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离眸色陡沉。
“姑爷?”素言乍见萧东离恢复如初,心下一窒,想着不好,要出事!
果不其然,萧东离冷眸剜过柳妈的脸,“是无毒,但是你在里头下了东西确实是真。”
音落瞬间,青墨已经冷剑出鞘,冷剑划过柳妈的脖颈,却被她轻巧避开。柳妈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十数步之外。
“想不到,你吃个饭还带着剑。”柳妈冷笑两声。
“早就防着你了!”青墨嗤冷。
否则,他何以进出小院,都要随身带剑。
素言慌忙奔向上官靖羽,“小姐,你怎么样?”
“肚子--好疼。”上官靖羽面色白,浑身冷汗嗖嗖的往外冒,“爷,好疼啊!”
“是催产药。”萧东离深吸一口气。
“这个孩子,皇上要定了。”柳妈眯起危险的眸子,“只是我没想到,萧东离,你藏得这么深。明明痊愈,却还装疯卖傻。”
萧东离嗤冷,“你能带着面具,我为何不能?若非我先前功力未曾恢复,你以为自己能活到今日?”
音落,柳妈已经掀开了脸上的皮面。
萧东离冷笑,“果然是你。”
青墨一怔,“怎么会是你?柳莺。”
“柳莺是谁?”上官靖羽捂着肚子,面白如纸。
“就是已故长公主的。乳。母,先太后娘娘的贴身侍婢。出自江湖,武功奇高,擅易容之术。长公主失踪,你也跟着失踪。为何现在回来?”青墨切齿。
柳莺五官精致,虽说是四十余外的人,却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丝毫不逊于,二三十岁的妙龄女子,“我回来自然是有,必须回来的理由。”
素言搀着上官靖羽往外走,“小姐,咱们走。”
“如果不是你们要走,我不会出此下策。”柳莺面色微恙,“我本不想伤人,只想要上官靖羽肚子里的孩子。”
“痴心妄想!”老李头切齿。
“萧东离,你就不怕我把所有人都杀了吗?”柳莺深吸一口气。“打从老李头接下我的杯盏开始,我就知道你才是奸细。”上官靖羽额头的汗珠子不断滚落,“自己人是不忌惮在我面前展露功夫的,尤其是看到我有危险,怎么可能还藏着掖着。唯有细作,宁愿我受伤,也
不敢轻易展示武功。”
“由此,我便知道,你才是细作。你越刻意隐瞒身份,我就更确定,就是你!再加上你对素颜表现的那种的殷勤,根本是出自内心。”
“素颜体内的那股力量,就是你的。你想护住她的命,不断在她睡着的时候,为她输入内力。我当时不明白,为何你要这么做。现在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她的。乳。母。”
柳莺眸中含泪,“长公主若不是因为你们,根本不会死。我答应过皇后娘娘,要护长公主平安。如今我就算死,也没脸去下面见皇后娘娘。”
老李头掀开皮面,正是汤伯,“今日,你休想动孩子一根毫。”
这么多人,纵然萧东离武功没能恢复,也一定可以跟柳莺一决高下。
柳莺望着素言勉强将上官靖羽搀上外头的马车,而后策马离开,唇角扬起冰冷的笑意,“你们以为,就算杀了我,便能跑得了?上官靖羽快生了,再耽搁下去,别说是孩子,一尸两命都极有可能。”
“蒿城已经关闭了城门,你们上哪儿去找稳婆?这村子里的稳婆,昨儿个夜里都没了。除了我,你们谁会接生?”
音落,四下一片死寂。
“你!”青墨长剑直指。
传闻,柳莺武功奇高,乃出身魔宫,当年因为男人而叛教离开。后来,江湖上便没了柳莺的踪迹。
却没想到,她进了宫。
魑魅魍魉稳稳的落在院子里,四个人齐刷刷坐在长凳上,翘起二郎腿嗑瓜子。
“叛徒!”四人异口同声。
萧东离眸色陡沉,瞧了青墨和汤伯一眼,“走!”
三人快速离开。
柳莺想追,奈何门口当着四小鬼。
四人,人手一把瓜子,嗑得津津有味,异口同声问,“哪儿去?”
“闪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柳莺切齿。
“叛徒,该死!”魑魅魍魉起身,依旧嗑着瓜子。
魑:当年老主人放你一命。
魅:念你在魔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魍:谁知你死性不改。
魉:还敢与魔宫为敌!
柳莺冷笑,“我过誓,不会与魔宫任何人为敌,不杀魔宫一人。”
魑魅魍魉继续嗑瓜子。
魑:主子吩咐,谁都不能动上官靖羽。
魅:主子有命,近身者杀无赦。
魍:违抗主子命令,就是与魔宫为敌。
魉:杀。
柳莺不是不知道,这四小鬼,看上去神经兮兮的,实际上心意相通。若是逐个击破倒也罢了,问题是一旦联手--确实要费不少气力。
但--时不与她,她必须速战速决。
“我不想跟魔宫的人动手,让开。”柳莺纵身飞跃,身驾轻功快速奔跑。她必须去截住上官靖羽,而不是在这里,跟四个疯子扯淡。
魑魅魍魉随手丢了瓜子。
魑:跑了?
魅:岂有此理。
魍:怎么办?
魉:追!
四人撒腿就追,要是上官靖羽出了事,估计这次不是一人一脚那么轻。约莫连屁股都能被踹烂了!
马车颠簸,上官靖羽死死捂着肚子,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颤抖,“素言--素言,我--我受不住了。”
素言掉头就将马车驶向方家,下车便扯着嗓子大喊,“方大伯?方大伯?小雨?小雨快来救人啊!”
有血,沿着上官靖羽的裤管缓缓而下。
方兴正打渔回来,听得这声音,撒腿就跟方雨往外冲。乍见如此模样,七手八脚的便将上官靖羽抬进了房间。
“去找稳婆,快!”素言捂着唇,上官靖羽疼得青筋暴起,“快!”村子里的稳婆一夜之间都消失了,但--有些上了岁数的,却还在。方兴是生在村子里,长在村子里的,自然能很快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