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轻叹:如此一来,幽州岂非孤立无援?
乙摇头:谁说不是呢?要怪,就怪三皇子没有一个得宠的母亲。
甲一怔:三皇子的娘是谁?
乙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不就是当年被赐死的余昭仪吗?
甲似乎真的不知道,想了良久问道:哪个余昭仪?
乙嗤了一声,压低声音:不就是十一王爷的……
那人这才恍然大悟,连连惊道:难怪难怪!难怪啊!难怪皇上不出兵,原是--原是有这层关系在内。
素言扭头望着面色素白的上官靖羽。
上官靖羽不说话,只是淡然自若的从桌边走过去。外头阳光极好,身子却凉得厉害。那三个难怪,让她的心都被寒透了。
望着天,望着刺眼的阳光。
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渐渐的灰暗下来,身子冷得厉害。
“我自己走走吧!”上官靖羽没有上车,只是安安静静的走在长街上。那一刻,她渴望看见那个白衣翩迁的男子,额前金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抑或是那个端坐轮椅,眉心一颗朱砂如血,漫不经心摆弄着他最心爱的玉蚕丝,而后抬头忧郁的望着她,道一句,我想你了,你可
曾想我?
可现在--终究还是她一人独行。
一个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颀长的身影黑压压的遮去了所有的阳关。四下的气温陡然骤降,那是一种不怒自威的威慑力。
她抬头,迎上的是年世重沉冷的眸,“好巧。”
“不巧。”上官靖羽蹙眉。
想见的人,怎么样见不着,不想见的人,走哪儿都能顺路碰见。
“近来不太平,怎的一个人出来。”年世重问。
上官靖羽扭头看一眼,快速跳下马车,疾步上前的素言,冷笑了两声,“我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素言冷冽的看了年世重一眼,这才缓了口吻朝上官靖羽道,“小姐,路上人多,还是上车吧!”
这路上本也没有多少人,只不过有些人是多余的,才会显得人多。
上官靖羽点头,转身就走。
“上官靖羽。”年世重不冷不热的喊了一声,“你就不想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吗?”
“话无好话,何必多听多烦恼?”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告辞。”
“看样子,你是真的不在乎三皇子的生死。”年世重站在那里。
羽睫微微垂落,扬起的那一瞬,眸色冰冷。她冷然转身,直面年世重,“为何每个人都要来逼我?他的生死,无需你们在乎,我来在乎就好。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奉陪到底。”
年世重冷笑两声,“是吗?眼睁睁看着他死,也做得到。”
“是。”上官靖羽切齿,“就不必年大将军费心了。”
“很好!”年世重深吸一口气,“我还是那句话,若需要我帮忙,老地方。”
“不必!”上官靖羽上车就走。
素言撇撇嘴,瞪了年世重一眼,驱车快速离开。
“小姐,你别信他。”素言道,“什么大将军,我瞧着眉目不正,定然不是个好东西。他说能帮小姐,估摸着也是糊弄你。小姐,你可千万别上当!”
车内没有声音。素言愣了愣还以为上官靖羽生气了,又道,“小姐你别生气,为这样的人伤身,不值当。那年世重的妹妹如今是二王府的皇妃,听说近期二王府开始了张灯结彩,保不齐就快要成亲了。这样的人,咱与他没
话可说。小姐,你莫生气,恶人自有天收。”
车内,还是没声音。
素言蹙眉,随即勒着马缰,转身便掀开了帘子。
上官靖羽靠在车壁上,双眸紧闭,好似睡着了。可那张脸毫无血色,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小姐?”素言低低的喊了一声。
上官靖羽没有回应。
“小姐,你别睡,车上凉,万一冻着了怎么办?”素言钻进车内。
可是上官靖羽似乎睡得熟了,没有半点反应。
素言心头一慌,急忙伸手去探上官靖羽的额头,怀疑是不是受了风寒之类的。可是额头并不烫,似乎没有烧。
想了想,近期小姐也没有风寒症状,不太像染了风寒。
“小姐?”素言伸手推了推上官靖羽。
哪知上官靖羽直接朝着前头,一头栽下去,惊得素言慌忙上前抱住上官靖羽。该死,小姐昏迷了!
“小姐?小姐?”素言连唤几声,都未见上官靖羽有苏醒的迹象。
糟了!
素言将上官靖羽放平在车中,褪下自己的外衣覆在上官靖羽的身上。想了想,还是赶紧回相府找大夫为好。
可是刚刚勒紧马缰,素言突然犹豫了。
脑子里神使鬼差的,冒出芙蕖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眉睫凝起,素言愕然盯着身后的上官靖羽,难道是芙蕖那些话--成真了?
不是吧?!
想了想,素言觉得,不能把昏迷的上官靖羽带回去。
一转头,直奔芙蕖的住处。
当芙蕖听得上官靖羽昏迷,当即慌了神,紧忙让长工去找了大夫过来。这里地处偏僻,寻常不会惹人注目。
望着床榻上面如白纸,昏迷不醒的上官靖羽,素言第一次不知所措。上官靖羽的身子一直无大碍,好端端的怎会晕厥?
“大夫来了。”芙蕖引着大夫进门。
想了想,素言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以防万一是绝对有必要的。
“怎么样?”芙蕖问。
大夫扣着上官靖羽的腕脉良久,而后扭头望着芙蕖和素言,“你们是她什么人?”
素言忙道,“这是我家小姐。”
“这--”大夫有些犹豫,许是见到这院子都是清一色的女流之辈,而无男子。所以心下有些踌躇,若是未婚女子--事关名节,自然要小心为上。
“说啊,我家小姐怎么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素言慌忙出去荷包,将银子塞进大夫的手里,“够不够,不够我还有。”“小姐到底怎么了?”芙蕖忙问,“大夫,这儿都不是外人,你只管说。”