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萧东离此生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情。
亲情,爱情,还有友情。
“可是郡主那性子,约莫会恨死小姐。”素言撇撇嘴。
“走了也好。”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少连累一个人,就多一分心安。都走吧,远离东都,远离丞相府,也许会过得更好。”
素言轻叹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不过,萧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厢离开了相府,她没直接去驿馆,而是去了宫里,直接找上了慈安宫的素颜。
萧月脸颊红肿,哭得眼睛跟核桃一样。
素颜美滋滋的吃着小点心,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萧月。“小姑姑,你为何不说话?你说我做错了吗?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萧月拭泪,“你说,我都已经让父王准备出兵了,她说翻脸就翻脸。上官致远,那个混蛋,还敢打我。你看我的脸,肿成这样,以后还怎
么见人?我张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打过。”
素颜挑眉,“你就这样对阿靖说话的?”
“那还能怎样?我忍不了。”萧月坐了下来。
闻言,素颜眉头微挑,“你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不对的是上官致远。”
萧月抽泣着,“就是嘛!他不过是个相府公子,竟然敢对我动手!我是郡主,他还敢打我!真是没良心。”
素颜轻轻捏起萧月的下颚,左看看右看看,“是伤到很重。上官致远是做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就是!我一定饶不了他!”萧月愤愤然。
音落,素颜挑眉,放下手中的小点心,慢慢悠悠的起身,嘴角邪冷,“我的意思是,上官致远错就错在,下手太轻了。若是我,就该狠狠给你几巴掌!这一巴掌,太不够意思了!”
萧月仲怔,“小姑姑,你在说什么?”素颜拍了拍手中的点心碎末,“阿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跟萧东离是怎么过来的,我比你更清楚。你有什么资格指责阿靖贪生怕死?她若是贪生怕死,很多事都不会生,她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
步。”
“阿靖不肯让你爹出兵,那是想要保护你们。朝廷对甘州一直都虎视眈眈,只要你们出兵,你们父女两的脑袋,保管能出现在朝堂之上,而后冠上乱臣贼子,趁机作乱之名。”“你打阿靖,所以致远才打你,那是因为你不识好歹。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你。你能为萧东离死,阿靖也能。她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给萧东离换去一线生机。她可以忍受天下人对她的诟病,但轮不
到你来骂她,更轮不到你动手。”
萧月哭着,“说来说去,你还是帮着她。”“我是看着她走到今天的,有多难有多疼,我比你看得清楚。你就算不相信阿靖的为人,难道你也不相信萧东离吗?萧东离看上的女人,岂会如此肤浅卑劣!”素颜切齿,“不管阿靖有什么苦衷,她不肯说就
不必说。谁都不能逼她!你要是再敢跟她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萧月掉头就跑。
素颜却是狠了心,突然走出大门,狠狠盯着门口守着的侍卫怒道,“我要去雅园,带我去雅园见皇上!”
侍卫一怔,“皇上在雅园静养,长公主是不是--”
素颜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告诉萧盛,我要见他,听明白了吗?别以为躲在雅园,我就拿他没办法!快去!”
侍卫心惊,也只能屁滚尿流的跑开。
萧东铭第一时间得知素颜要见皇帝,急忙进宫等在了雅园外头。
素颜双手叉腰,“论辈分,你还要尊我一声姑姑。让开,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可没有阿靖那么好的性子,会跟你好好说话。我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的。”
“你!”萧东铭切齿,“若非父皇留着你还有用处,你以为自己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纵然你是长公主又能怎样?龙凤印已经在父皇的手里,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我能玩的花样可多了,比如强取豪夺,比如--”素颜靠近萧东铭,笑得格外轻蔑,却是压低声音伏在他耳畔低语,“比如跟自己的弟弟抢女人。这种事情,你们父子两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萧东铭冷然怒视。
“怎么,我说错了?”素颜莞尔,笑得淡然。
不多时,刘忠走出寝殿大门,一甩拂尘便朝着萧东铭行礼,“二皇子,皇上口谕,请长公主入内。”
素颜冷笑两声,快速进门。
萧东铭瞧了刘忠一眼,刘忠会意的颔,躬身跟进门去。
寝殿内,萧盛端坐窗口,面前摆着一副棋局,见着素颜进门,也只是低低的咳嗽了几声,“坐吧!”
素颜瞥一眼身后的刘忠,“滚出去。”
萧盛抬手,刘忠只能躬身退去。
“好自在,说是静养,实际上是躲这儿,躲清闲来了。”素颜环顾四周,眸子似乎在找寻什么,“就你一个人?”
“朕知道你在找什么。”萧盛抬头。
素颜冷笑,“哦,是吗?”
“你在找人,找上官凤。”萧盛长长吐出一口气。
“哼,君臣同吃同住的感觉,想必很好吧?舍着三宫六院不要,舍得贵妃娘娘不见,倒是与自己的丞相在这里日夜相处,不知皇上觉得滋味如何?”素颜坐在萧盛对面。
萧盛唇角微扬,听出她话语中的潮冷讽刺,“你还想说什么?”
“本来想说虎父无犬子,可现在我只想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素颜瞧一眼棋盘,黑白分明,可这人心,何时才有这样的分明?
“他已经改了,年玉莹已经有孕,不是吗?”萧盛低眉望着自己的棋盘,似乎是一局死棋,白子怎么走也走不出来。
素颜低眉仔细的瞧着,她不太懂下棋,可看着所剩无几的白子,被黑子团团包围,也自知白子必败无疑。
心下微疑,“你好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谁都说不清。余槿八月产子,朕本就不信。可也念着她是朕最爱的女人,所以朕不追究。所有人都说三皇子不明不白,朕也忍了。”萧盛长长吐出一口气,下一刻,眸子骤然变得狠戾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