是衣冠冢没错,只不过你难道没听说过烟消云散这一词吗?”它拿从羽凰处听来的那一段敷衍面前的这个人。
“烟消云散?”那人似喃喃自语,又是在反问于他,而后,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烟消云散,他怎会不知道这种结果,这一世的风娆娆本就是时光女神拼尽一切为她争取而来的一线生机,从知道时光女神为了风娆娆逆转时空开始,他便知道,这一世他绝不能让她出任何的差错,否则就是烟消云散的下场。
他已经够小心翼翼的了,为了不伤了她,他甚至最终眼睁睁的看着风栩坤将她带走。
但是现在,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那日,风栩坤和羽凰将她带走,他又如何不知道这是逆反她这一世命数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的她那么决绝,甚至对他说下了那样的话,“司承千,你一定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善罢甘休吗?”
他知道,那是她对他放下的狠话,也知道即便是为了肚子里那两个未出生的孩子,她也不可能真的就死在他面前,但是他还是犹豫了,因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确然,风栩坤他们逃走有楚云河和陆子安带兵过来的原因,但是直到此刻,他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那其中还有他司承千在放水的原因,若不能哪能楚云河和陆子安一来,他们便能逃得那么迅速。
他以为,既然风栩坤敢将她带走,便必定有对抗违逆天命的法子,但是他错了,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他是不想她生下那个人的孩子,想着唯有他自己才够资格做她孩子唯一的父亲。
可是现在,若是因为那两个孩子的问题,而让风娆娆拼死要与风栩坤回冥界的话,司承千觉得,他当初一定不会想方设法的想要去弄掉她的孩子,而是会告诉她,他会像爱护他自己的孩子一般爱护那两个孩子。
守护兽有些嫌弃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哭得不成样的魔王,只想吐槽他:喂,不是说好了要做个戾气很重的魔王的么,这么个哭哭哭,像个小姑娘似的,难怪人家娆娆嫌弃你。
不过,这句话守护兽到底没敢吐槽出来,只清了清嗓子对他道:“这里是冥界,拜托你要哭就回你的魔界去哭好不好,我还想睡一觉了。”它说着,便闭上眼睛又要睡。
哭声戛然而止。
守护兽在心中吐槽,这哭功,说哭就哭,说收就收,简直是收放自如啊。
然后,他就听到了司承千对它说:“你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守护兽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有什么话要问就问呗,我站起来回答和躺着回答,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这问题的答案是没有差别的,只是这回答问题态度上的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他司承千好歹也是堂堂魔界之主,被一头小小的三生石守护兽藐视了一次又一次,怎么的也咽不下这口气不是,但是,想着自己有求于守护兽的那个问题,司承千终归还是忍了下来。
“我要看三生石上的内容。”他直截了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